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温暖在苏贝克的臂弯里醒来,温暖看了看苏贝克“你,你你你……你做了什么?”
苏贝克无辜的眨了眨眼“小友昨天体温过高,我看是除了内伤以外还有风邪入体,所以我把小友和恩公的衣服脱掉,用被褥裹好,以我们狐辈的体温来帮小友排除寒气,看来小友是恢复了。可喜可贺。”
温暖略显尴尬,毕竟就算两人原来熟悉也没熟悉到坦诚相见,所以迅速穿了衣服出去给苏贝克打了热水洗漱。
“狐兄救了我一命,还不知怎么称呼。”
苏贝克用手擦了把脸“我们动物是没有称呼的,不如你就叫我老狐。”暖抓了抓头发点了点头。
温暖和老狐很快找到了在摩云山下村子里住着的王念琳,一进院就看见一位大叔在院子里坐着喝茶,看见客人来了老人招呼来人坐下。
倒了两杯功夫茶,点了根烟,看向温暖“村长已经和我说过你的来意,说是替父亲完成遗愿,他的遗愿是我能认他对吧?”温暖和老狐都点了点头。
“这样吧,如果你能让茶水倒流,我就原谅他。”
温暖刚想答话,被老狐阻止,老狐拍了拍温暖的肩膀。
随即拱了拱手“您说话要算话!”
王念琳看向说话的人,只见说话的人眼睛细长,皮肤白的透明。
王念琳心想,还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说话有种无法反驳的魔力,他禁不住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老狐拿起了桌上的小茶壶向下倒在了茶碗里,又把茶碗向下一扣,碗里的水竟然逆流到了壶里!
“您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王念琳这才把大张的嘴闭上,咽了一口唾沫“其实我没想过你们居然能让水倒流,但我也是说话算话的,不管怎样,愿赌服输。”
“王叔,我们用了些手段,这样胜之不武,但是您至少也能从这一点上看出我的诚意来,我们真心的希望您能原谅您的父亲,您应该知道一件事。”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老林头交代过的白鹤父子图的手帕交给王念琳,然后把老林头儿讲过的一碗手擀面的故事复述一遍。
王念琳看着手帕眼圈红了,全身颤抖“我母亲也从来没有怨过我父亲,我当时在城里念了师专,以后我就分配在城里当老师,但是后来起了运动,我也受了牵连。”擦了擦流下的热泪,平复了一下情绪又道:“索性我就又回到了母亲的老家,后来平反以后我当了一名农村中学教师,直到现在退休就一直也没回去。”
王念琳满眼泪水“都这么些年了,他也已经去世,既然我都能看到茶水倒流,原谅他又有什么难的呢?他不是说要吃母亲做的手擀面么,我会做,我回去做给他老人家吃。”
王念琳、温暖和老狐三个人很快回到了市内,王念琳临来的时候把家里母亲和老林头写的信母亲的照片都包好放在了背包里。
当然还有那个手帕的副本(王翠雯在世的时候又绣了很多个这样的手帕)也一起放进了书包里,算是对老林头的思念吧。
还有家乡的特产,主要有樱桃,南果梨……还有就是老林头年轻时候送给王翠雯的一对银耳环,说是要给自己的弟弟做见面礼。
到了寿衣店,温暖看了一下日子,正好到了回魂夜这一天,王念琳很快和自己的弟弟相认,说明了来意,说要在老林头的家里做最后的祭奠,然后就回农村去。
林厚儒当然也没有意见,因为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没说的,还多了一家亲人可以走动,心里也是很暖的。
王念琳进到老林头的屋里,认真的做了一锅手擀面,盛了一碗很正重的放在老林头的相片前面把筷子插在了上面。
上了香,拜了三拜,跪下道:“爹,原谅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您,呜呜……”
随后起身给林厚儒和温暖各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
温暖今晚算是售后服务,他开了天眼看见了老林头趴在相片附近的手擀面上闻着。
“王叔叔您把碗拿过来放在您对面就好了。”
这样就出现了一个景象,方桌的四面三面有人,一面放着一碗插着筷子的手擀面,只有温暖看见老林头自己慢慢的闻着。
温暖让王念琳把白酒斟满三杯两杯单独放在旁边,三个人一鬼吃完面就让两兄弟收拾好碗筷就退到里屋聊天去了。
温暖拿出元宝盆,往里面烧了几沓子冥币之后又烧了几口袋金元宝把两杯酒摆好。
“林爷爷,我知道家人已经给您烧了足够的盘缠,我今天烧的是给您上路用的,家人给的和这些不同,这些是给差人的,您记住了,他们马上就会来接您过去了。”
刚说完,钟声响了十二下,封闭的屋里刮了一阵龙卷风,温暖看见黑白两道光一闪,桌上的两酒杯瞬间空了。
元宝盆里的火猛地烧的特旺而后灭了,原来开着的门哐的一声关了,老林头的魂魄也消失了。
温暖拍了拍手,示意屋里的兄弟俩出来,和两兄弟道别后转身开门离开……
温暖处理完了老林头的事情以后,回到了寿衣店。
一开门,就看见猫咪小黑和“大狗”依伊在抢食盘,小黑用猫爪子给了依伊好几个嘴巴,依伊呢,直接把小黑用爪子按在了地上,朝着小黑呼气,温暖赶紧上前扒开了依伊的爪子“你怎么晚上回来了?不是晚上都不在的么?”
