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金羚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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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云际会1

毛胡子和霖儿特地挑了几匹脚力极好的马儿,天亮时分,毛胡子分道去了飞云寨,留下霖儿和卢一鸣结伴赶路,从小路前往去剑阁道的必经之路——栖龙镇。距栖龙镇尚有一日行程,便见路上来来去去的甚多江湖汉子,而此地路上并未有新鲜的车辙印,暗想那威远镖局的马车尚未经过,二人这才宽了心。卢一鸣师承百晓书生,百晓书生乃是疤脸金的义兄,去世之后,卢一鸣秉承先师的遗志,要完全百晓书生那部《江湖风雨录》的撰写,便隐居在了乌石山上,他生性文弱,不好习武,却通晓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又擅易容改装,这次毛胡子让卢一鸣跟着来,卢一鸣心里很清楚,自是为了便于霖儿的伪装,卢一鸣带着霖儿,径去找歇息的地方。寻得一间茶寮,老远便见到墙上零乱贴着什么东西,走进一看,竟都是悬赏捉人的告示,卢一鸣和霖儿心底一颤,去年乌石寨在这里做了一桩大案,寨中有名气的头目,早已被官府的人贴了搜捕的告示,怕是一遇上便被官府的人瞧出来了,只怕撞到官府过路的兵勇,低下了头。

却仍耐不住好奇心,见四下无人注意他们,这才放宽了心,告示上写着一人的姓名来历,所犯的恶行,以及悬赏的花红数目。自是十恶不赦的凶徒。悬赏共有数张之多,却只通缉一人,可见此凶徒实在可恶。下面署名的,却并不是官家衙门,只是“名剑山庄主人”的告示。这“名剑山庄主人”竟不惜花费自家的银子为江湖捉拿凶徒,着实让二人不解。霖儿目光一扫,只见数张告示上写着:“江洋大盗,‘飞天神龙’,年岁不详,师承不详,擅使软鞭,流星镖,甚是歹毒。此人不但诡计多端,而且狠毒凶恶,**掳掠,无恶不作,近年来恶行累累,今年在陇西和川内犯案,视两地豪杰为无物,可憎之极,若有人将之擒获,无论死活,酬银一千百两整,绝不食言。名剑山庄主人谨启。”

霖儿道:“一鸣,这名剑山庄主人是谁?怎地要出银捉拿这些贼盗。”

卢一鸣道:“名剑山庄主人乃是封万城,绰号‘一剑封喉’,剑术上的造诣,乃是世间翘楚,可偏偏这个飞天神龙却不将他瞧在眼里,此山庄唤‘名剑山庄’,自然收藏了不少世间罕有的神兵宝剑,你可曾听说过这句话‘飞星逐月金羚泣,雁鸣龙吟银狐愁’这句话。”霖儿摇摇头道:“不知。”卢一鸣道:“这句话说的是几件世间绝品,飞星剑,逐月剑,雁鸣剑,龙吟剑,金羚甲,还有银狐刀。这六件珍品之中,以金羚甲和银狐刀为最,不过江湖少只有传说,真假尚未可知,而那把飞星剑,正藏在名剑山庄。相传,赵国时一个剑客月夜练剑之时,见一道流星划破夜空,那人顺着流星的轨迹奔去,意外获得一块陨石,请铸剑名家劳百川历经三年零六个月,锻造而成两把剑,一把名曰‘飞星剑’,另一把名曰‘逐月’,能破金断石,削铁如泥,赵国用这两把剑刺杀秦王,杀入咸阳宫内,数千铁甲竟然难以抵挡,穷十余万精兵之力才击退了刺客们,后来,秦王唯恐刺客再来,遂命护卫赴昆仑极寒之地,取万年精铁,请来劳百川,也铸成了两把剑,一把名曰‘雁鸣’,另一把名曰‘龙吟’,用以对抗赵国刺客,可赵国刺客始终没有再来,秦将王翦手持龙吟剑,为秦王扫六合,一统了天下。”

霖儿道:“那银狐刀和金羚甲又是怎么回事?”卢一鸣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惧意,道:“那‘银狐刀’,是一件亘古邪兵,传言‘银狐一出,万魔臣服’,其威力比那四把宝剑更让人惧怕,我师父也不知道它的来历,最近一次重现江湖,也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那金羚甲则是隋炀帝的护身之物。”霖儿又道:“后来呢,这些神兵都到哪里去了?”卢一鸣道:“这些宝剑宝刀后来便失传了,封万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把飞星剑,得到此剑后,如获至宝,藏剑于名剑山庄的剑冢之中,这件事世上少有人知,却在不久之前,被大盗飞天神龙给盗走了,封万城空有一身本领,山庄内也是高手如云,乃何轻功皆比不上飞天神龙,这飞天神龙号称‘飞天神龙’,轻功上的造诣世上无人能出其右,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霖儿道:“这飞天神龙何等人也?倒是挺有胆色,竟敢惹名剑山庄。”卢一鸣道:“这飞天神龙不知师承何人,年纪轻轻,轻功暗器功夫独步武林,料想他此举是为了扬名吧,江湖中人,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这次算是天下闻名了,可丢了飞星剑,封万城怕是要气死了。”

霖儿道:“不就一把宝剑吗,这名剑山庄财大气粗,区区一把剑算的了什么。”卢一鸣道:“名剑山庄,‘名’在‘剑’前,可想而知,封万城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把飞星剑已然不是小事,更何况名剑山庄百年来的威名呢,那飞天神龙盗剑之后,江湖上不久便传遍了,说什么封万城浪得虚名,连祖宗的遗物也保不住,封万城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此举岂不是让名剑山庄在天下人面前声誉扫地,封万城怎会善罢甘休,怕是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拿了那飞天神龙回来。”

