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啤酒，请慢用。”李石楠一路小跑来到桌前，将两瓶纯生放在桌上，一脸的和气笑容。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细汗，饭点将至，他一个人炒菜上菜加收钱，也是忙得团团转。
可是似乎没人体谅他的难处，正在他准备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的时候，被这桌的客人喊住了：“等一下！”
他回头，看着那些人——五个年轻人，年纪就跟他那个在校的儿子差不多，可每个的身上都有着一股不驯的气息，一看就不是正经读书的孩子。
有两三个还染了头发，指尖夹着根烟，话里话外，痞里痞气。在李石楠的字典里，这些几乎就是叛逆的代名词。
在乡下，要是哪家出了这样的孩子，他第一个就替人家动手教训了。
还好他家小龙从小就很听话，不然要是变成这样，不拿棍子把那腿打断他就不叫李石楠！
......
那几个青年哪里知道对面这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大叔在想什么，其中一个用手拍了拍桌子道：“我们六点来点的菜，现在都快二十分钟了，一道都没上！”
“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李石楠赔着笑：“快了快了，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人手不太够，几位的菜马上就来，请稍等......马上就来！”
“让我们哥几个白白等了这么久，就这几句话想打发了？！”另外一个染着暗金色头发的年轻人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那几位小哥的意思是......”李石楠面上没变化，心里却在暗暗叹气，他在这西江市街头打滚了二十多年，诸如此类的麻烦早已见惯不怪了。
像眼前这样的，多半就是想借故占点便宜罢了。他虽然老实，可不傻，人到中年，心里却是通透的很。
“我看要不这顿饭就免了吧，这样以后我们也能给你多宣传宣传，拉些回头客。”一直在桌上埋头大吃的胖子开口了，虽然一脸笑容，可李石楠莫名地觉得一阵恶心！
“我这里只是小本经营，免账恐怕不行，要不给你们打个八折，毕竟你们学生钱也不多......”
李石楠哪里肯答应，这一松嘴整个晚上都白干了，更别提让他们尝了甜头，要是以后天天都来吃霸王餐怎么办？
村里老人都说，悬崖边上，面对豺狼，不要试图后退，因为一旦退了第一步，你将会一退再退，最终落入深渊。
在他看来，这些小人比豺狼可怕一百倍，软弱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贪得无厌。
得寸进尺。
“你特么在打发谁呢！？”开始那个喊住他的青年怒了，再次拍了拍桌子，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碗具一顿乱响，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李石楠阴沉着脸，心知今天这事麻烦了，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却没曾想之前那个胖子拉了拉那青年，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几人都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整个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就冷却了下来。
“算了，那就八折吧，没什么事了，你快去干活吧！”染发青年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
居然就这样没事了？
李石楠一脸茫然，心里却是庆幸得很，一边往回走，还不忘看了眼刚才那几个人看的方向......
那个方向正好有着一男一女走来，也是学生模样，看样子似乎是要来他店里吃饭。
难道他们认识？他心中一动，然后便走进了里间继续忙活了起来。
......
“林威耀就是约的这里？”
来的人自然是林雪彤与林鑫两人，此时前者一脸不满地打量着地方，那双大眼睛贼兮兮地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应该是这里吧？”林鑫不太确定地道，当时他好像是听到李记大排档这个名字来着，放眼学校附近方圆五十里也就这一处了。
不过这地方还算不错啊，起码看起来卫生还行，也不知道怎么惹得这位姑奶奶不满了......
“没意思！”林雪彤一脸遗憾，眼帘微垂：“在这儿一顿饭才能吃多少钱啊，本来还想着狠宰一顿来着，毕竟机会难得......”
“看来只能待会吃多点儿了......”耳边传来魔鬼的呢喃声。
我就知道......
林鑫嘴角一抽，只能心里默默为某人的钱包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