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周围的一切都随着鹿晗的沉默而静谧下来了，安静地可怕。就连一阵风吹过来的声音都是一清二楚。
忽然间，她如隆冬瑞雪般好听的嗓音打破了静谧。
她没有再去质问鹿晗当初为什么这样对待她自己，出乎意料的问了一句话，似乎一直存在于她的心底，是那深深地梦魇。
“你爱过我吗？那怕曾经也好。”
白冷汐说，嗓音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颤抖，打破了他们之间努力维持的安静。
世界似乎又陷入了安静，几乎有千万年的漫长，鹿晗抬起眸子，却没有看她，他终究还是无法面对。看着牢房的冰冷石壁，她听见鹿晗一字一顿的说：“对不起，没有，从来都没有爱你过。”
“难道……曾经都没有过吗？”
“没有。”
“一点也不曾有过？”
“对不起，终究还是我亏欠了你，但是，我只能给你一个答案……我……”鹿晗顿了顿，继续狠下心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白冷汐。”
她听见的只是那一句让人心碎的声音。真的一点也没有过吗？心中无数的凄凉，脑海中出现了定格的空白。
他说没有，所以自己这些年来的倾心相对都是没有用的。
也对，他们怎么可能相爱呢？两个不同的种族，这是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鹿晗，我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把你那颗冰冷的心捂热，但是……终究还是还给了别人。还给了自己再一次撕心裂肺的伤痛。
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终究只能够擦肩而过……
白冷汐闭上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砸在心口，用痛苦作为养分，开出了一朵馥郁的花盏，那般艳，那般丽，却包含着无尽的苦涩。
手指微微颤抖，她睁开眼睛。那双眸子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若有若无，像伤心花的花香一样萦绕着殷红嗜血的眸子。此刻，随着手中忽然出现的丝丝缕缕的魅红色的光线，越来越显得嗜血艳丽。
她说——
“可是，我不信呢。”
“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怕一点点。”
接着，手中的光晕配合着口中接下来的密密麻麻的古希腊咒语，变成若隐若现的花阵，在半空中显得熠熠生辉。
一旁的池子里的营养液忽然之间多了出来，在那儿盘旋的奇形怪状的血荆棘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疯狂的生长而去，一寸一寸爬上十字架上。
然后钻进去，贪婪的吮吸着神族血液里边的纯净灵力。
鹿晗因为这疼痛皱起眉，却不吭一声。
“你有没有爱过我？”这时，他听见白冷汐忽然有重新提了刚才那一个问题。
“没有。”鹿晗依旧是这样的回答。
手中灵力更胜，血荆棘又深入几分，扎入少年的血肉。
“你有没有过爱我”白冷汐继续问。
“没有。”他还是这个这个回答，依旧不为所动。
“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她那双眸子几乎是嗜血的颜色，质问着。
“有……没有！”血荆棘扎进神族少年族长的骨髓中，她听见鹿晗狠狠地抽气。白冷汐缓缓走过去，背后似乎有妖艳嗜血的光芒，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恐怖。她欣喜的笑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眼里是那么的心酸。
因为血荆棘疼痛的折磨，鹿晗满身浴血，像是光明之子沾染了肮脏。他半跪着，却依旧不愿意俯首称臣。
“你有没有爱过我？”她似乎并不在意，又再次重新问了一句。
她也半蹲下来，倚近鹿晗几分，容颜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倾城，那双眸子像是在红酒里边浸泡的宝石，晶莹剔透的，妖媚的华丽。他几乎沦陷，却在下一刻偏了偏头，眼神里却包含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厌恶。
“没有。”声音冷硬如寒冰。
白冷汐终于愿意相信了，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模样，原来一直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她静静凝视他许久，起身，用灵力把血荆棘以及束缚给他解开。正如当初第一次见面，他救了她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用冰冷的眼神看鹿晗，她说：“你走吧。”
顺手丢下一瓶伤药。
她然后再也不愿意看他一眼，转身离开。脚步声缓慢而沉重。
忽然，白冷汐听见鹿晗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放了我，就不怕我出去报复你们血族？我当年那样对你，你应该恨我才是。”
白冷汐唇角勾起冷笑，她说：“没有爱，就不会有恨。关于报复，我们血族随时奉陪。从此以后，两不相欠，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
鹿晗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依旧有些愧疚和舍不得，似乎要把她的影子刻在心底。耳旁依旧是她的声音回荡。
……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