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头儿说道:“钱不是问题,希望你们大家一定要帮我完成我的最后心愿呀!”
温暖点了点头“那当年的儿子在哪儿您应该知道吧?”
“我只知道他念书是在这里,他毕业后我也多方打听他的去向,没有结果。再后来就开始运动了,找人就成了奢望,我恢复原职以后也尝试过寻找,但还是一无所获呀。”
老林头皱了皱眉毛,继续说道:“我希望他过的好,但同时又希望他走投无路来找我。我真的服了这小子的性格,和他妈一样的倔强……”
随后就是久久的沉默,温暖没有给他回忆的时间,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林爷爷,找人这件事我来,您只要把钱的事落实了就成。现在天也快亮了,只有不到四天时间您就必须上路,所以我尽力抓紧时间完成您的心愿。您可要讲信用,不然我真不好办。”
周洛起身看向着老林头的方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这微笑虽然美丽,但是看在老林头的眼里简直是威胁,强大的威胁……
周洛居然没事人一样转身“飘”上楼梯,消失在二楼深处……
老林头死的时候是前半夜,【东北我们这有个习惯,如果人死是子时以前,算小三天(就是说搭一整天的灵棚早上就可以出殡了)如果人死在后半夜就是大三天(也就是夜里子时以后,那就是要整整的两天的灵棚和祭拜第三天的早上才能出殡)】
这老林头儿是子时以前没的,所以第二天一早是要出殡的了。也就是说,刚和众人道别就赶紧的跑到自己的灵堂里。
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蓄谋已久的心思缜密,当天大家准备出殡的时候孙子是要抱着老林头相片的,相片上原本和蔼可亲笑呵呵的老林头居然变成了哭丧着脸的样子。
整的大家都很害怕,他儿媳妇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儿子还算镇静,毕竟是亲爹,所以把照片又放回到桌上,拜了拜,上了香然后向着照片方向念叨:“爸,您不高兴了,为啥咱得知道呀,这样吧,我问您答,我说对了咱家香就烧的快点,我说错了就没有反应,您看行么?”
老头把照片弄变形已经竭尽全力了,儿子这么上道他也是始料未及,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沟通也太诡异了。
所以他儿子往下说老头根本不敢回应,弄的屋里的人都觉得是不是这家儿子被吓神经了。
大白天的闹这一出,当然这出殡就只能延迟了,很快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这儿子儿媳妇还有小孙子也都累的可以,把大家打发走了,小两口商量怎么办。
毕竟出殡是没出成,儿媳妇的意见是明天找风水先生给看看,儿子压根就不信这一套,毕竟大学上着,唯物论学着,所以没达成协议就先睡觉了。
老爷子一看机会来了,赶紧就对着自己儿子嘟囔“儿啊,我没别的要求,就想你去我住处的楼下,找那个寿衣店的老板小温给他一笔钱,我欠他的……”随后就消失了。
话说这老林头儿子梦见这些以后就立刻惊醒了,眼泪在眼里打转,毕竟是自己的亲爹,托梦了没说家里事,更没关心自己的儿孙,却是告诉他欠了他楼下邻居的钱,有多荒唐?
这老头自己没事出去遛弯的时候欠的钱?不能啊,这儿子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于是连夜就跑到老头子住处楼下的寿衣店敲门。
“哐哐哐……”声音大的离谱,温暖没想到这老林头的儿子这么急脾气,大半夜的过来找他,所以以为是普通来买货的也没在意,开门倒是挺快,开门一看不认识。
但是看着眼熟,来人直接就进屋了,坐在太师椅上看了看四周,用手杵了杵眼镜框“你好,我是林厚儒,林觉卿的儿子,您应该认识他吧……”
刚说了一半就看见站在一旁端茶过来的苏贝克,隔着眼镜片都能看出这货愣神了。
“我说,嘿,哥,您带钱了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温暖,是这家店的店主,您先交五千多退少补,您家老人应该和你说了这钱的用途了吧?”
这下刚才愣神的林老爷子的儿子立刻弄了一个大红脸,赶紧解释:“对不起,刚才有些失神了,起来太早我还没怎么清醒。请问这位小姐是谁?叫什么名字?”
