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缘来不尽
32401500000104

第104章 宋小福的难1

杜胜很平静地站着,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平静地对着宋小福,现在他没有想他与宋小福的一切,没有想谁会死在谁的手里。宋小福的剑在正午的阳光下耀着十分剌人的光,他生平第一次对这样的代表着流血与死亡的剑光失去了关注!

阳光很灿烂。

杜胜在想,春天正午的阳光原来是这么的灿烂,他以前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灿烂的光在移动,那是杀人的剑光!挟着宋小福狂热如火的目光飞射向杜!

“手下留人!”

但见一人猛掠入场中,站立在杜胜和宋小福之间。

“杜天成。”惊喜的声音来自林飞扬。

那人是杜天成。宋小福的剑尖抖动在他的胸前,他也发现了杜天成。

握剑的手己停,但宋小福眼中的狂热不减,“前辈,请让开。”

杜天成轻叹一声,道:“杜胜重伤在身,你也要杀吗?”这根本就不是他现在站在他们之间的理由,但他能说什么?但他能什么都不说吗?

“这件事你不用管。”杜胜说,他在想,你己经不管我几十年了,现在来有什么用?一切能从头再来吗?

杜天成缓缓转过身,对着杜胜。他心中满是伤感,他一生只为这个弟弟心痛。他的声音涩涩的,“这么多年不见了,我们都老了,吓胜,你看你的头发渐渐白了。哥哥真想好好和你说说话。你恨哥哥吗?”

“谈不上了,谈不上了。”杜胜的声音有点飘。“还谈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己过去了。你若心里还有个弟弟,就请让开吧。”

“还记得吗?那年你才五岁,我也不过九岁,家乡闹饥荒,娘把能吃的东西全给咱兄弟了,她自己却饿死了。娘临死前拉着我们的手,要我们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你都忘了吗?”

杜胜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痛苦,道:“这些我都记得。所以你跟着赵佶,我一直没怨过你。但是,今日之事和他人无关,你不要插手。”

杜天成道:“子不教,父之过。咱们兄弟父母早亡,长兄为父,是我没尽到兄长的责任。吓胜,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他转回身,道:“宋小福,你的武功不在老夫之下,老夫让你十招之内不还手,你若能杀了老夫,那就算是为了你母亲报了大仇。”

杜胜道:“这事你不能出面。”

宋小福移开剑,道:“你想怎样?”

杜天成不敢直视宋小福,道:“嗯……嗯……老夫与杜胜是亲兄弟,他……现在受了伤,就由……就由我代替他而战……”

宋小福摇了摇头,苦苦地笑了笑,倒转剑柄,道:“杜老,你们是兄弟,您一定要插手干涉,宋小福无话可说。”

杜天成脸上微微发热,却不明白宋小福为何要倒转剑柄,道:“你……做什么?”

宋小福的眼神依旧浓烈狂热,声音执着坚定:“您对我有再生之恩,我是万万不敢跟你动手的。但母亲大仇我决不能不报。您医好了我的伤,可我现在却要杀你的弟弟,晚辈不想恩将仇报,就请您……现在就废了晚辈武功,只希望你不再管我和杜胜之间的事。”

陈晚霞大惊失色,道:“小福哥……”

杜天成想不到宋小福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呆了呆,道:“你真得那么恨杜胜?。”

“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宋小福声音坚决。

杜天成默然无言,望着他们,怔怔道:“可……”他真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但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杜胜死在宋小福的手里,那他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就算宋小福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有退让,依然挡在两人之间。他觉得这样既对不起杜胜也对不起宋小福,但他必须这么做!

宋小福咬了咬嘴唇,表情复杂,道:“今日什么说,杜老都要插手了?”

杜天成道:“希望看在老夫薄面……”

“好!”宋小福打断了他的话,忽然,意外的让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宋小福会这样做,他挥剑——没攻向杜胜,也没攻向杜天成,而是急挑他自己的左脚筋骨!

鲜血飞洒而出,震撼了所有人!

陈晚霞急扑过去,声音己哭:“小福哥哥,小福哥哥……”

杜天成浑身一震,他真的是没想到宋小福会这么刚烈。他急急上前,但见宋小福左脚那好的还没去疤的伤口又被挑开了,筋骨断列,显然左脚又是废了。伸手急点他伤口四周几处穴道,帮他止住血,道:“宋小福,你,这,这……何苦呢?”

宋小福摇摇头,白白的脸涌现异样的痱红,道:“前辈现在还要……拦吗?”

陈晚霞朝杜天成跪下,哭求道:“前辈,前辈,你救救小福哥哥,救救小福哥哥……”

杜天成道:“他伤在旧伤,恐怕连黑玉膏都回天乏术了……”陈晚霞芳心惊乱,道:“那什么办?那什么办?前辈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说啊,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杜天成缓慢摇头,宋小福变成这样,全是他的错。他出面维护杜胜,但也不想宋小福有事,事情演变成这样他始料不及。他发觉自己不是宋小福的救命恩人,而是他自己反欠宋小福的。面对陈晚霞的苦苦哀求,他喃喃道:“没事的,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宋小福轻轻的拍着陈晚霞的肩膀,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陈晚霞只是哭不停,道:“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啊……”宋小福道:“晚霞,别哭了。”用手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深情地望着,四目相交。

生死决斗,剑影血腥……

忽然间变得柔情妮喃……

“晚霞,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没人能想到宋小福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惊喜掩盖了意外,陈晚霞声柔如水,道:“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做的妻子,我……早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妻子……”

“谢谢你答应做我的妻子。”宋小福说着转向杜天成,道:“前辈愿意做我们的见证吗?”

杜天成连声应好,道:“当然好,当然好。老夫可以给你们俩安排婚礼,一切全包在老夫身上……咱们这就下山……”

“等等!”宋小福打住了杜天成的话,他拉着陈晚霞轻轻拥入怀中,道:“晚霞,有人给我们见证,那我们就是夫妻了。”陈晚霞幸福满足的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柔情蜜语,两人似乎忘记了杜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