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晴雪走在花海之中,泪芜花泛着圣洁的冷光。
白衣白发的人正拿着一银剪,正修剪着花枝,“倒生了败叶,终归开始凋零。”那人转过身来,似笑非为的笑地看着风晴雪,“这里许久未见过生人了,许久未见,见汝安好吾便放心了。”
那是一个容颜只能算清秀的青年,但气质出众,他的眸子黯淡无光,似有碍。他一身朴素古服,身上并没有什么饰物,他的乌发极长,铺在冰石小径上,大约有二十四尺长。风晴雪从未见过这样长的发,不禁有些惊奇。
“前辈认识我?我倒没有见过您。”听到风晴雪的话,青年轻轻颔首,“悠悠数载,却相见不相识,当相沧海桑田,一切都作了土。汝来梦魇之界是有何求,可否说与吾。吾也许略知一二。”
“吾名流云。”青年嘴角有一丝笑意,但四周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星光黯然,却飘起了充满灵力的雪花。“听吾一句劝,既逃脱了天道的因果枷锁,莫要追寻那代表着枷锁束缚的不幸。”风晴雪有些无奈,有人把她当成那位殇女大人了吧。
“前辈将我错认成故人了吧,我叫风晴雪,我与同伴误入此地,失散了,前辈能帮晚辈找找吗?”风晴雪看着自称是流云的青年,十分恭敬地低下头来。
流云颔首,长发无风自动,“乾,参天,逢木。兑,星律,因果。坎,司命,长生。”流云淡然地说出三人的方位。“汝放心,并无生命之忧。梦魇之界给人的只有受益。许久未见汝,汝当真鲜活不少,以前的汝总是沉稳,似一朵出尘的泪芜花,这梦魇之界的雪。殇妤,汝再三否认,汝依旧是汝。汝忘却一切,变成别一个人总是好的。只怕汝若忆起,知道吾是谁。汝会恨吾吧。”
风晴雪直接蒙了,这流云倒底是什么身份,他说话的语气如何一个长辈对小辈的无奈与包容,她竟有一些熟悉之感,有什么似被涅灭在历史长河之中,埋葬在那个逝去的生灵心中,有什么隐隐约约在她的魂灵之中沉浮。
殇妤,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又会有什么无法言说的秘密?与这个流云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自已会想流泪,心中莫名有一丝仰慕与亲切,一个称呼似要挣脱那无尽的时光,呼之欲出。但风晴雪却说不出,忆不起,头似乎如裂了一般,魂魄也在震荡,无法承受的痛,是激动,是失落,还是委屈。
白的一尘不染,没有一丝杂色的青年指间点过她的额,〝愿吾与汝还有机会再见。去吧,汝找到东西便在参天,只叹惜,这里留下的只是木最后一丝不甘与执着,木已不存,再也不是他了。〞流云浅笑,平凡的面容在这时却格外光彩夺日,他与风晴雪的距离越来越远,渐渐化为金芒消散在这方天地。〝汝可会恨吾?〞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言语中尽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