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那些年之明武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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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明外相 . 内相

散了朝会,众人走出文华殿,三三两两的各回各的署衙。

回到文渊阁后,谢迁坐在太师椅上回想着刚才发生在文华殿的事,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他走出自己的值房,向位于文渊阁最东的首铺值房走去。

‘子乔来了,哦,你先坐。’刘建抬头看了一眼对走进房间的谢迁说道,又继续在批写手上的奏折。

时间不大,刘健将批好的奏折交给等在一旁的中书舍人。在中书舍人捧着批好的奏折作出房间后,刘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对谢迁说道;‘子乔为何事而来?’

谢迁对刘健一揖手说道;‘当然是让希贤兄为我解惑而来。看今日文华殿中事可是要风雨欲来?’

‘子乔兄客谦了,子乔兄怎会看不清此事端倪’。刘健微微一笑答道。

‘先皇突然龙御归天让所有人都料想不到,值此之际本应众志成城共度难关。今天王岳在新皇面前重提外藩归京奔丧一事,此意为何?御前驳斥马文生所为何来?希贤兄今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免于外藩归京奔丧,是你我君臣早有定义的,王岳从提此事乃是试试风向,却暗含欺皇上年幼之嫌,也是在看皇上和你我众人的反应。王岳骄横一向不将李荣放在眼中,他是心有所图的。只是他发力过猛时机不对,且在新君面前用驳斥马文升荐人来显示自己强势,那更是昏了头的。他马文升马负图历经五朝不到岂是可欺之人,嘿嘿。’

‘这样一来外朝和司礼监岂不是要闹将起来,先皇还未发丧这妥当吗?’谢迁说道。

‘闹闹也无妨,这马负图年逾八十,久历大事,在此新皇登基之时,他还是会有些分寸的,不然的话今日在文华殿就吵将起来了。’

‘那司礼监呢,王越未必肯善罢甘休。’

‘司礼监李荣年岁也大了,未必参合到这趟浑水里来。至于王岳,他不动还好些,否则那是取死之道。咱们皇上头些年年岁小也就罢了,这两年你看皇上笼络侍读的手腕,虽略显稚嫩,岂是好相与的。’

‘如此说他们一个代表司礼监,一个是外朝百官之首的冢宰,他们闹将起来,无论谁胜谁负谁赢谁输,对于我们内阁来说都是好的。希贤兄,届时我们是推一把还是。。。。。。。。。。。。。’

回到养心殿旁司礼监值房,李荣气的将小太监递过来的细瓷茶碗砸个粉碎,小太监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口称该死,大堂中别的办差太监都不解的望着他。在他身后刚走进房间的王岳看到此景,他让小太监将碎瓷片打扫干净,轻咳一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咱家还有些机密话要对李公公讲。’

大堂中众人闻听此言,见李荣端坐在大堂正中主官所坐的方椅上闭目不言,便如得****一般,一哄而出,片刻屋中就只剩李荣和王岳两个人,静得掉根针都可以听见。

沉默良久,王岳长叹一声,站起身斟了一杯茶双手端给李荣轻声说道;‘李公公何必如此,有什么话说在当面,杂家定当知无不言。’

李荣闻言,睁开双眼,看了看躬着身子的王岳,不禁也叹了口气,他接过王岳递过来的茶碗,放在身边的放桌上,说道;‘王公公,你我相交也有三十多年吧,在一起搭伴为先帝爷做事儿办差也有十年了吧。好,你既然说知无不言,咱家也就不藏着掖着的啦。杂家问你,外藩进京奔丧,在先皇大行之日,你我还有内阁三位阁老再拜新皇登基之后早有定论,今日小朝你从提此事却是为何?’

‘实不相瞒,今日在文华殿为兴献,岐惠,雍靖三王请奏归京乃是受邵太妃所托,邵老太妃年齿以高,思子心切,想借奔丧回京相聚。邵老太妃着人托话给咱家,你也是知道的,当年咱家受梁芳所害,是邵老太妃在宪宗那为咱家求了情,咱家才能活到现在的。’

‘好,就如你所说兴献三王是为了还邵老太妃的恩情,那么宁王呢?’

‘是,我是收了宁王府的钱财才替宁王分说,可这宫里上上下下又有谁没有收到宁王的好处呢?外朝的那些侍郎尚书,内阁的三位阁老,什么三节两寿,冰敬,碳敬又少收了宁王府的。’

李荣见王岳说得有些激动,示意他坐在方桌对面的方椅上,将王岳到给自己的那碗茶水递给了王越,接着对王岳说;‘这些年来我们是收了不少宁王府的节礼,但那也仅是成例。是,我知道宁王的俸银禄米都没有出京就分送了百官,但你就没有想过宁王到底为何如此。先皇孝悌,只要不出格,大家都会当做看不见,在些小事上替他遮掩几句,那也就算了。今时今日是什么时候?先皇大行,皇权交替,你替藩王张目,从提新皇所定之事,你当真不想活了吗?’

李荣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茶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觉得我压了你,你也怪我都这把年齿还不让位,私下还勾心斗角的使了不少小心思。嘿嘿,内相,真的那么好吗?咱家也曾向先帝请辞过,可先帝未准,这几年你争些权力,咱家也就当没看见。可今天咱家可要对你说一句,先帝对你我不薄,先帝只有一子,谁要对新皇不利可别怪咱家不念旧情。’

‘天地良心,咱家可没有对皇上半点不利的心思。’王岳连忙出声辩解道。

‘哼,没有最好。其实你我到了这个年齿,该有的都有了,还想求些什么?能安度晚年才是最重要的。咱家比你虚长几岁,再过几年你就能体会到了。熟话说得好,一朝君子一朝臣,你没见东宫刘瑾谷大用他们等着上位吗?你也没见戴义这个老家贼怎么给自己留后路吗?,至于你驳斥外朝马文升荐人就能在新皇面前显现司礼监或东厂的威势嘛?笑话,什么时候司礼监靠这个显现存在,那早就应该取缔它了。’

王岳满头是汗,还想说些什么,李荣对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今天之所以与你说这些,一是先帝尸骨未寒,咱家不想闹那么个笑话。二来你我同僚一场,也都是苦命的人,也算是同一个祖师爷,不想你没了个结果。你向来是个伶俐的人,怎么会被这么个浅显的事搅昏了头,是不是掌印对你真的很重要吗,用太妃们和藩王们的许诺换来新皇的厌恶真的值得吗?就是你想更进一步,没有新皇的支持可能嘛?最后送你一句话,不要去试探新皇的底线,那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

说完,李荣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大堂之中只剩下王岳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院中传来几声树上知了的虫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