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忒不靠谱儿Ⅲ:大汉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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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周公显灵(5)

然后,在朝堂之上总是给予霍光极高的礼遇。每逢霍光上朝,汉宣帝都十分谦恭,神色肃穆,重礼重节面面俱到。当霍光表示要还政于他时,刘询更是一脸严肃,非常“诚恳”地回绝了(大将军光稽首归政,上谦让委任焉——《汉书》语)。并明确表示非常信任霍光,欣赏霍光的才能,请霍光继续主持朝政。而且公开表态,凡是霍光的话,都极尽所能倾听;凡是霍大将军的子侄,通通提升为中央委员,阿猫阿狗也顺带给予司局级干部。

霍家的势力,在短时间内集聚暴涨,如日中天。

在霍光的眼里,刘询还当真就是乖孩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询同学尽管年龄不大,但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了皇帝的庄严,更有礼贤下士的谦虚,文武百官,基本上人人满意,满心欢喜。在他们的心里眼中,这显然就预示着,大汉帝国很有奔头。逐渐逐渐,这位少年天子,就还当真获得大汉子民爱戴。

对大汉子民来说,皇帝有了,无疑就有了领头人。但是,领头人的女人,却没有相应的称号,这个就有点让领头人不大具有光彩。于是,群臣上书册立皇后的呼声,就不得不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但是,在这些呼声中的最佳人选,基本上当之无愧地,通通都是霍光的小女儿:霍成君。

每一次的朝堂决策,无论事情大小,刘询都会亲切地表态:按霍大将军的意思办。

但这一次的皇后选举,霍大将军没有提出意见。刘询就“曰”了:朕幼年的时候啊,年少轻狂,不懂事啊,所以特别喜爱游侠任性。有一次出游,一个没有留神,就把心爱的宝剑给弄丢了。现在我每每想到这剑,就会痛不欲生。众卿能帮助把朕的宝剑给找回来吗(上乃召求微时故剑——《汉书》语)?

啊,这是在召开册立皇后会议呢,和一把故剑有什么关联。

你小人家都是皇上了,要什么样的宝剑不可得?

何苦对一把故剑耿耿于怀。

如果读者你也这么想,那就真与榆木脑袋无疑,不动脑筋嘛。册立皇后的会议,提到故剑,什么意思嘛?不就是旧情难忘,忠贞不渝吗?

前面我们已经讲过,刘询还在民间的时候,掖庭令张贺就曾经为他张罗过一老婆,那是他的发妻许平君。用我们今天的话说,刘询其实是情种,而且非常的有良心,因为无论他当了什么,他都不会忘记发妻。

什么时候,都有同志可以揣摩领导的心思,他们到民间接回了许平君,并上奏:故剑的确无可寻,但是,我们为你寻回了发妻。所以,我们一直请求册封许平君为皇后,望陛下恩准。

呵呵,那当然要恩准的啊。

刘询如愿以偿。

这一段故事,就叫:故剑情深。

所谓贫贱不移富贵不淫,说的就是刘询。

这又何尝不是中国版的灰姑娘故事?

我们在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中,看到的往往就是情深意切的王子和姑娘,历尽坎坷之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直至终老白头。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事情往往不会如此简单。

它其实要比童话故事复杂很多。

刘询倒是心想事成,但有一个人,却特别的不爽。这个人,不是霍光,是霍显。霍显,其实不姓霍,但史料中只记载了这个人的名字,却没有姓。这个人,是霍光的老婆,也是霍成君的母亲。后人为了叙述方便,也就让她占点儿便宜,为她冠以夫姓。

霍显不爽了,当然就要弄点儿事情。道理非常简单,许平君担任了皇后,那么,她的女儿担任什么?对女人来说,这世界还有比皇后更大的官儿吗?

那么,这位霍显将要弄出什么事来?

