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金羚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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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煮酒论剑4

林雅听罢长叹一声,道:“世间竟有如此凄惨悱恻的故事,我宁肯相信这只是一个传说。”梅石道:“这故事确有其事,这金羚甲便是最好的证明。”

齐源道:“那后来怎样?”梅石道:“后来,这件宝甲被族人传了下来,直到数十年前,我朝太祖派军远征乌桓,但无功而返,一直以来,江湖人士皆将此甲奉为至宝,可没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直到现在重见天日。”

齐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和梅石对饮了一杯,林雅暗想:“世间最为珍贵之物,不是绝世武功,不是无尽财富,而是那至死不渝的感情。”

梅石又道:“方才听你说来,那和尚和两湖帮的沙通,皆出自行伍,知道宝甲的秘密便不足为奇了,这宝甲重见天日,江湖上便要掀起一场浩大的血雨腥风了。”齐源道:“既是如此,只可惜晚辈武艺低微,带这此甲在身,遇到高手,只有逃命的份儿。”

梅石扬天长笑数声,又饮了数杯酒,面颊上透出淡淡的红晕,显然已到酣处,他摇晃着战起身来,笑道:“今日我在你这儿可得了不少学问,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且跟我来。”齐源不解,但仍然毫无犹豫,跟了出去。

梅石朗声一笑,说道:“今日你我一老一少,酒喝的甚是尽兴,能结交你这样的年轻人,老朽着实欢喜,你方才说这杜康酒能助诗兴,老朽不懂诗书,但曾以此酒,悟得一套剑法,你我有缘,便传了你吧。”

齐源点头回应,只见梅石道长缓缓站起身来到院中,捡来一支竹棍,递给齐源道:“来,你向我出招,要尽力模仿那僧人的快刀。”齐源以竹为剑,他与成不凡交手两次,虽然并不能领悟那快刀的精髓,但依样画葫芦,颇有几分相似,脑海中回忆一番成不凡的招数,便舞将着朝梅石攻了过来,梅石面露微笑,神态自然,只见他不慌不忙,右手甚至食指和中指两根指头,以指为剑,在齐源进攻之际,或点手腕,或袭腋下,齐源的‘快刀’便无法继续施展了。

齐源立身站定,朝梅石道长鞠了一躬,梅石笑道:“这路剑法你可看清楚了?”齐源道:“多谢道长,晚辈记得了,以往我只以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承蒙道长今日指点,晚辈茅塞顿开。”

梅石哈哈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须知世间武功,乃阴阳相克,刚柔并济也,此路刀法虽然刚猛凌厉,但柔能胜刚,犹如滴水穿石一般,我这路剑法,既是酒醉之时所悟,自然每一剑皆是以慢敌快,后发制人。你年纪轻轻,便能领悟这些,难能可贵,青松好福气啊,收了你这么个悟性极高弟子,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剑术宗师。”

齐源微笑致意,梅石又道:“我那无尘师弟,年过半百,却仍然只知道一味求快求刚,那无极剑法虽然至快至猛,但一味求快,全无守势,若是遇上强敌,三十招后,劲力难继,破绽频出,而那名剑山庄的封万城,绰号‘一剑封喉’,对敌之时,只求一招速胜,无所不用其极,未免有些狠辣了。”

梅石这一番话的深意齐源自然知道,武当派里有梅仙观、无量观、神机观三股势力,分别由梅石道长、无尘道长和天枢道长三人执掌,梅石道长虽然资历深厚,却甘为人后,将武当派交予师弟无尘道长执掌,三观常年在剑术上争论不休,梅石厌倦这般争斗,遂常年游历于山川之中,颇有隐逸之人的风采。

半晌,梅石道:“你二人作何打算?”齐源道:“林姑娘独自一人,在川中举目无亲,晚辈准备护送林姑娘一起去CD府。”梅石道:“也好,这宝甲留在青城山上,有你师父看管,江湖上便少了许多杀戮。”齐源点点头,道:“道长欲往哪里去?”梅石哈哈笑道:“老朽闲云野鹤惯了,小朋友,咱们后会有期了。”言罢,随即在竹林之中腾空跃起,有恍若一阵风吹过,便消失在了茫茫山野当中。

