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缘来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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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为难2

杨继能喃喃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亲虽然对他严厉,但又十分疼爱他,母亲早死,十几年父子相依为命,想到这些,他抢过林飞扬手中剑就往宋小福胸口剌去。但一望到宋小福那亲切的脸,孩提时的事又出现在眼前,他痛苦道:“朋友情深比海,我下不了手,我不能杀你。”剑缓缓落地。

宋小福热眼盈眶,心中热血激涌,道:“古人云,失一知己,如断一臂,今我宁断一臂也不失一知己。”猛地提起地上剑,咬牙一挥竟硬生生砍下左臂,刹时鲜血狂喷,他一声惨叫,摇摇欲倒。

(写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说这对主角太残忍了,主角的光环哪里去了?我说几句。首先,这不是我预先设计的情节,只是根据事态发展,还有一些巧合就演变成这样。在这种情况下宋小福要留着性命很难,当然故事是编的,再难也能编的下去,其实宋小福断手对后面的情节是没有影响的,可我考虑了许久,还是选择这种结局。对宋小福而言,这似乎过于残忍,可我要说的是,这一点都不过份!这不是一部超级爽的小说,主角并不能随心所欲,动不动的杀人放火,它是有底线的,有道德约束的,还有法律制约的。宋小福为了报仇半夜放火烧死了多少人?海王帮那些帮众可能人人该死!可宋小福就有权让他们去死?刻观冷静地看待,宋小福做的过了,断手对他算是小小的。虽然这是一个热血江湖,但我也希望这是一个法制的江湖。)

杨继能撕声大叫:“不要啊,不……”但己经来不及了,他抱住宋小福哭叫道:“宋大哥,宋大哥……”刹那间,宋小福己经脸无血色,道:“好兄弟,不要哭,男人是不哭的……”杨继能拼命点头,用身体顶住伤口,血仍不停涌出,他大声急叫道:“你们快救救他,快啊,快啊!”

林飞扬暗暗佩服,明知是仇敌,还是先过去点了宋小福左肩穴道,帮他止血。

宋小福忍住巨痛,道:“我和……胖子的仇己了,你……就来杀……我报仇……”

林飞扬道:“宋小福,我玉面判官佩服你是条硬汉,可师仇不能不报。少帮主,请你让开。”

杨继能又哭又叫,道:“我不走开,我死也不会走开。谁都不能动宋大哥。”长这么大,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坚决地去做一件事,今天他必须护住宋小福,不管对不对。

林飞扬道:“少帮主,你重情重义,我师父的仇可以放过一边,但杨帮主的仇是全帮的仇,这不是少帮主一人能决定的。”杜胜和他师徒情深犹若父子,今日他非杀宋小福不可!

杨继能坚决道:“那你连我一起杀了吧。”

于长泰忙道:“少帮主千万不要这样讲,林护法怎么会跟你动手呢?”邓发道:“宋小福既然断了一只手,想来也没什么作为了,林护法暂且放过他也不足为虑,你们若闹开了,于海王帮一点好处都没有。”于长泰又跟着道:“再说,我们当时落水后,好像隐隐约约见到有船过来,只是当时老夫己迷糊不清。说不定杜庄主他们命大福大被人救了也难说,不然什么也尸体都打捞不到呢?”

林见诚低声对林飞扬劝说,道:“宋小福现在成这样,我们随时可以杀他,何必对着少帮主干呢?”林飞扬问道:“你们当时真看到有船在附近?”邓发道:“当时老夫听到许多人在呼叫宋小福,如果杜庄主落在无相他们手中,那宋小福就是我们的一张王牌。”这时宋小福己经晕死过去,一条命去了九成,血流了杨继能大半身,能否活命都难说。林飞扬恨恨道:“今日就先放过宋小福,少帮主你自己该想想如何对本帮有个交待。”

杨继能喜道:“多谢林大哥,多谢三位堂主。”

回到船上,杨继能为宋小福包扎伤口,船上没有补血愈伤药品,他决定让宋小福暂到海王帮总舵养伤。但林飞扬和三位堂主死不赞同,他们认为当务之急应先到苏州岸上,若杨任海他们万一还活着,就可以搭救。杨继能无奈,只好答应他们先靠岸。

这一整天,杨继能都在宋小福身旁,想到他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成了残废,心中伤痛,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天就亮了,他挑了挑灯芯,又在宋小福身边坐下,想起自己这次也不知是对还是错,杀父之仇不报,父亲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暗自下决心:“等他好转,我,我就跟他绝交,从今往后形同陌路。他杀了我爹,我怎么也不能再跟他做朋友了。宁断一臂,也不失一知己,宋大哥,你待我真好,可是我真不能再跟你做朋友了。唉,上天真会捉弄人,假如我不是姓杨那该多好啊,哎我怎么这么不孝?”

忽然,宋小福“嗯嗯”两声,身子微微一动醒来。

杨继能喜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我好担心。”宋小福吃力道:“这是哪?我还活着?”感到左臂痛的钻心,皱着眉,嘴都有些斜了。

杨继能连忙站起来,关切于脸,但终又忍下,道:“你醒了就好。以后……以后我们就当作不认识。”说完就出舱去了。

宋小福一急,就要起身,牵动伤口,“哎唷”声倒在床上,暗想道:“他还是不能原谅我。”跟着又晕过去。

杨继能转回身替他盖好被子,自语道:“我们永远是朋友,也永远不是朋友.“

宋小福再醒来的时候,杨继能已经不在了。宋小福两眼发呆,一连两天都没见到杨继能,也没有见到林飞杨他们。宋小福不闻不问,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就发呆,这时候他的伤好了一些,本来可以起床走动,但他却懒洋洋呆在床上,就似植物人一般。

这天天气晴朗,杨继能与林飞杨几人一起,坐在船舱里发呆,忽听一水手叫道:“看,前面的船。”声音中充满了惊喜。这时船正靠近苏州沿海,林飞杨他们毫无目标,就沿海岸而行,不时有渔船来往,这水手如此惊叫,这船一定与一般渔船不同。几人出舱一看,但见前面一艘三帆大船正朝这边开来。邓发道:“是我帮的船。”这时对面船上传来声音:“前面是三位堂主吗?”杨继能高兴地奔到船头,大声叫道:“爹,爹,是你吗?”跟着哭起来。

两船靠近,从对船上过来三人正是杨任海,杜胜与蒙面人。

杨任海道:“爹不好好的吗?别动不动就哭。”几人劫后重逢,自然有诉不尽的情感。

忽听“哗”一声,从船上落下一重物,溅起好大水花,水面顿时现出淡淡血色。

杨继能一声大叫,奔回船舱,只见床铺上被子翻开,旁边窗户大开,宋小福己经不见踪影。杨继能面如土色,道:“宋大哥……跳海……爹,快救人,快……”

这时林飞扬把宋小福的事简单告诉了杜胜。

杜胜狞叫道:“好,没死好。”对身后一名状汉道:“谢副帮主,快叫人下水,是死是活都要把他捞上来。”

宋小福听到杨任海杜胜的声音,心中大惊,暗道:“他们还没死,我大仇未报,千万不能死。”果断从窗口跳入海中,能逃命固然好,不然也决不能落入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