霖儿道:“原来如此,倒不知道这飞天神龙的轻功比起二叔如何,二叔虽然以暗器出名,号称‘铁笔铜环’,可腿上的功夫那也是极厉害的。”

卢一鸣道:“普天之下,若论轻功上的造诣,除了飞天神龙,还有一位,当年号称‘摩天金翅’,可此人已经在江湖上消失数十年了,怕是没有几人记得了。”霖儿奇道:“‘摩天金翅’?一鸣,你怎地知道这么多事儿,快跟我说说。”卢一鸣暗想:“江湖旧事纷繁杂多,若是这般说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便道:“这些事在我师父的书上都有记载,以前让你看书,你偏偏不肯,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咱们现在还是先伪装好自己,想办法混进威远镖局里面吧。”霖儿应了一声,卢一鸣到厨房中拿了三张猪皮和马毛,给自己脸上贴上猪皮,又将马毛做成胡须粘在下颚,抹上药膏,顷刻间俊朗的少年变成了虬髯的汉子,霖儿亦给他扮成了中年老妇,霖儿笑道:“咱们这么一副模样,爹妈见了也不出,那是再也不用担心了,待会儿遇到了威远镖局的人,咱们便假装被劫道,跟他们一块走。”

卢一鸣道:“威远镖局那姓凌的可是听到过你的声音,若是遇上了,你可不要说话,让我来应付便好。”霖儿嗔道:“有劳老伴儿了。”卢一鸣咯咯笑了起来,霖儿之意是要二人扮作老年夫妇,卢一鸣虽早有此意,可是不敢轻易提出来,此刻听到霖儿如此说,心头甚喜。闲暇无事,霖儿四处观望,见路上又过来了几个人,各个背上负着铜环刀,霖儿小声问道:“老伴儿,你可瞧得出这些人什么来路?”

卢一鸣一笑,端详片刻道:“江湖中人,使什么兵器的都有,可像他们这般全部使刀的,怕是只有洞庭湖畔的两湖帮吧,江湖上人人皆知,两湖帮人人擅使铜环刀,老帮主沙通更是有“病关公”的美誉。”霖儿不懂“病”字内涵,笑道:“生了病的关公,也算是美誉吗,哈哈哈。”卢一鸣轻声笑了起来,道:“这你可错了,昔日梁山一百单八条好汉,杨雄绰号曰‘病关索’,那孙新号曰‘病尉迟’,这可是说,关锁、尉迟恭见了他们都要犯怵的。”霖儿似有所悟,道:“原来如此,那他口气也忒大了,竟然连关二爷也不放在眼里。”绿林之人,皆讲一个‘义’字,将关二爷更是奉若神灵,二人说着,却听那几人的脚步声渐渐变响,卢一鸣“嘘”了一声,霖儿立时停住了,转眼望向窗外,好在未曾有人听清,二人也不再说话,

却见那几人分几桌围坐,不时便从另一处路口又来了几人,十余人坐在一处,没有人关注到卢一鸣和霖儿这两个农夫农妇,霖儿余光一瞥,见为首穿黑袍那人豹头环眼,皮肤赤红,眼神甚是犀利,约莫三十岁左右,他把背上的刀“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很是不悦的神色,说道:“想不到,白剑门的白世元竟然也来了。”右首那人道:“却不知道他老爹白金鸿来了没有?”其左首一人道:“请得动白金鸿出应天之地可不容易。”右首那人道:“这栖龙镇可热闹啦,高手云集,只怕要有一场龙争虎斗。”

那黑袍人对面的人约莫四十岁的年纪,国字型的脸庞,黄铜色的皮肤,显得极是稳重,说道:“少帮主,你听谁说白世元也来了?”那穿黑袍的人道:“又用得着听谁说,我亲眼见到他来着。”那人道:“你见到白世元了?在栖龙镇?”那穿黑袍的人道:“不但在栖龙镇里见到,在长沙见到了,在汉中也见到了。”那人又道:“白剑门也来了这里,难道事先知道了消息?”左首那人道:“这种事,我们既然能知晓,想必他们也能知晓,看样子,上面还是不信任咱们啊。”那穿黑袍的人道:“哼,那白世元仗着老子和上面有些关系,装腔作势,狐假虎威,又有几分本事,真若让他来了,也只有坏事的份儿。”左首那人道:“我早瞧那白世元不顺眼了,真想和他真刀真枪比划比划,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本事。”那黄铜色皮肤的人道:“老二,切莫鲁莽,坏了大事。有老帮主在这儿,他区区一个白世元,能掀起什么风浪来。”那黑袍人道:“焦大哥,我爹可不知道咱们再给谁办事,就怕到时候我爹成了咱们最大的对头了。”那姓焦的人道:“老帮主此行是去名剑山庄贺寿,咱们唯有悄悄地把事办妥了。”那黑袍人道:“也罢,焦大哥,你和二哥去接应我爹,我和老七在此就足够了,我爹若是问起我来,你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那姓焦的人道:“不错,未免老帮主起疑心,咱们还是赶去名剑山庄和老帮主回合才好。”两湖帮的人喝了茶水,又匆匆离去了。

霖儿见那几人走远了,便问道:“一鸣,你可知道刚才那几人是谁?”卢一鸣道:“听刚才那几人的话,那穿黑袍的,当是两湖帮少帮主沙傲天,两湖帮老帮主沙通有十一个弟子,算上他的儿子沙傲天,合称十二太保,穿黑袍那人对面的,便是大太保‘金乌刀’焦赞,左首那人是二太保‘断魂刀’汤勉,右首那人是七太保‘开山刀’秦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