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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彪太祖是齐朝人物

“砰砰——,云儿,开门。”

到了马纯仁妻子侯氏的落脚的院落后,诸生也不好意思再进去了,刘大也把朱迪钟交给了马家的丫鬟。

讲道理,这时候马纯仁只要让几个丫鬟帮朱迪钟洗刷一番,换身干净衣服就算完了。奈何马纯仁是个比较“实在”的人,在答应了好友汪百谷由自己妻子照顾这个女娃之后,自然不能假手他人!

可是难道人家汪汇知道你家丫鬟的名字吗?再说了,最后还不是该丫鬟动手!

侯云本来还闷闷不乐,因为她好不容易跑过来看看自家相公,自家相公却跑去跟同窗去江边开文会去了。自己作为一个好妻子,自然要鼎力支持相公的事业了。与同窗打好关系是正经事,虽然他相公才名满县城,是县城唯二的才子。

突然听说马纯仁回来了,侯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被塞了个女娃给自己。脸色立马变的臭臭的了。

不过事情轻重侯云还是分得清的,打发了马纯仁出去便和一群丫鬟准备给朱迪钟换身干净的衣服,顺便洗漱一番。

“哎,什么样的人狠心把这么小的女孩丢到江里啊?”都说女人心软,几个小丫鬟看朱迪钟一副惨兮兮的样子,立马母爱泛滥。虽然她们年龄也不大,甚至都还没有婚配。

侍女们碎嘴,侯云自然见怪不怪。不过小孩子身子弱,可经不起耽搁。侯云催促道:“你们别嚷嚷了,赶紧帮孩子把衣服换了,别让孩子着凉了!”

别看侯云才17岁,但在这个普遍13、4岁结婚的时代,已经算大姑娘了。况且她已为人妇已经三年了。

丫鬟们虽然嘴碎,但对这个少夫人还是很怕的。闻言立刻一本正经起来。

“咦,这衣服真好看!”一个丫鬟突然情不自禁道,在她平凡的十二年人生中,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布料。

“是啊,是啊!”其他丫鬟附和着应道。

侯氏见自己都发话了,丫鬟们还这么不省心,再加上马纯仁这个木头,立刻感觉自己有点生气了,开口准备训斥道:“你们几个……”可是她的话刚说出口就断了,侯氏连忙走过去推开侍女,看到衣服被剥了一半的朱迪钟,急忙变了脸色道:“你们几个笨手笨脚的,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丫鬟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敢真的出去,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挨训。

侯云见几个丫鬟这么笨,直接边推着她们出去边不耐烦的骂道:“出去出去!”

丫鬟们一个个都吓傻了,只能顺着本能被侯云推出去了,留下侯云一个人在房间里。

……

不提侯云一个人帮朱迪钟换衣服看到那条疤痕时多么的惊惧。

在侯云帮朱迪钟打理好之后,吩咐丫鬟们小心照看着,同时派人去请大夫。

朱迪钟自然被侯云扒拉个底儿掉,可惜她的燧发枪早被她扔水里了。

侯云把朱迪钟的东西一卷,故作镇定的便去找马纯仁。此时马纯仁正在客厅里陪汪汇和刘如山说着话,马纯仁这院子也不算很大,容不下十多个人,所以其他学生都先回去了。

一个下人凑到马纯仁耳边轻声道:“少爷,夫人叫你。”

马纯仁看看汪汇、刘如山,笑着道:“云儿叫我过去,可能是有了结果。”

“同去同去!”刘如山立马嚷嚷了起来。他们三也不算外人,古代女子也不是真的什么男人都不能见那么死板再说他刘如山还是侯氏的表哥呢。

汪汇无可不可,他也是有好奇心的。看朱迪钟衣服面料,跟平民没差别,但肤色就不对了。虽然被水泡了那么久,但颜色还是能看出来的。而且一张小脸也精致的过分了些,这可不像平民家女儿!

马纯仁见汪、刘二人都有这么个意思,也不好拒绝。干脆顺水推舟道:“那咱们便一同去吧!”

侯云在内厅等了片刻却发现来了三个人,不由得有点儿担忧。

侯云看了一眼马纯仁,有点为难道:“相公,这事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马纯仁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开口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但说无妨!”

在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面前,可不能藏着掖着!

侯云无法,夫为妻纲,既然自家相公这么说了,汪、刘二人也不算外人。便拿出湿淋淋的衣服开口道:“这是奴家给那小女娃换下的。”

马纯仁虽然人老实,但到底不是傻。看到这么件衣服便明白了一些。汪汇才名满县城,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眼力劲还是有的。只有刘如山“不学无术”,看到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盯着件衣服看来看去,满是不解。

刘如山仔细瞅了瞅那件湿淋淋的衣服,又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两人,打断道:“你们俩怎么了?不就是件衣服吗?”

刘如山承认这件衣服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可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富家子弟。衣服再华丽,无非就是多花钱而已,难道还能看出花来不成?

