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人鬼神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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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第一层地狱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蔽日看了她,有些急切地问。

阿雪却不紧不慢地冷冷道:“说吧,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

蔽日仿佛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一样。看她那犀利的眼神,他忍不住就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阿雪眼睛里已闪现着光彩,就见他从那门边上,稍站直了身子,以一种颓丧的语气道:“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替小姐看病。”他看了她,显着苦笑,“但是我那朋友劝阻了我,他说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找上我,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不定有什么对我不利的阴谋——”

阿雪冷酷着脸:“你说下去!”

蔽日偷瞟了一眼她,显着小心地道:“我那朋友说,有些女人——”他干哈哈现着苦笑,“——就是这样来引诱男人,使男人上当,最后再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他带着忐忑的心小声地说,一面就看她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阿雪显得很平静的样子,只问他:“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蔽日:“所以他们出于对我的安全考虑,就想着要在外面接应我,以防我有什么不测!”

阿雪再死死盯了他,仿佛想看出他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一样。

蔽日忍受不住,再把手遮挡了眼睛,道:“我没有骗你,我们刚才在这里呆的时间过长,我那两朋友可能一时忍耐不住,就想进来找我。却不想冒犯了小姐,实在抱歉,现在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他说到后面的时候,已把手放下,脸上已是一脸的恳切。

阿雪雪白分明的脸,已显着一种平静的冷淡。她看了他许久,才冷冷地道:“你真想知道吗?”

蔽日看着她那沉默得可怕的表情,隐约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但还是忍不住点点头:“想——啊——”他话还没说完,就一时大叫了起来。

在对视了她那冷酷的眼睛后,蔽日猛地只听到脚下轧一声脆响:他只感到脚一踩空,一时便失去重心,他一下就掉了下去。就在他掉下去的同时,他大呼了一声。伴随他的还有那阿雪的惊呼声——蔽日在掉下去的刹那,一把扯住了她的手。就这样,两人同时掉了下去。

先是掉落,再到滑落。

两人沿着一米见宽的圆洞,滑下。

洞壁光滑,漆黑而深不见底。

蔽日使劲以脚想蹬住洞壁,以止住坠势,但那只是徒牢。不过那样也使得他们缓了一下掉落的速度。

阴风嗖嗖,从下面吹上来。伴随着那风吹来的,是一股腥臭和腐败的味道。蔽日努力想稳住身形,突然就闻到了一种强烈刺鼻的气味。他一感受到这一气味时,就忙摒住了呼吸,同时,他别的来不及多想,一把就搬过了紧靠在自己身侧的阿雪,一下就把嘴凑了过去……

两个人掉落的声音响起,当然还有他们掉下时惊恐的呼叫声。一阵挣动中,又听得几下“噼啪”的响声过后,接着就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昏暗的灯光下,这是一间密闭的地下室。这地室有些宽大,那插在墙壁上的火把虽然足够明亮,但这暗室的角落,仍显得有些黑暗。

阿雪缓缓从地下坐了起来。刚才那一路滚落下来,虽说并无大碍,但也擦碰得让她一下疼痛难忍。她一时就坐在了那里,直呆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环视了周围一眼,只见前面另一角落里,有两个人也躺在了那里。两人一动不动,一个仰躺着,一个却趴在了那地上,一时也不知死活。

阿雪瞥了一眼面前的蔽日,再看了那边,她一下爬了起来,走过那边去。搬过那两人的脑袋看了一回,她又走了回来,仍就走到蔽日身旁坐下了。那两个人不是琴龙秀和杨大还有谁?

还有这蔽日,此时也死狗一样躺倒在那,那阿雪这时就一脸厌恶地瞧着他。

——他刚才掉进那陷阱的时候,她原本已离他够远。但也就在她启动机关的时候,不知何时就被他一下扯住了右手,她也就被他一同带了下去。而掉落的时候,他就一直死死地握着她的手。若不是他的手阻着自己,或许他也不可能趁机得逞占自己的便宜——

一想着的时候,她就伸手抹了抹嘴唇,带过来的手上都还沾了一把鲜血,那是他的血。她这时就看到他的嘴角边,明显地也渗着一片血渍,不过那却是她咬的——她一看到这些的时候,一把就揪起他的头发,照他的脸就再掌掴了过去——原来之前的响声,就是这样响起来的。

打了两下,她看到他的脸扭了过来,一时又忍不住,抓起他就又要挥手下去,但她忽然又一时停在了那里。她缓缓地放了手,蔽日的脑袋便咚地掉在了地上。

他们昏迷了过去,刚才那一阵刺鼻的烟雾显然是就是罪魁祸首。阿雪坐在那,也因为那烟雾而身心俱疲。她再抬头看了看周围,特别是另外一边的一个半人高的密闭的拱形小门。看了一圈,她又把目光转到了蔽日身上。也许是因为太疲倦,她看了地上,想找片干净的地方躺一躺,但这里到处都是一股腐臭和霉湿的味道,哪里又能倚靠?