黑猫喵了很长的声音,像是在解释,周洛和柳如烟都没有下楼,老狐饶有兴致的坐在沙发上眯着眼搂着抱枕瞧着俩活物打架。
温暖接着说道:“谁让你晚上出去野的,食盘就临时给依伊用了,人家也没嫌你埋汰,明天一早我就买个新的给你,你看行不?”黑猫没有出声,默默的回窝睡觉了。
温暖一看表,可不是么,都快天亮了,这几天小黑难道都是和依伊抢食来着?看我真的是对不起小黑了。
听见小黑叫的不是猫动静,已经变成长长的嚎叫,定睛一看,原来周依伊化成了人形,一脚踏在小黑身上,温暖捂着眼睛躲开十八禁的画面上前抱起了受害者小黑。
温暖大叫一声:“没人性呀你!大白天的耍流氓!”
周依伊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变回来了,迅速拿起桌布裹在了身上,然后用手指着温暖怀里的小黑“我都让你多少次了?告诉你别抓脸别抓脸,非要抓的我脸上都是,你知道女孩最在意什么么?没弄死你就不错了!”
小黑耳朵耷拉着哼哼着望向温暖,温暖从它眼里读出了“猫生无望”四个字。温暖看向周依伊,的确,脸上多了好多条红色的条状血印,一看就知道是小黑的杰作。
周依伊气哼哼的上楼去了,温暖认真的给小黑按摩了一下,发现猫真的是有九条命的动物,被依伊这么蹂躏以后居然没有什么事。
温暖放柔了声调“小黑,依伊是老娘们,你让着她,我给你吃小灶,她吃不到的那种,你看怎么样?”
小黑两眼放光的喵了一声然后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趴下睡觉了。
“你不累么老狐?”
只见老狐两眼放光,指着电视机里演的肯x鸡广告“小友可有办法让老朽吃上一回?”
然后表情渴望嘴角留下哈喇子,温暖捂上双眼蹲在地上,心想,如果苏贝克知道你这样的表情和我说话,就是为了一个鸡腿,不知道内心阴影面积有多大,不敢保证会不会立刻马上杀了你。
温暖满脸陪笑“您放心,明天,明天我就请你吃,今天我要睡一天,这几天太累了,我先去关大门,今天不接客。”
说着就在板子上写了请假条:“老板任性,今天歇业一天,万望包涵,请光顾其他同行去吧,仅此一天,谢谢。”
然后拉上了铁栅栏关了店门把牌子放了出去给老狐铺好沙发,自己铺好茶几,然后上楼去找周洛和师父。
看师父屋里没有人,不像有人住着,就直接敲了周洛的门,周洛出来开了门,温暖往屋里看了看,只看见周依伊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周洛拍了拍温暖肩膀“温暖,你师父在你走后第二天和我说他还是继续云游去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温暖看着周洛从他穿的唐装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绳穿的好像动物骨骼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揉的皱巴巴的纸团,温暖伸手接过去,点头“嗯”了一下。
打开纸团看到的是用毛笔歪七扭八的写着几行文言文大意是:“爱徒温暖,我老柳还是很重视你的,你这个徒弟虽然没有正事奉茶拜师,但是我内心里已经认可你的位置了,不用流于形式,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那东西是虎爪,里头有一只虎妖的魂魄,是当年我去贵州处理虎患的时候收的,这只畜生当年祸害一方吃人无数,那时的中国还是冷兵器年代,最多也就是用刀剑毒药陷阱来处理虎患,所以我老柳途经此地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不想这畜生生出要吃掉老柳的想法,依我老柳的脾气哪能就那么算了呢?先困住这畜生,剁掉了它的前脚掌之后它就已经废了,然后问祂是否愿意找机会助人行善,这畜生当然愿意了,所以收了他的魂魄藏在虎爪里,那虎皮你可能见过,就是为师我包里的那卷黑黢黢的皮垫子,老柳不会缝纫就自己裁了一块放在包里累了就躺上它睡觉,又隔凉又排湿,你现在的修为正好,戴上它先熟悉熟悉,然后找机会你再学学怎么控制它的力量,这样你的修为也能有些进展。如果还没怎么懂你就问问周洛,他铁定会告诉你的!话说我也不会介意他教你东西,依我俩的关系,我儿子都算他儿子又何况徒弟?最后还是他那句话,有缘必能再见。柳如烟xx月xx日写于xx。”
温暖的眼睛湿润了,好久不见的师父又不见了,真的不愧为来去匆匆,来无影去无踪的柳如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