别急,胡宁将在下一篇小文中,为大家解惑。

做傻事的女人

我们这个世界,其实最多的形容词,就是赞美女人的。贾宝玉就说了,女人是水做的。看着就清新宜人。他这话,还当真没有说错,所谓沉鱼落雁羞花闭月,说的就是女人。

但是,妒火中烧心如毒蝎,说的也是女人。

在这一篇小文中,我要为大家说到的女人,多半就属于后者。

这个女人,就是霍显。

在霍显的眼里,汉宣帝刘询如果没有她老公的拥立,此时此刻,还不知在那个角落讨生活呢。哪里还有皇后的职位可以册封出来。投桃报李,该册封的也应该就是霍成君嘛。

因为,正是霍成君的老爸霍光拥立的他嘛。

一想到皇后的岗位与自己女儿无缘,霍显的气,就不打一处出来。霍显多半就是属于那种很有主张的女人。没有主张,在霍光那样的侯爵府里,多半也坐不严缝。长久以来,霍显其实早已练就了颐指气使。在大汉朝廷里,霍光的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也该她颐指气使。所以,在她的眼里,处理这样的毛孩子,无需霍光出手,她自己就可以搞掂。

这个世界,无论古代现代,巴结权贵的同志,永远都大有人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名叫淳于赏的掖廷护卫,他看中了一个职位,于是,希望老婆可以走走夫人路线。

呵呵,原来走夫人路线以谋官职交易,在我国古代的时候,就已经养成,很有历史的渊源嘛。

淳于赏的老婆名叫淳于衍。估计这又是一个冠有夫姓的女人。这女人来为丈夫求官,正好霍显还有重托求她帮助。因为她正好就是御用女医。

同志们明白了吗?霍显要这个御用女医淳于衍办什么事?

四个字:毒杀皇后。

所以,我们常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就是霍显这样的同志,表演出来的。她要淳于衍在滋补汤药中加入附子,让许平君在坐月子时服用。

许平君服用后,毒发身亡。

这令刘询悲痛异常。

霍显以为,这事干得天衣无缝,过一段时日,也就风平浪静,大家该干嘛还干嘛。可是她想错了。皇后暴毙,刘询悲伤,群情激愤。于是,很快就有官员上书,此为御医失职。刘询很快批复:抓捕御医。

霍显傻矣。

她原以为,霍光可以挡住刘询的抓捕。关键的问题是,这女人自以为是,这样的大事,她没有告诉霍光。照道理,所有的奏疏,霍光都可以先看,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弄了一手。于是,他也认为,御医该抓。

殊不知,这一抓,就把淳于衍给抓了进去。

淳于衍被抓,霍显肯定就慌神。

在如此情况下,她不得不坦白。

当然,她是向霍光坦白。

霍光大惊失色。

这女人,咋就如此的蠢!

这一夜,霍光无法睡觉,他必须为这一事件作出决定。

他有两个选择:1、举报霍显;2、利用职权强压案件。

他选择了后者。

道理很简单,就算他举报霍显,表面上大义凛然光明磊落,其实,永远也脱不了丢车保帅的嫌疑。

政治斗争,可不是光明磊落就可以一帆风顺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老人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事,在霍光的干扰之下,不了了之,仅以“御医侍奉不尽力”结案,最为荒唐的行为是:淳于衍被保出狱。

一手遮天啊,连替罪羊都不需要。

可见霍光当时的势力。

刘询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在实力对比巨大悬殊的前提下,他必须默认,不然他的下场,与许平君就不会有两样。照道理,以死殉情更符合刘询个性,只不过他也死翘翘了,谁为他俩报仇?

要想复仇,他必须做到的,一个字:忍。

忍不能忍之事。

令人欣慰的是,他忍住了。不仅如此,他还封霍光女儿霍成君为皇后。

表面上,他们亲如一家。

霍显完胜。

关键的问题是,霍显真的完胜吗?

未见得。

这个胜利,为霍光的整个家族谋得巨大灾难。

在霍成君顺利踏上那张通往皇后的红地毯的时候,她和她所有兴高采烈的家人,恐怕通通都没有想到,一个巨大的危险,正在向他们悄悄走来。

总的说来,刘询并不是那种甘愿认输的孩子。他一贯的低调处事,不过是他明白,霍光的势力太过强大,以他来至民间的根基,根本就不足以与之抗衡。以故剑情深的故事,不过就是试探群臣的反应,也在试探霍光的底线。自以为不过是讲了一个古老的故事,却以发妻的生命埋单。

这样的试探,自以为聪明。其结果却是反被聪明误。

这代价,太过深刻。

但是,他就这样束手就擒吗?

