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仇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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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野村中的遭遇

赵英奇一回到昆仑就去了后山闭关修炼,蔺桐依到了这昆仑宗地却不知找谁玩好。

熟识的人中也只有赵英奇的师弟李青,以及蜀山白眉峰弟子叶归真。

蔺桐依心中琢磨:

“叶归真叶哥哥俊俏不凡,人也好,找他陪我玩倒是不错,但是与他之间却总有一种疏远之感。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也许是叶哥哥修道境界太高,仙气太足,让我这凡家女子自愧不如吧。李青大哥虽然年龄大了我一轮还多,但是人却容易亲近,与我倒还是聊得来,我还是去找李大哥陪我玩吧。”

心中打定主意,左掌轻轻一拍桌子,蔺桐依如小泥鳅一般,倏地便溜出了自己的屋子。

……

当夜,月亮高挂东边山巅之时,紫云真人方回到后院玄微园,叶归真早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叶归真外出游历数月,今日终于在昆仑见到了师父紫云真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内心的小兔子砰砰砰地跳。

然而,等到紫云真人走到了眼前,叶归真却也只是低声唤了声“师父”,然后静悄悄地随师父进了屋内。

叶归真跟随师父进到屋内,当即单膝跪地:

“徒儿叶归真,见过师父。师父安好。”

紫云真人在上首坐了,手中拂尘轻轻一抬,示意叶归真起身;另一只手将提着的一袋东西放到身旁的桌上,道:

“坐吧……我到这昆仑宗地已有半月,心中正想,差不多到了你回白眉峰的日子了,担心你回山不见我却不知去哪里寻。没想到你也到了这昆仑宗地。”

“谢师父挂念,我也正是在回白眉峰的路上巧遇了赵英奇师弟,后又遇见沐辰师兄,说是师父您在昆仑,我便跟了来。”

叶归真回道。

“原来如此,倒也是巧了。你这下山几个月,可有什么特别的经历么,说来为师听听?”

“是,师父。这几个月中,我恰巧遇见了一些怪事。这第一件已经发生了许久,我初下山时,路过CD,见到城中有不少黄衣道人,那些道人不像修道之人,反像官府中人一般,举止飞扬跋扈,对待普通老百姓时常表现得粗鲁蛮横。

我知道这些道人是长生道的弟子,他们掌门范长生做了成汉的丞相,如此蛮横倒也说得通,我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些道人会与赵国人,就是那北方匈奴后人刘氏手下的人待在一起,还一同欺侮非长生道的道人。”

叶归真说到此处,抬头望了一眼紫云真人,见师父仍是低眉听着,便继续往下说去:“

第二件和第三件,却是我在江南遇见的。江南一带历来都是名门世家聚集之地,自衣冠南渡之后,繁盛更胜从前,理应是儒术昌盛独霸一方才对,可我却在江南听说了备受部分望族尊崇的所谓佛门,特别是一位高僧佛图澄和他的弟子释道央很受一些晋朝官员崇敬。

第三件,也与我道家有关,我在会稽一带游历之时,见到不少自称天师道的道家弟子,他们都身着红衣黑边道袍。自称天师道教主的杜子恭,更是被会稽太守王凝之奉为座上宾,但我见他们所言之物所做之事却非我道家所为,徒儿唯恐这些天师道人坏了道家名声!”

叶归真说到此处时已经有些热血上涌,原本冷白的脸上红光泛起,言语中也透露出激愤之情。

紫云真人让他坐下来,再继续说下去。叶归真看到师父的慈眉善目,心态顿时又缓和下来。

“这第四件,却是一件灭门血案,发生在晋朝西境的独山苗寨……”

叶归真一口气将下山游历时遇到的几件特别诡异之事都告于自己的师父,这才坐下喝了一口茶,却是高原独有的黑饼红茶。

紫云真人听了这几件事,脸上也并未露出惊异之色,只是轻捋胡须,似在深思之中,示意叶归真喝茶养神,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打算……

一盏茶的功夫后,紫云真人才把身边的袋子交给叶归真,让他先回自己房中,明日再将这些新采的草药洗净晒好,研磨成粉,分别装好。

等到叶归真转身准备离开屋子,紫云真人才说道:

“知常曰明,知常则容;有明皆容,天道恒久。徒儿,你见了这许多事,是气是怒又有何用?你还未知常,还需靠自己去感悟这天下事……下去吧。”

叶归真站在门口,静心听完师父的教诲,轻轻点头,似乎懂了什么,又感觉脑中还是一片混沌,默默拉开屋门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