苏贝克没说话,直接转身上楼,消失在了二楼深处。温暖以为拿钱办事这对话该结束了,结果听到的是“你有凭证么?我家老人欠你的钱不假但是得有凭证的,你给我凭证我就立刻付款。”
这是温暖始料未及的,于是温暖忍住怒气咬牙切齿的道:“嗯,好,我给你上楼找找去哈,您稍等。”
留下林厚儒没管,直接上楼上的卫生间里用法术开了天眼,接着用念力喊出“林觉卿滚出来”六个字儿里面的前两个字,老林头就已经耷拉个脑袋出现了。
“我不能说我的事,我这儿子是我二儿子,他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也不知道我还有一房妻子,我也不想告诉他,因为我还说不准我大儿子能不能原谅我,是否和我相认,他不认我我也没面子,何必让老二知道呢?”
靠,这老林头真是老狐狸,一句“我欠他的。”然后自己就拍屁股走人了?仗着有人给你擦屁股?温暖心里这个气呀,怪不得楼下这小兔崽子不说人话,以为我是债主呢?
“您说怎么办吧,刚才您也听见了,他问我要凭证,告诉您,找人我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儿子在哪,万一很遥远呢?五千块油费都不够,更别说坐飞机去国外呢,您说怎么办?还剩几天了,您说难度多大?反正您看着办,我赚不赚这钱都没关系,关键是我和您儿子说实话您儿子肯定会觉得我是一骗子,我要是不说实话,这凭证我拿不出来,咱也别找你那大儿子了我看。”温暖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翘起二郎腿,成沉思状。
老林头一看温暖这么说也知道是气话于是微微一笑“我上你的身,写一个,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儿,就算你没有这能耐,让你那道士朋友把你打晕总可以吧?”
温暖看着面前的老林头,感觉都快不认识他了,这么猥亵的笑脸在以前的林爷爷脸上是看不到的,他应该相信这些鬼话么?
他还从来没被附身过,虽然他瘦的可以,但不是弱呀。
上身的人必须适合两个条件,一个是没意识,另一个是体质特异,他的身体不太符合条件。
但人在楼下等着呢,所以掐了一个指决,身体立刻就躺倒在洗手间的地板上。
老林头上前一步就上了温暖的身,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下楼梯,坐在了太师椅上,动作极其不自然。
温暖本人走路却是略有驼背的,而这斯下楼居然是挺胸抬头的,坐在椅子上居然正襟危坐的,看着是一副有官威的人才有的做派。
苏贝克一直在厕所外头听着两人说话内容,听到温暖没了声音,就见温暖推门出来了。
他赶紧追下楼去,拽着温暖的耳朵就往楼上方向走,说是走,不如说是扭,因为苏贝克走路那摇曳的样子真的和一个讲述秦淮河畔的杀戮的电影里青楼女子叫墨玉的在教堂里穿着旗袍上楼那段极其相似。
然后他不忘丢下一句:“您稍等。”就把温暖拉了上来。
苏贝克把温暖一掌推到了卫生间里,锁上门“老林头,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你就装,我知道你上了温暖的身,现在纸笔在这,赶紧写,写完了你丫滚出他身体,咱们爷们就当啥事都没发生,小爷我还当你是朋友,我也不会告诉温暖你骗了他,温暖这人,你太不了解,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你写完借条就出来我当什么都没发生,您看怎么样?”
说完盯着温暖的眼睛,老林头怂了,他没想到温暖身边这个长得如花似玉说话向来细声细气的娘们儿兮兮的二乙子居然用纯爷们的声音一点儿不娘的语气和他说了他的意思。
他开始打心眼里服了这个貌似弱不禁风实则孔武有力的隐藏者了,老林头写完借据立刻就从温暖的体内出来。
温暖恢复了知觉,一睁眼就看见苏贝克搂着他很焦急的样子,再一看自己手里拿着借条躺在了厕所地板上。
老林头站在厕所门外,正看着他俩,温暖什么都没说,站起来下楼,收钱的时候才知道老林头写的五万。
整个事情结束了他才知道自己给的是其中一张,还有一张五万在苏贝克的兜里,这都是后话了。
当时收钱只觉得老林头愿意给他就敢接没想太多,林厚儒回家看老爹照片已经还原了就放了心,第二天就给老爹出了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