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十二字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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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业患病误为毒药上解府,墨奴为救解瑶舞血溅七窍

“小子,你去哪?”鲁怀睡在墨奴的床上,只见墨奴扛着一床棉被走了出去。

墨奴并不解释,直接说明去向:“我要去小瑶儿的门前,这些日子她夜里都睡不安生,我在门前陪她说说话,她就能好好入睡了。”

鲁怀皱紧眉头,算是哭笑不得,他长舒一口气,仰躺在床上,道:“那你可小心点,别半夜睡得太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啰嗦。”墨奴关上门离开了。

……

至解瑶的房门前,墨奴铺好铺子,敲了敲门,“瑶儿,我来了。”

这几日墨奴每天都睡在解瑶的门前,解瑶早就知道了,也早就习惯了,她的声音从房门的那一头传出来:“恩。”

墨奴没有脱衣服,就直接缩进被子里躺下了,雪已经停了,但依旧寒冷,不是有句话说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吗。

解瑶在屋内,还是没能考虑到墨奴此刻的感受,她只知道墨奴是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现在府里下人七七八八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年纪大的,或是世代都在镖局为仆的没有走之外,其他的基本都去了,墨奴到现在还能留在这里,解瑶知道,或许是墨奴没有去处,但她还是很开心,她本来就对墨奴有好感,如今这个能称作不离不弃的,那便更是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墨奴知道解瑶在门的另一头,解瑶也知道墨奴就在门外,两人彼此知道他就在那,即便一夜无语,那也已经够了。

“晚安……”

“晚安……”

……

如此反复,不知几日,雾气正浓,太阳还未升起,墨奴和往常一样起床了,他早早的收拾好床铺,便从解瑶的房门前离开,去厨房准备做点粗活。

期间路过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发现鲁怀还在床铺上呼呼大睡,那毫无防备的样子让墨奴都觉得有些难堪,他叹了口气:“还说我,像你这样的才是真的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吧。”说完墨奴就关门离去了。

在房间通往厨房的路上,便是止戈镖局的后门,后门紧紧锁着,墨奴每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镖局的后门,先把后门的雪铲了,虽然今日没有下雪,镖局后门也没有积雪,但他已经习惯打开后门了,此刻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后门打开。

拆开挡门的两根木顶,还不需要拉门,这门自己就开了。

这门不是没有缘由的开了的,是被一个靠门的重物自己顶开的,至于那靠门的重物是什么,乍一看是一坨黑不溜秋的玩意,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个人,再看的细一点,这人不就是费不业吗!

“费不业?你怎么在这?”墨奴连连晃了晃费不业的身体,费不业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肩膀,全身发热,又瑟瑟发抖,看起来并不好。

费不业醒了,他看了眼墨奴,之后一把抓住墨奴的衣服,虽然想要怒视凶凶,却因为太过虚弱,怎么也没办法凶狠起来,只像个丧家犬一样,死死的看着墨奴的眼睛,质问似得:“你骗我……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快把解药给我!”

“毒?啊?哪有什么毒?”墨奴惊讶极了,更多的是慌了。

费不业根本不信,不然自己的身体怎么会那么虚弱,“呼呼……你……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快把解药给我!”

墨奴用手捂住脸,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费不业解释,就算告诉费不业他没有下毒的事实,费不业大概也不会信吧,好在费不业恍恍惚惚间虚弱到晕过去了,这帮墨奴省了很多事。

墨奴长舒一口气,“他怎么了?”摸了摸费不业的额头,“好热啊,这不是患了热病吗……”

于是乎,墨奴扛着费不业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厨房隔壁的房间里,那个房间住的本来是张伙夫,可惜张伙夫昨天就已经不辞而别了,这个房间也就此空了下来。

费不业醒过来时,自己正躺在被窝里面,额头上放着一个沾水的布条,浑浑噩噩的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从没见过的空间里。

“这是哪?”费不业的记忆断了片。

“这是贼窝。”鲁怀在费不业视线的死角处靠墙而坐。

墨奴恰好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盘十分朴素的饭点,刚进门时便抱怨道:“别乱说,他热病还没好,你照顾着点,我去给小姐送饭,你们别乱闹,府上还有些人,别闹事。”说完就把吃的放在桌子上,放完就出门,顺带关上了门。

费不业一听,“热病?不是中毒吗?”