却说阳初真人急急下了山,来到了剑阁山下的牛王村,打算去借一碗茶水喝,顺便躲躲这恶毒的太阳。

牛王村村口有一棵老榕树,虽然不及两丈高,但枝叶繁茂蓬蓬如盖,遮住了村口整个由石头砌成的小坝子。

此时,坝子上聚集了二三十人,多数是粗布葛衣的村民,还有几个却是身穿精致的丝绸衣服或是兽皮外套。

只听其中一名穿着兽皮的壮汉粗犷地吼道:

“错不了,一定就是这小子了。这牛王村上上下下不过三四百口人,除了嫁到这的女人,不是姓牛就是姓王。只有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子,偏偏姓郭!”

说到“郭”字的时候,这壮汉露出恶狠狠地眼神,明显加重了语气。

阳初真人观察这些衣着不同的人,明白这些人绝非善类,心想:牛王村村民看来遇到大麻烦了。

略一思虑,阳初真人在村口百丈之外下了马,把马拴在一棵小树上,凝神静步走了过去。

在众人围成的圈里,一个穿着粗布葛衣的少年正坐在地上,右脸的颧骨上有一处淤青,左边额头上的伤口血痕清晰可见。

他的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拉着他的左臂哭哭啼啼,小女孩身后有一个老头护着她。

这个老汉粗布破衣,满身尘土,脸上全是皱纹,面色泛黄,带着哭腔哀求道:“几位大爷,饶了我们吧。你看我们这穷苦的样子,哪会有你们要的东西啊?”

旁边的一个妇人接着道:

“是啊,这位大老爷。我们这深山破村的,怎么会有宝贝!这个小子就更不会有了,他就一个野孩子,我们在村口捡到他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呢,身上肯定没有什么宝贝。我看,兴许是几位大爷认错人了。”

“哦,婴儿?你们捡的?这不正好嘛!你们怎么知道他姓郭的呢?而不让他姓牛或者姓王?”

那几位壮汉中间,一位身披黑袍的公子走到众人围成的中心,笑着问道。

“他不姓郭,他姓牛,我一直都叫他牛尾巴。我们村里人都叫他牛尾巴,你不信问他们。”

人群里挤出一个十六七岁的胖小伙子,喘着粗气说道。

涨得通红的脸上淌着汗水,一看便是急急忙忙跑到这里来的,他的右手手腕处有一块灼伤的伤疤。

“是的,是的,他叫牛尾巴!”

一些村民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有人手里挥着镰刀,有的手里攥着砍材用的刀。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别想糊弄你爷爷,我们早盯上这一老一小了。在跟踪他们来牛王村的路上,我们可听见那个小女孩儿说是来找他的‘郭哥哥’。你们这些刁民再敢乱说话,看我割下你们的脑袋!”

另一个身穿兽皮的壮汉扬眉怒道。

听到这话,村民脸上尽是愤怒,有的涨红了脸,有的瞪大了眼。但却没有人再敢声张,因为村民都看见了这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握着巨斧或铁锤等厉害武器,而且各个身材高大,一看就是无比凶狠的野兽。

那黑袍公子等村民都安静下来,慢慢说道:

“大家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你们的。只是有一样东西,我们必须要找到。只要大家把它交出来,或者告诉我们它在哪里,自然不会为难大家,反而会给大家奖赏!

如果有人愿意告诉我关于这个……牛尾巴的实情,我还会奖励他一块银子,不,应该奖励一块金子!”

黑袍公子盯着被打倒在地的那个牛尾巴看了一眼,转身便从身旁一位挎着行李的刀客手中拿过一块小半个拳头大的金子。

阳光下,黑袍公子手中的金子闪闪发光。村民中发生一阵骚动,几个男人不禁眼中发亮,暗暗吞着口水,面面相觑起来。

这也难怪,在这深山古村之中,这里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金子。这么大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难免会让人激动,毕竟,又有哪个人不爱钱呢?

就连黑袍公子身旁的几个兽皮壮汉,也眼泛红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块金子。

一个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怯怯地问道:

“你们,你们到底要找什么?”

黑袍公子脸上微微露出笑容,轻声道:

“这位大哥问得好。我要的东西不是什么宝贝,也不值钱,诸位就算拿在手里也无用处,所以交给我是最好的。

我要找的不过是一册或者说一张……书,也许写在竹简上,也许写在粗麻纸上,也许是在一段绸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