“外来者，死！”
沉重而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几道人影快速朝我冲来，很快，可以看清他们的样子了。
唐星海，莫河，黎星纪。是你们？不，只是你们的样子吧。
我冷笑一声，将异能调动到双臂中，巨剑稍稍朝前一拖，双手握住剑柄，不明显的红色从双臂流入剑身。沉重的剑鸣声传来，巨剑也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死！”
我大喝一声，在距离他们大概五米左右时，催动全身力气托起巨剑横斩而去。暗红色的剑气几乎碾碎了空气，一阵不和谐的颤动，肉眼可见。
“还有好多好多美食不能去品鉴了啊……”
“还有多少奇伟之景不能去欣赏了啊……”
“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吗……”
三道叹息逐字逐句地传入我的耳中，就像是三人在我耳边低语一般。心中猛然一痛，攻势一泄，将巨剑砸在地面上，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胸中的压抑感又出现了。
“我不想死！不要杀我！”
“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阿宅的身影如同疯子一般，一边大叫着一边朝我扑来。其身后跟着的，是一步一步慢慢前进的蓝雪，她直直地伸着手，似乎想要抓住面前的谁。
莫名有些不快，我皱着眉，双手离开巨剑，将破坏之势集于双手，脚下弓步站开，闪过阿宅的双手，右手一拳砸向其胸口。身影一闪而逝。
蓝雪终于来到我的面前，看着她的样子，悬在空中的左手半天没有动。我朝一边闪开，绕开她的正面，一个左手刀朝她的后颈斩去。身形尽褪，眼前剩下的只有一片血红色的晚霞。
把曾经认识的人的皮囊都要杀掉？真是恶趣味啊。
我重新拖起巨剑继续缓步前行。
“你说明天的比赛我要不要让你几颗球？”
“别把让球当成你打不赢我的借口啊。”
这两道身影的手中各自多了一个乒乓球拍，是苏睿瑾和刘子龙。
“注意盯防站位！”
一边拍着篮球一边很有章法前进着的，是林云。
“嘿！我给你们带慰问品来了哦。”
其身后跟着的是拖着一个大口袋的泰楠襄。
虽然很是恶趣味，但各位，真的好久不见了啊。
巨剑斩过，消散的只是他们的身影，其表情和动作甚至都没有任何生硬的变化。
夕阳终于落下，被红色沾满的世界开始被黑色逐渐吞噬起来。不知何处吹来几阵风，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丝凉意。
远处响起了一阵歌乐声，这一首歌是真正意义上的穿越了数千年时光啊。视界的几位，你们的音乐又会在什么地方继续延续着呢？
这一次，生硬消失的是歌乐声，取而代之的则是巨剑拖行地面所传来的难听的声音。
有些累了，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因为杀掉太多幻影了吗？
我将巨剑竖起，露出近半米的剑身。一屁股坐下去，靠着剑身休息起来。
这时，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空气似乎在下沉，给人一种暴风雨之前压抑的宁静感。
“你杀的了旧人，想必杀敌人也很轻松吧。”
一阵沉重的男声从天地间传来。紧接着，一道道深紫色炸雷落地，只见亮光闪烁不闻振聋发聩之声。眼前出现的，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李楠。在她身前几米处，是满身血迹的阿道，由奇汶搀扶着的月如焚。
要救李楠吗？
只是这样想着，四人突然同时回头朝我看来。
“你不会救一个敌人吧。”阿道一边说着，一边吐出一口淤血。已然是一副强弩之末的样子。
“我以天才俱乐部部长的身份命令你，把！她！杀！掉！”月如焚很激动，说出最后几个字时手臂不断地晃动着，但行动也仅限于此了。
“你会帮我们的吧。”奇汶努力将二人的身体稳住，轻声说着。
李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我笑了笑，把头转了回去。
我站起身子，缓缓抽出巨剑，向前踏出一步。
要顺着大势而行吗？
第二步，我单手举起了巨剑，破坏之势从手臂流入剑身。
刚才是以旧人们为目标，现在转换目标，不仅有神的提醒，还有来自旧人们的期待。
第三步，巨剑的剑气可以攻击到李楠了。
不管怎么看，选择都应该是很明显的。
第四步，挥动巨剑就可以斩下李楠的头了。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胸中压抑感也稍稍释放了些。那就这样做吧。
巨剑带着一股劲风斩过，剑气所到之处，三道身影化作泡影。这次，消失的旧人们有了表情上的变化。他们很惊讶，我想李楠应该也很惊讶，或许神大概也会很惊讶，甚至连我自己，都有点惊讶。
