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从来不及关上的窗户吹入，穿过无声对视的两人。
南希想起昨晚那个可怕的婴儿，半晌说不出来话。
“这么说···”
“是的，我养了小鬼。”晓洁平静得可怕。
南希张了张口，仿佛一瞬间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眼前的晓洁依然如往常般娇柔。
“或许，是因为···有什么苦衷吗？为什么要养小鬼···”南希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她总是无意识间想要为晓洁辩解。
晓洁无力笑了笑，“就是因为她们养的小鬼。”
南希指尖冰凉，语气归于平缓，“原因是什么？”
“我恨她们！”晓洁骤然提高声调，本软糯的声线在提高的瞬间变得尖锐。
南希有些吃惊地打量着晓洁三百六十度转变的脸，厌恨，懊悔，恐惧掺杂交错。
“她们从高中就一直欺负我，利用我内向和不善于言语，强迫我做很多到现在都铭记于心的事情···”
当着全班的面去捡垃圾桶里的半块面包吃，向年仅半百的秃头教导主任表白···
所有将她的尊严撕碎的事情，她几乎都被强迫去做了。
晓洁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底的阴鹜逐渐集聚。
“我恨她们！恨她们！连到大学都没有放过我！”
“为什么不向爸妈或者老师说这件事···”南希叹息道。
校园暴力一直在老师和校长的眼皮底下发生，可是能及时制止的例子少之又少。
晓洁双肩颤抖，“我不能···她们有我的果照，她们威胁我说过，如果敢告诉别人，就将果照散发在网上。”
“我不能告诉别人···”晓洁抽泣着抱紧自己，“不然我的下半辈子都不能抬起头做人了···”
都是这种威胁方式···
南希突然有一种邪恶的想法，貌似她们死得也不是那么冤枉···
连忙制止自己可怕的想法，南希再次问道，“所以，养小鬼是怎么回事？”
晓洁抓紧自己的双臂，“小鬼是高考后，母亲带我去泰国的时候偶然看见的，想到了她们对我做的事情，脑子一热就背着母亲买了一只小鬼回去。”
“买了回来后，我严格按照神婆的指示供养小鬼，一开始只是希望小鬼能保佑我不再受欺负，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往常做什么，她们就照样做什么···”
回忆到这里，晓洁的双眉痛苦地紧蹙，“有一天晚上，收到她们辱骂的信息后，我忍不住哭了，对着小鬼说，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话就帮我杀了她们吧，拿我的命来换也行。”
南希听着听着感觉脖子一凉，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第二天，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前一天晚上说的话也一觉之间忘记了，没想到···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她们真的死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的小鬼将她们杀了！”
“说不定是巧合呢？你又没有亲眼所见。”南希一旁安慰道。
“不，不是巧合，自从那天晚上，我就能看见我的小鬼了，喜欢对着我笑的小鬼，它开始变得无法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