“你没得过热病吗?”鲁怀走上前,看看今天有什么吃的,结果桌上只有两个地瓜配两碗蛋花粥,这一下便失望极了,但也还是讲究着吃。

费不业掀开被子,把脚放在床上:“什么是热病,不知道。”

“一个叫花子居然没得过热病?看来你被照顾的很好啊。”鲁怀感慨道。

“以前都有专人照顾我,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为了不掩人耳目,我就用一点银子换了这身破衣服,穿上后就没人认得我了,对于这江湖事,我还有很多不知道的……”费不业走到了桌子前面,很自觉地坐下,拿起地瓜和蛋花粥便开吃了。

“昨天我只记得睡在乞丐堆里,之后忽然头晕目眩,感觉是中毒了就想起了这里,我到这里后发觉全身无力,最后就在门前睡了一晚,再然后……”费不业的记忆就断片了。

地瓜烤的恰到好处,鲁怀直接将地瓜从中间掰开,那金黄的瓜肉伴随扑鼻的香气冒出来,两人吃的不亦乐乎,鲁怀还不忘数落费不业,道:“你们这帮小子,一个个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不知道江湖险恶,我奉劝你啊,早点回丐帮总舵,别老想着什么复兴丐帮,就算你不去复兴丐帮,这丐帮弟兄千千万,江湖道友还是会给点面子的。”

费不业咬了口地瓜,又闷了一大口的蛋花粥,两个脸蛋配着腮帮子都圆圆滚滚,他有些费劲的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随后便大叫一声,道:“你知道什么!丐帮现在正是危难关头!我再不努把力!几年后丐帮兴许就不在了!”

“此话怎讲?”鲁怀并不当回事。

“那天上院和国教院两大派最近费尽心思想吞并我们丐帮,因为丐帮人多,消息传得快,如果能将丐帮收入门下做一个情报信息网,那就能在江湖上占得先机,但是我爹誓死不屈,与时便开始了僵持,现在是我爹还活着,那帮家伙顾忌我爹和丐帮四位长老的五行打狗阵,所以迟迟不敢来犯,但我爹和诸位长老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五人里面任谁垮了身子,那便是我们丐帮的死期啊。”费不业将事情的原本说了出来,这毕竟事关丐帮,是非常的大事。

鲁怀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忽然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杀了天上院的院主和国教院的七大武教?只要除掉这八个人,便不再有人继续打你们丐帮的注意了。”

这句话恍若天方夜谭,丐帮虽人多,但真正有修为的高手却少之又少,当今丐帮帮主修为踏入四斗星已经三年了,至今还没一丝长进,在江湖排行榜上名列第十二,靠着这个,便能镇住很多来犯之人,搭配四位三斗星的长老打出的五行打狗阵更是可以叫五斗星的高手有来无回,但真的想要挑战榜上第五的天上院主宛月关,或是与圣上钦立的国教院过不去便都是梦话。

费不业嗤笑一声:“那是不可能的,丐帮没有这样的能人,即便是我爹也做不到。”在这一点上,他并不盲目,毕竟在这种地方逞能,除了厄运和灾难,什么也带不来。

“哦?”鲁怀像是在等费不业说出这句话,他随后便笑了出来,道:“丐帮没人做得到,不代表寒耽陵没人能做到。”

“你说什么!我丐帮就算被灭帮也不去找寒耽陵的狗贼!”费不业叫嚷起来。

鲁怀只是用手扶着脸,也不与费不业争,只是非常客观的说了这么几句话:“你怕那江湖第五的宛月关,却不想江湖第二的鬼见怕是怎么死的,你怕那圣上钦立的国教院,为何不想想国教院的前两任主教是怎么死的?你们丐帮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寒耽陵就是你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为什么张口闭口就是寒耽陵!你是寒耽陵的人吗?”费不业像是急了一样,这副模样像是恼羞成怒。

鲁怀摇摇头,“不,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无帮无派的散人而已,我来给你上一课吧,第一,不要和外人谈论帮派的机密,如果我是国教院或是天上院的人的话,你刚才的那番话足矣让丐帮全灭,第二,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江湖人说话,你现在什么资本都没有,这样大放厥词,只会让你死的更快,懂了吗?”