他当然不会,他会反击。

那么,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法反击?以霍光一手遮天的实力,他的反击,岂不是以卵击石?还搭上卿卿性命。事实是,他的反击非常地具有技巧,他不仅没有搭上性命,反而赢得声誉。

那么,他是怎样的反击?

还是那句话,别急,胡宁将在下一篇小文中,告诉大家。

以孝竖嫡

在我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中,有一种文化,在我们的文字都还没有出现之前,就已经在我们的始祖心灵底处,深深地扎根,并始终贯穿我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直到今天,也不离不弃。这一文化,就是:孝。

从古至今,“孝”,都是对一个人最为基础的价值取向的评判标准。无论这个人是平民、还是君主,也无论这个人是土匪强盗,还是英雄豪杰。孝,都是对这个人品行的最终诠释。

推而广之,孝,就是爱,博爱;孝,就是仁,仁慈;孝,就是义,义薄云天。

到这里,我们低调为人的伟大君王汉宣帝刘询,他也要“孝”。

朋友们恐怕要问,这就是汉宣帝的反击吗?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还真是他的反击。反击,其实不一定要用武器,也不一定要动用军队。高手过招,其实任何事物都是武器。包括贯穿我中华民族文化底蕴的“孝”。那一天,刘询就“曰”了:朕要行孝。并于公元前72年颁布诏书,他小人家要全面颂扬他的曾祖父汉武帝,并要求丞相、御史及列侯、二千石以上的官员、博士等讨论武帝的“尊号”和“庙乐”。

群臣基本上就是一边倒地双手赞成。

如此盛大的事件,当然可以乐在其中,而且,一不留神还有灰色收入,岂有不赞成之理?但的确也有同志不动脑子,大唱反调。有一个名叫夏侯胜的长信少府发表了惊人的反对意见: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不宜为立庙乐。

呵呵,这人是不是吃多了嘛?

人家要为自己的曾祖上尊号立庙乐,关你什么屁相干?要花你们家的银子吗?

古时候的同志,其实非常的可爱,他们总是以国事为己任。

殊不知,政治斗争,哪有那么实事求是?

丞相蔡义和御史大夫田广明率先声讨,关键时刻,当然要表明态度。夏侯胜被“非议招书,毁先帝”的罪名,定性为“大逆不道”;而且,还揭发丞相长史黄霸事先知道夏侯胜的观点而没有举报,犯有包庇怂恿之罪;两人都被捕入狱,判处死刑。

哇塞,这不是找事吗?

还好,汉宣帝刘询仁慈。并没有按惯例将夏侯胜和黄霸按“大逆不道”罪处死并“夷三族”,而是长期关押。后逢大赦,出狱继续当官。

呵呵,同志们明白了吗?

刘询的矛头不在这里。他的矛头,当然在霍光的态度。汉宣帝打着为武帝尽孝的旗号,以标榜自己的孝道,在以孝治国为理念的大汉皇朝里,霍光能反对吗?

显然不能。

此后,大汉中央委员们很快即拟定方案:尊武帝的庙号为世宗庙,在庙中演奏《盛德》、《文始》、《五行》舞曲,武帝生前巡行过的四十九个郡国都建立世宗庙、像高祖(刘邦)庙和太宗(文帝刘恒)庙一样。宣帝立即批准,下令在全国实行。

为庆祝这一重大决定,特地给全国成年男子普遍增加一级爵位,并赏赐酒肉,以示普天同庆。

安逸,莫名其妙就升了一级,全国上下皆大欢喜。

历史的原因,造成了汉宣帝刘询即位的时候,其曾祖父刘彻早已经去世多年,他不可能为先帝主丧。但是,由于昭帝继位时年幼,又加上霍光不停地与挑战他权威的同志斗争,所以,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为武帝立庙。

汉宣帝此举,就是要以为武帝立庙的方式来向全体国民宣示,自己才是汉武帝刘彻的嫡系遗脉,因为他的爷爷是汉武帝的嫡长子,曾经的太子。以此表明以庶子身份即位的昭帝有所区别,更显示自己才是继承汉武帝事业和遗志的正统,自己的继位才是天经地义并且完全合法,具有不容置疑的正当性和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