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汐这会儿只感觉心中像撕裂开的疼痛,脑海中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不停的涌现在眼前。
但是她依旧感觉到自己还是在那黑暗的、漫长的甬道内。
就连周围那卸下来的暖黄色灯光也变得愈来愈可笑。
仿佛在嘲讽她多年以前的失误与判断,导致了她如今的局面。
忽然,微微被那暖黄色灯光照亮的道路两旁,像是裂开了丝丝缕缕的缝隙。
一根接着一根,那裂缝缓缓睁开一下,居然是翻涌滚烫着的熔浆。
地面铺就的白瓷地板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那支撑着它的土地正在缓缓降落到那翻滚的滚烫熔岩内,很快就被吞噬掉。
白冷汐早已经忘了之前来这里的目的,只感觉脑海与心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撕裂的疼痛。
脚心传来滚烫的温度,令她思想一泻。
那脑海中难言的疼痛感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清明。
嫣红嗜血的眸子早已经没有了光彩。
那深幽的瞳孔,反光着那翻涌滚烫的熔岩发出来的光芒。
白冷汐在自己的眸子中看见了自己孤苦无依的模样。
一个羸弱的身子站在一望无际翻滚着的滚烫的熔浆海洋之上。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却依旧吹不散那热气腾腾的、想要,吞噬着一切的野心。
黑色的斗篷掀起一角,身上的黑色宫廷礼服旁的裙裾飞扬。
栗色的长发凌乱地飞舞。
纵然有绝色倾城的容颜掩饰,那眸子中却已经布满了无神的空洞。
然而思想却是活跃的,不同于她身体的僵直。
白冷汐从不知晓这黑暗的甬道下居然别有洞天。
那墙壁上的壁画能迷惑人心,使人往往一眼便陷入进去,忘记了此行所有的目的,开始渴望那种生活。
也许是黑森林多年不见阳光与潮湿,使那些地缚灵声声不息,穿梭在这黑暗的甬道中,无意被囚禁。
于是,他们出不去了,自然也需要一些营养物质供他们生活。
然而,那些渴望逃跑的人,或者前来探险的科学家学者就是他们最好的养料。
地缚灵只是属于一种低级的怨灵,然而他们却可以幻化为你最重要的人的模样,营造一种你自己被唾弃被人抛弃的感觉,使你生无可恋。
于是,他们便可以趁机而动,化成原形,从你的身子一次一次的又穿梭而过。
一边吸食着你的精气来滋养他们灵魂,又一边啃食着你的血肉享受着,似乎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些只是幻像,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刚才出现的那些人,他们那样的逼真,就连说话的语气、目光所触见的容颜都一模一样。
可是如今的局面却已经不容她再去思考这黑暗甬道里面事物的真真假假。
因为——白冷汐脚下原先平静无痕的岩浆已经翻涌起来了。
那耀眼的光芒伴随着而来的,还有那滚滚而来的热气腾腾。
她似乎看见了统治这片岩浆火海主人的野心,他想统治整个世界,想吞噬所有的有机物体。
遥远的彼岸那边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铁链,白冷汐缓步走过去。
看见了一幅怎么也不敢相信的画面——那是一个长得异常清澈的少年,约摸也是不过十一二岁。
然而,他不像所有人类以及其他种族一样长成一个特定的模样,反而是一头银发,像九天垂落的银河,最后竟然浸没翻滚的岩浆中。
修长的眉,精致的眉眼,如雪山常年不化的冰雪皑皑般洁白无暇的肌肤。
鼻子像是水晶凝结的一样,微微翘起,晶莹剔透得好看。
嘴唇居然是少见的冰雪颜色。
但是白冷汐却看不见他眸子中的颜色,因为少年是沉睡着的。
白冷汐感叹一声,人间尤物。
一个小孩子就长得这么妖孽。
不知道以后长大了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少年的容颜。
哎呀,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这肌肤洁白无瑕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有弹性。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
某人明明身处险境,居然还是思考起这样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