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了几周,我们也没有给霍宁打电话的意思,不出所料,霍宁给我打来了电话。
“喂,”我接了电话,“下周五晚上五点半,四环路上注意一个车牌号,然后跟他们走,到了以后直接说,你找霍宁。”
没等我说话,他就挂了电话。霍宁,霍宁。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里,真熟悉,可我又记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年前
“霍清哥哥!你看这是什么?”被叫的那少年显然是在沉思,突然有个女孩叫他过去陪她玩。霍清挺喜欢这个小姑娘,这是霍家家族里的小女孩。
“琳琳,不要闹了。你霍清哥哥在找墓,不然我们会有危险。”霍清的爸爸在家族里位高权重,他的名声也出奇的好,族人敬仰他,同时也尊敬他十来岁的儿子,说话的正是霍清爸爸的管家,他叫霍宁。
霍琳琳听见霍宁这样说,嘟了嘴,跟在霍清后面,霍清看着她笑了,拉起她的手和她并排走,霍宁说:“少爷,你这。”
霍清没有理会霍宁,只是看了他一眼,霍宁心里一震,这种眼神,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的深邃。
霍琳琳突然拉着霍清到一棵树旁边,一边把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一边笑嘻嘻的说:“霍清哥哥,这个送给你!”
霍清回绝,他知道霍琳琳没有爸爸,她的日子是不很艰难,但她的母亲活的很累,几乎霍家人人戳她脊梁骨。
霍琳琳却一定要亲自给他戴上,她伏在他耳边说:
“霍清哥哥,我好喜欢你。”
霍清似乎有点吃惊,但他摸了摸霍琳琳的额头,他觉得,这个女孩子长的真是好看。
“琳琳,还小呢,等你长大了,哥哥娶你。”
霍琳琳扑在霍清怀里笑,笑着笑着,开始无声的抽噎,她没有父亲,她们母女在霍家活的很累,霍清什么也没有去问,只是拍拍她的后背,把她搂得更紧些。
霍宁虽然忍不住跟上去看看,却不愿意去打扰。
年幼时爱上的人,到死都忘不了。
突然我浑身一颤,发现我自己在桌子上睡了好久,这时候胖子过来了,我一直在思考刚刚的梦境,他没皮没脸的拍我一下,吓的我一激灵,看了看桌子,在边上笑话我:“哎我说,桌子发大水了你知道吗,你那张二皮脸也没被冲走。”
“操,”我这就是不服了,“谁二皮脸谁知道,”说完我狠狠撇他一眼。
“那叫什么,霍,霍玲的黑人说的啥,跟我说说听听。”张东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我身边坐着。
“人家叫霍宁,他说下周五晚上五点让咱开车到四环路上盯着一个车牌号,这他娘的车牌号都没给,盯个鸟。”
“嘿我说,”张胖子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开始玩,“四环公路上还真没有鸟。”“你他妈就知道扯闲淡。”想跟张胖子逗逗嘴,结果又是一个电话打过来。
“别等了,现在你们三个人就开车上四环,赶紧。”说完他就给了一个车牌号,本地车。
“哎我说,”张胖子背起旅行包就要跟我出去,“你说霍宁他们家祖上会不会是什么霍元甲,霍去病的?”
“二百五,赶紧电话给黎南让他出来,然后你开车去他小区外面等着。”我一边背包一边说,“霍去病霍元甲那都不是一个朝代的,少在这废话了你,死胖子。”说着我跟张东就下了楼。
我开车,胖子给黎南打电话:“喂,哎是我,就是你胖爷我,赶紧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到你家小区底下了,啥?有点事?去你奶奶的,就是娶媳妇也得从被窝里给你胖爷我钻出来,别废话了,行了行了你快提裤子吧,挂了挂了。”
我那就憋不住笑了,“你看着吧,这孙子娶不上媳妇肯定是用手解决,真想不到这小子好这一口。”张东一边看手机,一边还跟我叨叨。
等我俩慢慢悠悠不急不躁的开到他家小区门口,他那刚刚风风火火的跑下楼,我俩细看,裤子穿反了,头发乱糟糟的,衬衣扣子系错了,一脸愠怒。我俩索性就憋着不笑了。
顺便换了张东上来开车,一上四环就遇见个特大红灯,我一看,发现前面那辆车就是霍宁给的车牌号,我让胖子按了按喇叭,那辆车也回应了,我们跟着他们就走。
东拐西拐的到了一个很大的建筑群面前,哥特式建筑群,挺好看的,我们跟那一车人握了手,只是那为首的一个人看了我脖子上的玉佩,怔了一下,随即带我们进去,按霍宁的指示,带他们进了主楼,由霍宁亲自接待。
霍宁没有管其他两个人,而是直接向我走过来,怔怔的看着我脖子上的玉佩,他口中喃喃:“少爷…”
我似乎觉得场景似曾相识,就从当时的梦里随意挑了个人名字,我直直的看着他,问他:“霍琳琳呢?”
他一下子脸变得煞白,“少爷,你都记起来了?”他在摇晃我,还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霍琳琳就是我梦里的那个女孩子?我曾经说我长大了要娶她,我曾经给她这样一个承诺,我会娶她。
“你怎么就断定,我就是那霍家大少爷?”我强行挺住,暂时没有崩溃。
“十年前你抱着霍琳琳在树后面的时候,我都看见了,那玉佩是霍琳琳她父亲走之前留给她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就是这块玉。”霍宁有点黯然,“后来她把这块玉给了少爷,现在她,”霍宁欲言又止。
“霍宁,请讲,”我还是想知道霍琳琳到底是不是我梦里那样。
“她死了。”霍宁眼神里都是苍老,我不敢接受,但在我彻底崩溃之前,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而霍宁的回答让胖子和黎南忘了呼吸。
“霍宁,我到底是谁?”
“您是霍家族长的孙子,霍正严的儿子霍清,霍家大族的未来族长。”
我真的什么都听不见,我是霍清,不是周仁。
满眼满眼的霍琳琳,我想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她还是那么好看,还是她十年前的样子,霍琳琳,我一定会娶你。
你知道吗琳琳,你以为自己卑微,自己抬不起头,配不上至高无上的霍族长一脉。
可是你知道吗,有个叫霍清的人,一直那么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