再看了躺倒在旁边的蔽日,她再顾不得许多,以地当席,以他那身体就当枕头躺了下去。

仰躺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那四周墙壁上,刻画了几幅诸神鬼怪图。那鬼怪张牙舞抓,栩栩如生。它们的眼睛直瞪瞪地瞪着你,让你一下乍见,即使不被吓死也会惊出一身冷汗。还有这阴暗死寂的暗室,简直如坟墓般鬼气森森,让人禁不住会升起恐怖的感觉。

阿雪这时就望着那壁画,却并不为所动,她仿佛早知悉了这一切一般。她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双眼。

也许是因为这场面太过压抑,她刚闭了一会眼睛,一下又睁了开来。她再看了那墙壁上的鬼怪,那鬼怪也直瞪着她。

她收回目光的时候,忍不住身子就蜷缩了一下。她侧过身,就看到蔽日那虽仰躺着,却歪向她这边的脑袋。或许正是因为看到昏睡的他,她才又稍觉得安心了点,因为这里至少还有点人气。她一时就忍不住地把脸往他胸口上又靠近了点。

她靠着他的胸口侧躺着,不意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她一下又愣住了,一下只觉得又一股无名火起。只听得“咚咚咚”几声,她那粉拳几下擂鼓般全擂在了他心口上。

如果这时他醒着,这几下不把他打得跳起来才怪。不过他现在是世事不知,或许你在他身上放一把火,他也会感觉不到。

阿雪终于出了一口气,转头又侧回去仰躺了。望着那头顶出了一会神,她再转过脸:那蔽日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再看着他的时候,不知为何,阿雪一下就仿佛再看到初见他的那一刻。那印象也最深刻:他伸出双手,一脸真诚地递过两个馒头。

他的一幕幕再浮现过眼前:他被人推倒,一下扑到她怀里。他有些急迫地挣起来时,是一脸的歉意。他掏出一串铜板,递过来的是一片和善诚挚。后来在桥上巧遇的时候,她看到他一人站在那里,她忍不住上去搭讪。而他就带着那种善意的神态,故友般在那桥上安慰了她。她从来没有这样跟一个人这样说过话,她觉得心扉一下开敞了。

她再侧过了身,就躺在他身上凝视了昏睡中的他。

她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舒心过,所以她邀约了他。他来了,那让她很高兴,但同时也很忐忑。但最终她还是大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她第一次有些羞怯地为一个男人显露自己……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呆了一呆。

她缓缓坐了起来,就那样看了他。

他的嘴角,原本渗着鲜血的嘴唇,此刻血已凝结。

她缓缓搬正他的脑袋,让他仰躺着。她缩回手,指尖不意就碰到了他的嘴边……

“轧”地,忽然很响亮的一个声音响起。

在这一片死寂中,这一声分外响亮,直把呆坐在那的阿雪都吓了一大跳。她猛转过头,就见那半人高的拱门已打了开来。

“欢迎来到地狱门口!”一个沙哑雄浑的声音响起。那门前,一个人影弯腰从门那边钻了过来。由于光线暗淡,一时也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看他那身形,却是十分地魁梧。

似乎正是听到这一声音,雪无情忍不住就颤抖了一下。她把手从蔽日身上抽回来,一下就撑住了地面。

“哈哈哈哈,雪无情!好久不见啊……”那人影走过来,一面就笑了,“你是想男人了吗?他那样子当然不能满足你。你可知道,自从你上一次下来,我每天都期望再见到你!”他一见到她,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雪无情死死盯着他,那人几步就走到她面前。灯火下,那是一个满脸生着赖疮的人。他似乎终年都呆在这暗室里,头发蓬乱无比,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腐臭味。但他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尤其在见到这雪无情的时候。

雪无情强忍住作呕的冲动,一脸敌意地瞧着他。

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去就盯了她看,还一把就伸出手去要抚摸她的脸。但那雪无情并不买账,厌恶地一下就打开了他的手。

那人似乎并不生气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你还是那么泼辣,不过一会,我想你会有所改变的。”他的眼睛从她的脸上,一直往下,直看到她的脚。他的眼睛里泛着光。

他再把眼睛移到她旁边的蔽日还有那边的两人身上,道:“想不到今天收获还不小,看来我那小厮们又得有几天福利了。不过看这男人,倒是一脸的标准,怪不得你有些依依不舍的。”他忽然瞧见蔽日的嘴角,又看了看她的嘴唇,笑道,“看来你们还有过激情!这小子死都临头,还得了艳福,真是死也值得了!”