而且这种布料他也不是没见过,无非就是有钱嘛。兵荒马乱的,个把子有钱人家子弟飘在江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是白色料子稍微奢侈了些,白的多难洗啊!上面绣的图案倒是挺好看的。

“可不只是件衣服。”汪汇答了刘如山一句,不在多言。

马纯仁也算是回过味来,心情复杂。

六合县离南京城并不远,就是应天府治下的一个县,与南京只有一江之隔。

朱迪钟在水中最多也就泡了八九个时辰,能被捞起来实数命大。说来小孩身体平均密度小也是个原因,不像成年人溺水便沉。

马纯仁与汪汇二人对朱迪钟的身份都有个大概的猜想,连朱迪钟都泡到江里了,南京城是个什么情况可想而知。除非朱迪钟掉到江里是个意外。不过这点别说他马纯仁,就是刘如山这种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都不信。

“百谷兄,你看……”

马纯仁习惯性的征求汪汇的意见,人是汪汇发现的,于情于理都要同汪汇商议一番。

“先不急,若是哪家孩子落水,总是会来寻的。”汪汇毕竟年长,意识到事情并不能明说。说到底也只是猜测,天塌了也得等确定了再说。

“嗯。”马纯仁点了点头。兹事体大,确实不能引起惊慌。

“这事还得知会一下族中长辈才是!”汪汇顿了一下,又开口道。

“事无定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

事情当下便这么定了,汪汇要向族中报备一下,把族长找过来。马纯仁也要派人去家里说一下情况,把自己老爹叫来。只剩刘如山还在云里雾里,刘如山不知所措道:“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啊?”

两人自然不可能跟刘如山详说,但考虑到刘老大人毕竟是致仕的知县,还是县中首富,也不能置身事外,便对刘如山道:“如山,去把刘伯父请到这来吧,就说我和百谷有要事找他相商。”

通知自家自然不需要马纯仁他们自己跑腿,这虽说也是六合县境内,但离县城说远不远,但也不近。

刘如山才不想那么多呢,他巴不得把刘大打发的越远越好,而且老爹也说了,凡事听马纯仁和汪汇的,多学着点。虽然刘如山花花肠子不少,但对朋友还是蛮义气的。

侯云见几个男人商量着事,也不好一直呆在一旁,便悄悄的退了下去。只剩三人大眼瞪小眼,刘如山一边纠缠想弄清楚到底啥事,马纯仁汪汇两人却是死活不说,时间就这样在奇怪的气氛中过去了。待到天色将晚的时候,三家总算来了人……

刘玉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又是自己的“孽子”又在学堂犯了什么事,刘大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只说是马贤侄、汪贤侄叫他过去,有要事相商。

刘玉坤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这在古代已经算高寿了。四十岁才得了刘如山这么个宝贝独苗。听到“要事”,还以为刘如山又闯了什么祸事呢!

马、汪两家的主事人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马家主事人马之骥是马纯仁的父亲,对儿子老实性格极为了解,自然知道儿子不可能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汪家主事人是汪家族长汪柏庸,是汪汇的伯父。汪柏庸对刘玉坤和马之骥道:“经纬老哥,德符老弟,事关重大,我等该怎么办啊?”

“两位贤侄,把衣服拿来老夫看一下。”刘玉坤不愧是做过知县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便叫两人把朱迪钟的衣服拿来看看。就跟西方研究家族纹章学的学者一样,古老的东方读书人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毕竟他们都是要“登天”的人,那是要跟皇帝面对面的,哪能不研究一下皇家相关的东西。

拿着湿衣服在手上,刘玉坤却没有半点嫌弃。摩挲着布料分析这种感觉,看着衣服上的图案仔细分辨。

良久,致仕前县令无奈的长叹一声:“祸事了……”

同时,在上午学堂大夫看过朱迪钟之后,朱迪钟却发起烧来,果然是受了风寒。侯云不敢怠慢,只得自己守着朱迪钟。烧的迷迷糊糊的朱迪钟也不知在想什么,开始说起了梦话。

“吱呀~”

侯云见推开门的人,顿时愣了。县中三家最有势力的话事人竟然都来了。

刘如山性子最为跳脱,在知道躺床上的小女孩竟然很可能是“当朝公主”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但很快他便调整了过来。如今对这严肃的气氛别提多不自在了。正好看到侯云旁边桌上似乎写了什么,急忙凑过去一把抢过,也不管他老爹在场,故作学问吟道:“彪太祖是齐朝人物,食完忍痛心死矣。”

大家都不是外人,刘如山立马嬉皮笑脸的取笑道:“表妹,食完确实要心痛死矣~”

“不过齐朝有叫彪太祖的吗?”

侯云简直羞愤欲死,连忙争辩道:“那是女娃的梦话,不是我写的。”

“咳咳……”刘玉坤见自家儿子没个正经,脸都被丢尽了。可谁叫他是自己唯一的独苗呢?还好现在没有外人,只能咳嗽两声叫刘如山收敛一点。

刘如山立马就老实了,他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待众人围到床前,一时间气氛立马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