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异化编年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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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植物人”

唐璜把车子扔在楼下,跟着田柚一起上了楼。

这是唐璜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走到离房间不远时,他停住了脚步,轻声说道:“你快点,我在这等你。”

田柚回头看了一眼唐璜,轻声回道:“好。”

站在门前,田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石头,轻叩房门。

房间里面没有动静,田柚又敲了几下门仍不见回应,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唐璜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却发现时间好像被拉长了一样,只好放弃。轻轻靠近房门,唐璜集中精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地上的碎玻璃没有被清扫起来,映着从窗子外面透进来的光,满屋的光。

田柚小心的挪着脚步,避开地上的玻璃碴,喊了一声:“大彪?”

听到里面田柚的声音,唐璜心下稍安。

田柚继续往里走去,视线越过墙壁,看见了背向自己站着的张大彪,他好像正在观赏那盆兰花,健硕的身影没有完全遮挡住那几片硕大的兰花叶,一阵风起,叶片轻轻摇曳。

“张大彪?”田柚又喊了一声。

张大彪仍是毫无反应。

田柚想上前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那天张大彪的疯狂行径,便止住了迈上前的脚步。弯腰将石头放在地上,说道:“石头我放这里了。”说罢转身往门口走去。

“桀桀。”张大彪肩头微微耸动,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头也不回的说道:“来了,就别走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发出的。

田柚刚想回头,却突然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缠住,随即用手使劲撕扯。

缠在脖子上的东西十分滑腻,像是浸了油的绳子,根本不着力。

田柚被缓缓向上提起,双脚渐渐离地,脸色通红,此时她的喉咙被卡住,只能发出嘶哑的呼呼声。

唐璜听见屋子里面田柚的话语,正疑惑为何那人一句不应,就听见张大彪那诡异又难听的声音,伴随着破空声,是田柚的惊叫。

察觉到屋子里面的异常,唐璜急忙透过猫眼往里面看,因为视线被阻挡,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听见田柚呼气声愈发紧促。

唐璜查看了一下门锁,是防盗门,十字锁芯。听着田柚越来越急促的喘声,唐璜心里愈发着急。

摸出一根金属丝,插进锁孔慢慢着力,听见咔的一声,唐璜便用飞刀尖卡住钥匙孔缓缓拧动,打开了屋门。

田柚感觉自己的脖子在不断被拉长,已经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已经变得困难,只能用力的扑打着四肢。

剧烈的挣扎加速了缺氧,田柚的视线一阵模糊,正要绝望的闭上眼睛,终于看见房门打开了。

唐璜手里拿着一把刀扑了进来。

田柚只看见唐璜神色凌然,持刀那手一甩,飞刀迎着窗台透进的阳光化作一道白虹。

激射而来白虹,划过视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的准头也太差了吧!”田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白虹划过额头擦着耳毫,破空而去,“嚓”的一声,田柚感到脖子一阵轻松。这才睁开眼睛,几缕发丝被飞刀划过,缓缓飘落,断落在地的东西,像是一根藤蔓。

看见田柚跌落地上,唐璜一边又甩出一把飞刀,一边向田柚扑过去。

跌坐在地上,田柚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缺氧的大脑逐渐清醒回来。

看了看正往自己冲过来的唐璜,便扭头想要看看什么袭击了自己。

窗台站着的张大彪转过了身,田柚想起了一个在狗血偶像剧中常常出现的词语——“植物人”。

那株兰花已然长在了张大彪的肚皮上,粗大的血管隐隐透在皮肤下面,微微鼓起,更像是粗大的根须。

张大彪全身泛青,由于背着阳光,田柚看不清张大彪的面目。只见那柄飞刀正映着阳光,化作飞虹飘向张大彪的眉心。

张大彪那破风箱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原来跟相好的一起过来杀亲夫啊,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说话并没有耽误功夫,断掉一截的藤蔓急速抽动,化为一道青芒,迎着飞刀抽去,“啪”的一声,飞刀斜飞出去,一头扎向客厅的电视机,砰地一声,电视屏幕应声而碎。

唐璜见状,又取出三把飞刀,“嗖嗖嗖”三把飞刀先后飞出。

最先的一把仍旧取向张大彪的眉心,一把朝着那根藤蔓的根部,最后一把却扎向地上的石头。飞刀出手,唐璜一把抓住田柚,向门口跑去。

田柚紧紧抓住唐璜的手,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度与温度,心安许多。

石头离唐璜最近,最先被飞刀激起,迎着阳光便往窗外飞去。

藤蔓对着朝自己根部袭来的飞刀又是一拨,飞刀在空中急速掉转,嗖的一声朝着门口飞去。接着藤蔓竟根本不管扎向张大彪眉心的飞刀,直接朝着飞往窗外的石头卷去。

唐璜听见后面传来熟悉的飞刀破空声,一把将田柚扯入怀中,同时微微偏了偏自己的头,脸颊微微一凉,飞刀厉声划过。田柚抬头一看,飞刀已经深深扎进墙壁,刀柄微微颤动。

飞刀窜进眉心,却仿佛扎进了菜墩子,张大彪的眉心一皱,眉心再一舒张,飞刀便落了下来。只见那处伤口像破了皮的树一样,渗出绿液。

藤蔓正急速卷向已经飞出窗外的石头。

唐璜用手擦掉脸颊上渗出的血,毫不犹豫的又是一柄飞刀出手,附着在手上的血滴随着飞刀一起窜了出去,目标正是卷向石头的藤蔓。然后拖着田柚便冲出屋门。

看着空中急速接近的飞刀,张大彪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声,藤蔓卷向石头的速度更快了,只见那藤蔓飞速越过石头,迎头一击,随即便被飞刀切断,同飞刀一起落向楼下,石头被打回了屋子里,落在卧室的床上。

断了一截的藤蔓末梢冒着透绿的液体,落在浅色的被罩上染出一片片的绿渍,石头被藤蔓卷住送到张大彪面前。

张大彪张开泛着绿色嘴唇,伸出长长的紫青色舌头,将石头卷进了嘴里,脸上露出孩童般满足的笑容,肚子上的兰花叶轻轻的摇曳着,在阳光下愈加肥硕。

唐璜拉着田柚,也不乘电梯,三阶并作一阶冲下楼梯。

到了楼下,唐璜推起斜在楼洞口的车子,突然看见落在不远处的飞刀,旁边是一节断掉的藤蔓。田柚看着断掉的藤蔓心下一阵发寒,催促唐璜:“我们快走吧。”

唐璜捡起飞刀,心下一转,掏出一个打火机,小心翼翼的烧向藤蔓。只见火苗还没接触到藤蔓,藤蔓就像浇了汽油的布一样“嘭”的一声,爆起一蓬火焰,噼里啪啦的就着了起来。

唐璜看着烧的如此厉害的藤蔓,心中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着那间屋子的阳台,然后推起车子,带着田柚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