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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黧！”
小丑刚一回到小屋，便被一个小孩拦腰抱住。
“别这样。”小丑轻轻推开他。
“为什么？魔法又要失效了吗？”孩子抬头望小丑。
“对啊。又要……失效了呢。”小丑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古怪，然后开始融化，五官变得愈来愈模糊，最终整张脸、整个人都融成了一片黑暗。
“又，变回来了。”黑影开始颤抖，渐渐蜷缩。
“黧不要怕。”小孩子走近黑影，冲他笑。
“别，过来。”黑影开始扭曲，开始抽泣，“不要、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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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世界是在他面前毁灭的。
只在一瞬，周围的游乐场、马戏团、欢笑的孩子全如镜面一般碎裂了、消失了。
他不知为什么，自己没有消失。他不知为什么，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孤寂如一张大网撒了下来。
其他人呢？
好安静，好难受。
那里好像……有人。
“你是谁？”小丑远远地喊道。
那人呆呆地愣了很久，然后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叫我……翼。”
“其他人呢？”
“其他人？”那人似发疯般怪笑了两声，“没有了。”
“为什么？”
“现在的这个世界。”那人一挥手，旁边出现一个小女孩，“只需要我……
“和她。”
那人脸色苍白，泪水里夹杂着鲜红的血液，从脸上划过，抱起小女孩吻了又吻。
小丑上前几步：“还给我，我的世界。”
翼很随意地丢给小丑一把匕首。
“给我留下这一片虚空，我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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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只是想要从前的那个世界。但他不知道，这需要代价。
而这个代价，也太过昂贵了。
他把自己弄丢了。
他创造了神，创造了魔鬼，创造了人类，创造了善与恶，创造了一个个故事。
最开始，他只是想自己编导出一出剧本。
然而，他为这个世界做的太多了，他的力量不够了。
他越来越难维持自己本身的容貌和声音。只有魔力稍稍充足时，他才能暂时恢复原来的样子。
有时，他还会以原来的模样去表演。但每一个观众都是他亲手造出来的啊。所以到头来，无非是自己为自己表演罢了。
况且卸下小丑的妆容，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
当然，除了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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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能恢复原来面目的机会愈来愈少了。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去见了她一面。
面对少女的鼓励与笑容，他心中只剩下酸涩。
“这、样的我，”黑影不禁喃喃道：“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见她。”
“黧，不要伤心。”身边的孩子见他这样，安慰道。
“我、得罪、了很多人。”黑影不住地颤抖扭曲着，“他、们都、会讨厌、我。”
“格子就不讨厌黧，”孩子的眼睛如琥珀般闪烁着光泽，“无论黧成什么样子，格子都最喜欢黧了。”
“格子……”黑影沉默了，“你、不算的。”
……格子撅起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格子也离开我吧，这个世界要有变数了。-
“格子不会离开黧的，格子也离不开黧的。”孩子声音低低的、慢慢地说，像是要把这句话铭在心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