他一把伸了手,就去握住她的下巴:“你该知道,我其实最想做的,就是……”他一把扑过去,就要亲吻她的嘴,但雪无情硬生生地挣脱了开去。

那人笑着,充满沙哑的声音叫道:“你不用跑,没有用的,你知道,我会好好招待你的……”他扑到她身上,把她按在那里,他腾出双手,就去撕扯她的裙子。

他看着她显露出来的雪白的颈项,那眼里更泛着光亮,他的声音也越变得粗旷:“你知道,在这里什么都不缺,唯独却少女人,我都忘了上一次的感觉,这一次我要好好地感受一下……”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双手就一面胡乱地撕扯她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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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无情躺倒在那里,手里虽然挣动阻止他的侵袭,但那显然只是螳臂当车,她哪里是强壮的他的对手!

她索性停止了挣动。

那人见状,似乎也一愣,停顿了一下,笑道:“你倒是识相……不过即使你再泼辣,也是徒劳。在这里,是我说了算……”他淫笑着,就俯下身子去亲吻她的嘴和脸。

——“不一定是你说了算!”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伴随这一声音的,同时还有一声惨叫。

那趴在雪无情身上的人,大叫了一声一下爆跳了开去。只见他的身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七寸长有三寸插进了他后背。蔽日这时就站在了那里。

那邋遢人再吼叫一声,伸手从后背一把扯下了那匕首。他手上鲜血淋淋,他的通红的目光也顿时就瞪向了蔽日。

“想不到那迷药没能迷倒你!不过这样更好,你会死得更惨!”那人瞪着怪眼,显露着凶狠嗜血的模样。

蔽日站在那里,大口喘着气。他还没恢复过来。刚才那一发力,使得他现在一时连站立的力气几乎都没有。看到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巨大身形逼过来,他不尤就往后退去。

“来吧,小乖乖!你这用刀的力量都没有,走路都不稳,还想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那人张开双臂,大步走了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蔽日一边退,一边就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人阴森森地笑:“这里是地宫十八层地狱中的第一层!至于我嘛?当然就是掌管这里的鬼王了!”

“鬼王?”蔽日一愣,道,“你就是官府通缉要犯鬼王赖头张?”

那人显然也一愣,大笑道:“想不到还有人认识我鬼王赖头张,真是可笑。我都好几年没露市面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我!”

蔽日咳了两声,道:“你鬼王当年犯下的滔天罪行,世人皆知。你以这一身鬼脸装神弄鬼,被人传得比鬼还像鬼,别人一提起你的鬼脸杀人手段,小孩子都会吓死,怎么会被人忘记?”

鬼王笑道:“只可惜,官府到处在追捕我,被逼得无处藏身后,我就来到了这里。”他看着手里仍在淌血的匕首,一下就阴沉着声音道,“在这里,我还是可以随便杀人,想怎么杀就怎么杀,而且这里……”他回头看了那已坐起来看着他们的雪无情,笑了笑,“不时还有美女陪伴,所以……”他一下又看了他,以一种猛兽看猎物般的神态看了他,道,“你在这里已是够碍事了,我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说着就猛地扑了过来。

蔽日想避开,但是浑身的疲惫,让他欲走无力。他一下倒过了一边去,就势一滚,就滚到了角落里。

那鬼王一下扑空,似乎也被他那动作看得愣了。本来他认为捉住他已是十拿九稳的事,却没想他就在他眼皮底下逃开了。他一稳身形,就再张开手臂走了过去:“你跑得倒蛮快嘛!不过那迷药可不是白白浪费给你的,你还有多少力气跑啊?”

蔽日确实已浑身乏力,他滚落在一边的时候,几乎已近虚脱。他这时抬头,就见那鬼王已走到面前。那鬼王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只感觉嘴巴一腥,血水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那鬼王揪住他的胸口衣服,一把就扯他起来。他来到那雪无情面前,一把就把他甩到了地上。那蔽日被掼得惨叫了一声,只弓着身子在那喊叫。

鬼王看着他那痛苦模样,越发狂笑,他一个膝盖下去,直把他顶得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他把匕首指向了蔽日的脖子:“每次我都这样割别人的脖子!那喷血的一幕,那种嘶嘶的声音,每次都看得让人发狂,你知道吗?那感觉就像和女人到后那一刻一个样!”

“不过每次来的几乎都是死人,那种活人的感觉是很久没有过了!”他把匕首一顶,蔽日的脖子上便现出了一条血痕。

“你不用害怕,使劲挣扎,别忍着,很快你就不会有痛苦了!”鬼王看着他——他瞪着自己,以手欲掰开他的手,还蹬着两腿;他似乎想挣扎脱开他的膝盖,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但他却丝毫用不上劲的样子。

那鬼王狂笑,手上的匕首往前一伸,他就用力横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