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缘来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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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奇缘

树影婆娑,枯草软绵,陈晚霞安静地躺在地上,月光从树叶间稀疏地落在她的脸上,看上去银光闪动,明艳动人。

林飞扬感到一股热气从心底升起,脸燥心跳,他喃喃道:“真美啊,真美啊……”如痴如醉地望着那张脸。他从没这么认真地看过这张脸,虽然他们有过多次的接触,但每次他只敢远远的或侧面的偷偷凝视。

“真美啊,真美啊……”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幽暗的树林里。

成熟美丽的姑娘,安静地躺着。

若隐若现的月光……

是梦是幻?

喉咙在不停动,林飞扬口干得似要冒火,全身异热难熬……

他闭上眼,轻轻地,朝她脸触去……

忽然,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转身抱头抵在大树上,轻轻地摇动着,又缓缓地转回身,静静地望着她。

她是那么的明亮光彩,像一张洁白的白纸,又像是一块无瑕的玉……

他无力地坐在草地上,草地很柔,很暧和,但他却感到冷冰冰的。他靠在大树上,好像要用大树支撑他虚无的身体。透过树叶,他看见月亮一隐一现,喃喃念道:“明月盘中悬,螳蛾兔子桂下酒。孤对苍空自长叹,今生知己何处寻?”

从什么时候起呢?是从那一天起吗?是她用剑剌伤他的那一瞬间开始的吗?

她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窜入他的心房。他把正要发出的寒冰毒收回来——感情真是不可思议,仅此而己,他的以后的心思全都在她身上了。

是太微妙了还是太自作多情了?

他知道自己陷入一个可怕的漩涡之中了。他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了,那是没有结果的。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他心甘情愿地陷入那明知十分可怕但感觉却十分温柔的陷井中。在多少个日子里,他多么渴望她能对他笑笑,就那么一笑——嫣然的,妩媚的,温柔的,开怀的,可爱的……随便哪一种对他怀有友好的笑。可她没有,她对他充满了仇恨。他不恨他,也不怨她。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对她朝思暮想,这是个梦幻,你永远永远都捉不住……

雷锋塔,白娘子……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他常回味,暗羡慕……

可他的爱情,没开始,己经宣布结束。

他的心矛盾,痛苦……

他解开陈晚霞穴道。

他希望自己能死在她的手里,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不枉了这一生,也许这对他就是一种幸福……

陈晚霞慢慢的爬起来,望着四周。忽然她跳起来,摸剑没摸到,她记起了在混乱中背后被人点了穴道,顿时惊慌叫道:“小福哥哥,小福哥哥……”

林飞扬凄苦一笑,他就在她的面前,可她好像没有看见他,他愤怒地大叫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陈晚霞心一阵发慌,颤声道:“你……把小福哥哥……怎样……”

林飞扬大笑,仰天大笑,似狼嚎,他鬼叫,似……人哭?

他的笑声像哭?

林飞扬会哭?

为情?

“你杀了……”陈晚霞软棉棉地坐在草地上:“为什么?为什么?”然后,她使劲地摇头,道:“不会的!”忽然抓住林飞扬肩膀,道:“不会的,不会的,是不是?不会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猛然,她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发疯般双手叉住林飞扬的脖子,乱喊乱叫:“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林飞扬没有动,也不解释,他只是温柔的望着她,又笑了,没有声音,很难看,但却笑的很开心。

开心吗?

陈晚霞无力地放开手。

她感到无比的虚空。

她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希望,又从希望再到失望……每次的相遇为什么总是这么短暂?为什么既给了她希望,可最后又为什么总还要给她绝望,她好疲备,她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挂在心头了。她不明白林飞扬的目光为什么是那么的熟悉,像杨继能望着她一样,像宋小福望着她一样,她能感受到那目光的异样。可她不想明白不想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林飞扬像被人深深地剌了一刀。“我怎么能眼看着她这样呢?”他心底升起一股柔情,一种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顾的英雄柔情,他道:“他……也许没死。”

他的声音里像充满了安慰与鼓励,像一贴兴奋剂。陈晚霞完完全全相信他的话,无神的双眼陡地亮了,盯着林飞扬。

林飞扬也像喝了兴奋剂,道:“真的,他也许还活,我看见杜天成抱着他。”

“杜天成在哪里?”陈晚霞的声音急迫而兴奋。

林飞扬从地上一跃而起,她竟相信他!

他说道:“也许,他们今晚还在城里,我们去找他。”

“我自己去。”力量魔术般地回到她的身上,陈晚霞说着就走了。

“她不再那么恨我了。”林飞扬在自语,然后,他对着天空的月亮大声喊道:“她不再那么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