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仇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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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花世界春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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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末年,秦、庸二州连年荒旱,元康六年(296年),氐人首领李特率民入蜀,303年李特之子李雄攻下CD,据有益州,306年建国号成,史称大成。

316年晋愍帝降匈奴汉国,西晋亡。317年,司马睿在建康重建晋廷,为晋元帝,史称东晋。

318年七月,匈奴汉国汉昭武帝刘聪死,十月刘曜军行至赤壁(今山西河津市西北的赤石川),即位称帝,改元光初,改国号为赵,史称前赵。

319年,羯族人石勒称帝,都襄国,国号为赵,史称后赵。

自永嘉之乱后,晋朝司马朝廷日渐式微,呈分崩离析之态。各地将臣不愿再受朝廷控制,稍有实力者都想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北方各族趁司马氏羸弱之际,纷纷建立自己的独立政权,开疆扩土,壮大势力范围。各地百姓遭受着朝廷、贵族和军队的压迫残害,百姓们流离失所,天下饿殍满地,民怨沸腾,以致各地时有揭竿起义之事发生。

晋朝廷南迁建康,君臣只图安乐,不思进取,罔顾天下大乱之势。

天下风云变幻,江湖人士见建康朝廷无心收复故土,大多心灰意冷,选择不问家国之事,只求独善其身,修道养心,做那遁世之人,乐得逍遥自在。

但是,身处乱世风云之中,又岂是想避就能避,想逃就能逃的。

或名或利,或情或爱,或恩怨,或义仇,总有无法逃避的因果,要把人带进这乱世风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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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喧草长春光好,独山息烽岭上,海棠花有些开得早了,春分还有几日才到。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青年,穿着精致传统的苗族衣服,双眼矍铄有神,有棱有角的面庞显得有些粗犷,却不失豪壮之气。

蒙当普洛带着好友花垣少主人白逸,及其朋友仆人若干赶早上了这独山,巳时将过才到了息烽岭。

这息烽岭上花木繁茂,特别是海棠和木兰,快要挤满了这形势险要的山岭上。

白逸用手中的纸扇别过一枝长在低处的木兰,嗅了半刻方抬头道:“这息烽岭上的木兰果然香气独特,让人流连忘返,却又不忍摘取。”

蒙当普洛沾沾自喜:“我说过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可是年年春分时节都要上这息烽岭遍赏群花的。”这位苗家汉子头缠蜡染青巾,身披白布蓝边蛇纹袍,银腰带,银护腕逞亮生光。

白逸探手一拍普洛肩膀:“你可真有福气啊,年年都有如此多娇艳欲滴的花美人儿伴你度过春分,我这回也是沾了你的好命呢。蒙当兄,感激不尽!”

蒙当普洛倒显得不好意思了,道:“这是哪里的话,有此美景,当与好友共赏才是良辰!况且本是我一再邀请,才求得白兄到我苗山老寨一聚。贵客稀客,谢谢你来参加我老祖的寿宴。”

“蒙当兄,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我本是好友,且老祖有恩于家父,也算是忘年之交,老祖大寿我们岂有不来恭贺之理?只是花垣与独山两地相隔千里,山高路险,平常实在不便走动。”

白逸不禁唏嘘。

蒙当普洛见状忙拉过白逸:“哎呀,不说了,不说了。难得一聚,再如此客套就是煞了风景。快跟我往前走。”

随行人中一位身着霁青色长衫,头绾芝兰紫巾的年轻人绕到前方,笑言:“二位兴致甚好,谈情至深竟然忘记了我们这尾随的一干人等。二位赏花谈情可果腹,我们可还是需要吃点干粮照顾肚子啊。”

蒙当普洛和白逸方回过神来这一路还没有停下来歇息过片刻,普洛道:“啊,不好意思……”

白逸抢过话:“吴崇啊,这满山春光花色还没喂饱你啊。就知道你这剑客欣赏不来,早让你带着陆小姐一同前来,为你描山色解花语,你偏不带。看吧,你该怪一路上无聊了吧。”

“诶,我可没觉着无聊啊。你不用扯到别处去,我看前面垭口下有一处亭子,我们去那里吃些东西歇息一下吧。你得替随你一道爬山的香红和莺儿想想呀,走吧。”