“你这样做，我或许应该十分感动。不过我还是要很遗憾地告诉你，你错了。不知顺势而为，只有死。”李楠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话音未落，一柄利器从我后背捅入，甚至还没来得及自习品尝疼痛，我的心脏就被搅碎了。
……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天花板，而是赤红色的天空。
“好好听话不就行了吗？要不是你身上吸收了前后千万年的气运，我才懒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既然你这么相信你自己，那这次我就不给你提示了。你这次的任务，就是给我走出去。要是有本事，就再死一次给我看看！”
天神皱着眉头，一把将我抓起，朝某个方向扔去。
“嗒”
就像是关掉了电灯的开关一般，赤红瞬间消失，周围的一切被黑暗完全吞噬。
刚才因为相信自己而失败，现在又要我相信自己的选择吗？
我冷笑一声，胸口有些疼痛，但不影响走路。心念一动，巨剑拖地而现。
“嘿，跟我走。”左手边传来邓夕的声音。
“错了，是这边。”一模一样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是栗夕。
我摇了摇头，朝黑暗的正前方迈进。
“喂，我带你出去。”左手边换成了王曦。
“这边，她骗你的。”右边则是静晨。
我拖着巨剑的脚步加快了几分，虽然周围全是黑暗，但唯独能清晰地看到地上那条径直的沟壑。
“我看得见前面的路哦。”这次是左前方的苏方落。
“算了，你跟着她走吧。”“我们走吧。”右前方的刘金和刘留六一同转身离开。
继续前进着，周围的黑暗似乎淡了几分。错觉吗？
“你看，你面前是条死路啊。”洛寒清扔了一团火焰在我身前几米处。在火光的照耀下，前面出现了一面十分违和的高墙。
“不不不，他那边才是死路。”数个傀儡赵博在洛寒清身后做出了一副撞墙的模样。
我抬起巨剑，右手一挥。一道暗红色剑气吹灭火焰，穿墙而过。
巨剑重新拖地放下，直直前进。
“蠢货，你走的是弯路啊，不信你回头看，我来带你上正道。”杰突然出现在身旁，敲了敲巨剑，居然传来了回响声。
我难道是在一个不大的封闭的空间里面？
有些惊讶地朝巨剑看去，余光也顺势瞥到了身后的沟壑。
这道弯的，居然还是个直角。
我不禁笑出了声，不理会杰在一旁捣乱，依旧朝自己心中的方向前进着。
“恭喜你，终于来到终点前。”银焰站在我的正前方，微微笑着，朝我伸出右手。
“小子，你觉得是他在骗你还是我在骗你？”冰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微微偏头看去，身后的沟壑不知何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就再赌一次。
我向左转去，不理会二人，将巨剑抗在肩上，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嗒”
大概是电灯打开了的感觉，突然出现的白光挤走了所有黑暗，刺痛的双眼闭上了好久才缓过来。
“这次就做的很不赖嘛。来，再上道走走。这次别乱来了，重置的机会不多的。虽然看重你，但也不会在你身上用去太多资源的。”天神欣慰地拍着我的背，凭空拉开一扇门，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里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啊。”我这样说着，走进了那扇门。直到天神完全消失前，其表情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
这是属于正常夜晚的黑，还是能有小几十米的能见度的。将抗在肩上的巨剑重重放下，杂碎地面的声音一闪而逝。
刚才的回响只是对我的扰乱吗？
我继续拖着巨剑前进，十几秒后，两道人影，一道瘫坐在地，一道微弓着腰站在一边。两个都是敖涯。只不过坐着的是死后世界的。
“这次你怎么选呢？”
两个敖涯同时转过头，妖异地笑着。
“这次就简单多了。”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巨剑一挥，剑气所到之处，生灵寂灭。
“咔嚓”
一道紫色炸雷闪过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震动了一样。
几道异常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是几个神阵营的老大啊，看来这里也走到尽头了。
我停下了脚步，破坏之势流入剑身，再扩散全身。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夜空中，一道紫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