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查理九世之凉风闻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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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未婚夫妻

下午的四节课结束了。

老师一宣布放学,教室里立刻骚动起来,呼朋唤友有之,结伴打篮球有之,逛街有之,不一会儿,教室里就只剩下几个人了。

白栀凉瞥了一眼前座——趴了一个下午的栗发的班长,也在刚刚离开了。

鹿晚风磨磨蹭蹭的收拾着东西,不肯走,不死心的仍在套白栀凉的话。

除开白栀凉和鹿晚风,教室里还有四个人,还是白栀凉不想与之打交道的四个人。

白栀凉若无其事,神色平静的在课本上圈圈画画。

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回过头看白栀凉一眼——那绝对不是可以称之为“友好”的眼神。

这架势令鹿晚风也警觉起来,他问白栀凉:“你认识他们吗?”

“今天第一次见面,莫名其妙的。”的确是“第一次见面”,反正也只有他们几个彼此之间晓得因缘,而她根本不想与他们“相认”。

说完,白栀凉看向鹿晚风。夕阳余晖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落在她皎洁清秀的脸庞上,那双澄澈剔透的宝石般的浅灰色丨眼眸熠熠生辉。

双唇开合,她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你还不走么?”

再不走可能要碰上大麻烦了喔。

鹿晚风读出了白栀凉话中的潜台词,他忧心忡忡的看着白栀凉……这生离死别一般的表情也未免过于凝重了吧。

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把你的手机给我。”

白栀凉心念电转,瞬间猜到了鹿晚风的用意,拿出手机递给他。再拿回来时,手机的输入框中已多出了一行数字。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你就通知我。”鹿晚风说着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出了教室。

眼下教室里只剩下白栀凉,以及墨多多几人了。

白栀凉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勾了勾嘴角,觉得鹿晚风实在是有趣。她按下启动键,熄灭手机屏幕,放进书包里,“刷拉”一声拉上了书包拉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个射手座挂饰。

她站了起来,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往门口走去。

——不出所料的,还没走到门口便被拦下了。

扶幽坐在座位上摆弄着他的小发明,其他三人则拦在了白栀凉的去路上。

白栀凉顿时挂起了温柔的笑容,完美的扮演了一位矜持的转校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

多多拽拽的拖长了话尾的音。

“不过是向你求证一下——”

“你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

“哦?”白栀凉仍笑着,只差在脸上写四个大字“我不知道”了,“什么人?”

婷婷凝视着她,试图在这张无懈可击的笑脸面具上找出一丝丝的端倪:“故人。”

白栀凉轻轻地说:“我看,是讨厌的人吧?”

“你果然是——”多多仿佛突然抓到了把柄,激动莫名,高声宣布道。

“——是什么?”白栀凉淡然反问。

“你是——”

“阿栀”——蓦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墨多多兴奋的审判词。

被落日余晖所占据的教室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人。

那个人身材修长瘦削,一头半长的金黄色卷发,脑后的碎长发梳了个小辫子,随意的搭在一边肩膀上。一张白皙明净好似无暇美玉的精致面庞,湛蓝的双眸在迎光的情形下,闪闪发亮。

像华美无双的宝石。

叫人受不了这过于璀璨强烈的光芒,忍不住要倒退一步、闭上眼睛。

他穿着做工考究的丝绸衬衫,休闲款式的黑色西装裤,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纤细脚踝,穿着一双棕色的圆头布洛克皮鞋。

白栀凉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眸中神情倏然一变,反映在表情上的变化,也就是笑容更加(官方化)温柔灿烂了:“你总算来了,不守时可不符合绅士的行为准则啊。”

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子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你和我说放学是六点,而现在是五点四十八,这位小姐,您难道非得要求我六点准时到吗?”

男子的口吻中不无委屈遗憾。

白栀凉笑得更加无辜:我那是骗你的呀……

“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有预测到会有墨多多这群人——这飞来横祸,“谢谢你来接我,亚瑟。”

事情说起来,有这么一点儿阴差阳错。

白栀凉的放学时间原本是五点半,她为了避开亚瑟,故意和他说了六点放学。

但白栀凉在说之前,并不知道会在明和中学碰上墨多多他们,也不知道亚瑟会提前来。

失策,失策。

多多的脸色,在听见“亚瑟”二字时,迅速发生了变化。

他惊奇的瞪大了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亚瑟,试图将眼前的高瘦青年与记忆当中的不老少年重叠在一起。

亚瑟则用略带困惑的眼神回应着多多——这与白栀凉如出一辙的态度与作风……

“您好,请问我们认识吗?”亚瑟彬彬有礼的询问多多,然而这客气的态度却深深地刺痛了多多。

另外三人也因亚瑟过于客套的态度而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婷婷抓住了领口,虎鲨张大了嘴巴,扶幽摆弄小发明的手僵在了原地。

多多尖锐的发出了提问:“你不认识、不记得我们了吗?!”

面对着他们过于激动的情绪,亚瑟保持着贵族式的优雅,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想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抱歉。”

他向白栀凉伸出手:“阿栀,我们走吧。”

他伸出手时,多多才发现,亚瑟的手腕上也有一根朱红丝线,串着一枚金色铃铛。

与白栀凉手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白栀凉将手交给了亚瑟,他牵着她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窗外树叶被风拨动发出的沙沙声,与二人的脚步声。

忽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跑步的声音——

亚瑟回头,正对上匆匆跑来的、多多的明亮得有些奇怪的目光。

他问他:“你和白栀凉是什么关系?”

亚瑟沉默了一下,举起了与白栀凉相握的手,将紧挨在一起的两根红丝线展示给多多看。

丝线在多多的双眼当中被无限放大。

亚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唇翕动:“我们是未婚夫妻。”

有多少事情是用一句话便可尘埃落定的。

在亚瑟说出这句话时,多多清晰的听见了,冥冥之中,他与亚瑟的那根名为羁绊的线,铿然断裂的声音。

夕阳的光落在亚瑟的肩膀上,那么唯美那么脆弱,又那么残忍那么无情。

时光拉长断开成为失落的片段,渐渐褪色消失再也记不清过去的人和事。

我问你,记得我吗?

你答我,不记得,不知道,没兴趣。

那就一切都结束了。

你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你选择了和我的敌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