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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那些逝去的日子(7)

在那个资讯不发达的年代,卫斯理的小说伴我度过了很长的一段乏味的日子。倪匡老先生在书里不仅运用了天马行空的想象,而且对于当时中国社会的各层面都有细致的描写。这些大江南北的奇人异事显得五彩纷呈,令我心驰神往。

但是后来对于先生的作品,有了一些批评的声音,说他写的东西虎头蛇尾,老是提外星人……其实后来我看完了他一百多本书之后发现,外星人只占三分之一,更多的故事是与人类的搏斗,对人性的鞭挞,和探索地球本身的奇妙事件。而且,对于倪老先生这样一个从六十年代开始写科幻小说的人而言,拿现在的标准去衡量他,是多么地强人所难。今天要和大家聊的,是在卫斯理的小说里稍显冷门的一本书,名为《背叛》。

卫斯理最恨的是特务,最厌恶的人类的低劣品质就是背叛。这本书的第一章,先花了很多笔墨阐述“背叛”这种行为是如何卑劣,而后才开始以旁观者的姿态去讲述一个故事。《背叛》的整个故事,都是由一位叫君花的女小说家所写,卫斯理只是看着小说,复述情节。故事发生在民国的战争年代,有两个主角。一个叫方铁生,他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乞丐,还有一个主角是甘铁生,是威风凛凛的军人。

两人的人生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直到无意间,军人甘铁生在垃圾堆里救了乞丐方铁生。从此这两个叫铁生的男人纵横战场,无所匹敌,一起出生入死。身高超过两米、满脸络腮胡的方铁生成为了甘铁生的心腹,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如果按照这个路数下去,这个故事会成为《亮剑》。但是标题已经剧透了——显然,这个故事会是悲剧,因为,背叛发生了。

卫斯理小说有趣的一点是,倪先生不掩饰这种剧透式的戏剧性转折,背叛会发生,问题是——谁背叛谁,为什么会背叛?

谁背叛谁,这其实也是一个不需要去思考的问题。显然,方铁生会背叛甘铁生。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一个乞丐被贵人相救,出人头地,而后背叛恩人,这是最受欢迎的小说情节之一。而《背叛》里,着重要阐述的,是方铁生为什么会背叛甘铁生?

这里面有着诸多的可能性。或许是为了女人,或许是为了权力,或许是为了各种私欲,总之被拯救的人背叛了恩人,让读者忿忿不平。作者在书里甚至还引导读者去猜想,会不会方铁生是同性恋,暗恋师长不得,又见师长快结婚,所以爱极生恨,痛下杀手?又或者方铁生是个外星人,要回到母星,所以背叛甘铁生?

背叛的理由有无数种,但卫斯理的这本《背叛》中的理由,却是我见过最奇特的一种。

乞丐方铁生,自幼在垃圾堆里生活,每天吃着腐烂的食物,在恶臭熏天的环境里生存。正常人显然不愿意去过这样的生活。军人甘铁生也觉得方铁生生活在这里是迫于无奈,因此将他带出垃圾堆。当看到一个落魄的乞丐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军人之时,读者们自然会觉得这是一种好事。

当然方铁生也这么觉得,所以,他尽可能地报答着甘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