鲁怀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看似无所事事,但其实杀气早已经冷不丁的放了出来,他毕竟也是个二斗星的高手,墨奴和他说话不敬已经让他有些气愤了,这费不业什么都不是,还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不免动了一丝杀心。

房间里的气氛低至冰点,以费不业的一句:

“懂了。”

告终。

……

“瑶儿。”

墨奴走到拐角处时呼唤了一声,但刚一到拐角处便傻了眼,彻底傻了眼。

房门是敞开的,里面没有人,柜子箱子全都被翻过,床单被套也是如此,屋内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止戈镖局刚落寞居然就有人打起这里的主意了!

墨奴手里端着的那一盘稍微精致点的食物洒在地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只是个孩子,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距离他离开解瑶的房门时间并不算长,厨房距离解瑶的房间虽然不远,但却是是那种发生了打斗也听不见声音的距离。

墨奴奔跑起来,他顺着接下来的路一直找去,好在不需要他仔细去找,因为几秒后西屋那边便传来了老妈子们的尖叫声,毫无疑问,解瑶被那帮贼人虏去那里了。

他下意识的全力奔跑,只花了五十秒不到的时间便从北屋跑到了西屋,躲在角落的后方,来不及大喘气,便压住气息偷偷看了看那边的情况。

看得见的有十三个人,还有几个大概在屋子的其他地方搜寻财物,为首的那人将额头还在溢血的解瑶抓在手里,冲着那群老妈子叫道:“止戈镖局怎么会只有这么点钱!还有钱呢!还有钱呢?究竟藏在哪里了?快交出来!”

老妈子们也只能苦苦哀声:“真的没有了,钱都为老爷办丧事了,真的没有钱了,求您放了我们小姐吧。”

墨奴看不得解瑶受伤,他现在就想冲上去弄死那个强盗头子,但是无奈,他不能,他没有那个能力,现在回去找鲁怀,这是他唯一可以走的路。

只听见那强盗头子大叫一声:“没钱了?怎么可能!你们这群老东西肯定私藏了!你们交不交?再不交出来我就弄死这个丫头!”

“求求您大发善心啊,真的没有了,真的没了。”几个老妈子还在哀求。

强盗头子是火来了,见就这么点银子,便高举那匕首,大叫一声:“不给是吧!不给我弄死她!”

一番尖叫,还有刀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就连解瑶泪珠低落的声音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明明要被杀的是解瑶,但此刻走马观花的却是墨奴。

墨奴的身体反应不知是怎么的,那种快于条件反射的速度促使他立刻反身冲出墙角,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强盗头子的面前,一下便将其撞倒,那强盗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墨奴夺了刀子,其他十二个土匪刚刚把目光投向墨奴,便看见了四溅的血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墨奴疯狂地用那匕首狂捅强盗头子的胸口,他停不下来,没人能让他停下来,他失去了理智,只记得这个人该死,他要杀了这个人,他要保护解瑶。

那其他十二个人都被墨奴这气势镇住,但下一个瞬间便清楚地意识到必须杀了这小子,他们举起刀,刚想要动手,便忽然感觉有一道强力的剑气将自己拦腰砍断,即便自己没有中剑却还是有了这样的感觉,下一秒,淋漓的鲜血从他们后腰部喷涌而出,没人知道怎么了,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倒在了地上。

而那进屋子里搜索财物的四人也一同被撞出了门,他们还活着,就那样倒在地上,而将他们踹出屋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修为足到二重天的费不业,那四人像是叠罗汉一样被弄在地上,费不业则是一脚踩在他们四人的背上,很是得意,推了推鼻子,道:“敢惹小爷。”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费不业的身上,全都看向了墨奴,墨奴的衣服、脸、手臂、手掌甚至是眼球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但他还是没有停手,尽管那强盗头子的尸体已经被他捅的惨不忍睹,却依然没有停手。

解瑶在墨奴的身后一个劲抱着墨奴,一个劲的将其往后拖,一边流泪一边哀求道:“快停下来吧,我求你了,快停下来。”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墨奴还跟没听到一样,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谁敢动解瑶,我一定让那人不得好死!

鲁怀站在那帮老妈子的身后,老妈子都被吓得快要晕过去了,鲁怀还是嘴里叼着根烟斗,长叹了口烟气,感慨道:“好有血性的小子。”

倒瘫在地的尸体血流成河,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放在失去理智的墨奴身上,还有一直抱着墨奴请求他停手的解瑶。

这样的一幕,成为了今天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