说完吴崇扭头便走起来。

白逸回头看看香红和莺儿,这两位姑娘已是满头大汗,脸上泛起红热,一手抱着夹袄,一手扶着肩上的行李。

白逸说道:“还是吴崇体贴,我家两个奴婢身上的重行李都到了他身上,还在心疼别人呢,这陆小姐见了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吃醋啊。”

白逸所说的陆小姐,乃是与吴崇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白逸曾在吴崇的家中见到过几次,确是一个擅长琴棋书画的闺中美女,亭亭玉立,静若处子。

白逸往回走了几步,绕过其他人,温柔地牵住香红的手:“累了吧?来,少爷来拉你一把。”接着又挽过莺儿的腰往前送了一大步。

香红和莺儿是白家少爷的贴身丫鬟,自小便专门伺候他的衣食起居,跟着他四处游山玩水,自然是主仆分外亲近了。

到了亭子里,各人拿出随身的干粮吃起来。亭外天光明亮,息烽岭之上的风景尽入眼眸,可息烽岭之下却还是云雾缭绕。

吴崇环视一周,疑惑道:为何已是午时,这息烽岭下的云雾还是没有散去呢?这独山也没有多高啊!

普洛递过一件软皮壶:“喝些这花蜜酒解渴吧。这独山虽不高,可是周围山峰密集,山下峡谷间草木茂盛,溪流颇多,因此水汽充足,云雾环绕,除非是夏日阳光强烈,不然很难让所有的雾都散开的。

吴崇道:“原来如此。”

他灌下一大口花蜜酒:“叶弟,这景倒是和蜀中气象有相似之处啊!这酒也是,花香溢口!”

吴崇所唤的这位叶弟,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容貌,年纪与众人相仿。

只见他身着白色紫边长衣,腰中紫云腰带挂白玉,头上月牙白簪精巧细致,风姿如玉,挺立如松,眉宇清爽,脸庞俊朗,目光锐利而清澈。

这位叶弟道:“这花蜜酒比起蜀中蜜酒有别有一番特色,花香而蜜淡,却又回味悠远。不似昨夜畅饮的米酒般甘冽,正合适三五好友小品。想必这是普洛兄私藏的酒吧。”

本是对着吴崇说的话,在话语间转向了蒙当普洛。话闭则低眉自顾,若有所思,仿佛独处一世。

普洛爽朗大笑,道:“叶兄夸赞了!此酒确实是我个人私藏,寿宴之上僧多粥少实在不便拿出。不过这七天七夜的寿酒也够他们喝个人仰马翻了。喝酒在情,小品亦有乐趣,天天烂醉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乐事。”

白逸道:“这叶兄果然不凡,前日见得叶兄沾花点水的奇绝轻功,昨日叶兄又伏地为水牛接生,武功高绝,性情可爱,叶归真,正是返璞归真真高人,却与吴崇大不同,倒与蒙当相投啊。吴崇,这酒是要品的,不是你那样胡口乱饮!”

众人大笑不已,目光指向躺在亭中圈椅上的吴崇。

吴崇不以为意:“你们有你们的情调,我只求个爽口而已。嘴里不渴,滋味丰润,足矣。我喝出来一样是好酒,不差你们!至于叶弟,重我一个'义'字就满足了。”

又是一阵欢声笑语,普洛系好酒袋,坐到白逸身边:

“白兄,今日上这独山,不单为带大家上这梨花带海棠,还为见一位避世高人。他住在这独山顶上一隐秘处的院子里,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五年前独自上山时。

他其实并非刻意避世,只是求个山上清静,所以我也就没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不过此前我在他面前提起花垣繁花山庄时,他似乎有所感慨。”

白逸颇为好奇:“哦!难道这位高人与我繁花山庄颇有渊源?”

普洛:“我也这么想,说不定是你们山庄的一位故人,我只想着他一个人在这独山上孤苦伶仃,虽有高超的武功,也难免失了人间温暖。

只是他一直不愿下山,我看借此良机看你这个花垣少主人是否能去说服他下山。”

白逸道:“蒙当兄自是善意相助,他既然对繁花山庄有所反应,我便去劝劝看,顺便也见识一下高人的武功。”

普洛:“说来也是惭愧,这位高人见到我去都很高兴,他也有意对我的武功指点一二。

只可惜,我资质太过平庸,加之我上山的时间也少,并没有学到半点他的皮毛。”

这么一说,众人倒是愈加好奇,巴不得马上见到这位高人。连白逸的丫鬟莺儿和香红都听得痴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