酒足饭饱之后,齐源朝林雅道:“林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林雅点点头,搀扶起齐源,二人刚刚离开,却听林子里有人道:“表哥,你说方才那白发老头,就是你的大师伯吗?”一人道:“那还有假,我师伯闲云野鹤,踪迹难觅,突然出现在此处,肯定有什么事儿。”齐源只听先前一人的声音甚是熟悉,又听那人道:“走了这么久,也饿了,方才我看见了炊烟,咱们去那里买些酒食吃吧。”

齐源正在琢磨这说话人是谁,蓦然抬眼望去,却见两人走了过来,一个人身穿道袍,头发用发髻束着,背上负着一柄长剑,另一人身穿紫色貂袍,齐源一瞧,此人正是封万城的小儿子封国良,二人赶了过来,一见齐源,霎时一愣,封国良道:“你,你是齐源?”齐源笑道:“封国良封兄,好久不见,在此地相遇,足见咱们之间,缘分不浅。”封国良哼了一声,道:“少要胡说,咱们这是冤家路窄。”又朝着另一人道:“表哥,这个便是我跟你说过的齐源。”那人道:“你便是青松老人的徒弟,蜀郡七杰第五杰的齐源?”齐源笑道:“在下浪得虚名,道长莫要取笑。”封国良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人笑道:“青松老人的徒弟,又怎会是浪得虚名之徒呢。”齐源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那人道:“在下米木和,武当派人士。”齐源道:“原来是武当派‘木’字辈的道长,久仰久仰!”米木和道:“惭愧,惭愧!”齐源道:“不知尊师是武当三耆中的哪一个?”

封国良哼了一声,道:“他是我表哥,也是武当派无崖道长的长徒。”齐源笑道:“武当派无崖道长剑法通神,素有无极无量-无形剑的美誉,在江湖上可是鼎鼎有名,能在此遇到无崖道长的高徒,幸甚!幸甚!”

米木和看着齐源道:“你也不差,年纪轻轻,蜀郡七杰之名在江湖上也是如雷贯耳。”齐源笑道:“江湖上的朋友抬举,这七杰之名,愧不敢当。”封国良笑道:“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狂妄之徒,合称什么五杰七杰的,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又有何真本事?”林雅听出封国良在辱骂齐源,心头不忿,正欲辩解,齐源轻轻拉了她一下,道:“封兄所言甚是!”封国良道:“你不好好待在CD府耀武扬威,为何在此地。”齐源道:“在下生**荡不羁,喜好游山玩水,素闻阆中城山清水秀,特来此一游。”封国良奇道:“是吗?”齐源点点头,米木和道:“那既然来了,我们应当尽地主之谊,过几日便是我姑父的六十寿诞,齐少侠若不嫌弃,可以来庄上喝一杯水酒,我二人也可略表心意。”封国良亦道:“不错!”二人鬼魅的一笑,齐源已然洞穿了他们的心思,便道:“在下乡野小子一个,怎敢搅扰。”封国良道:“看来,你是不肯给这个面子了?”齐源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位,在下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辞!”言罢正欲离开,却听封国良道:“齐兄,且慢,你便这么走了,岂不是看不起我二人。”齐源笑道:“莫非阁下要强留我?”封国良道:“你去哪里与我何干?”齐源奇道:“哦?”封国良道:“齐少侠的记性好像不太好,咱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楚。”齐源笑道:“怎么,我欠了你的银子?”

封国良冷笑道:“你莫要装傻,当日在CD府,你害我丢尽了面子,今日到了我的地盘,是时候算清楚这笔旧账了。”齐源笑道:“怎?你还要和我比试吗?”

封国良一颤,他自知不是齐源的对手,但眼下见齐源好像受了伤,正是千载难逢的额机会,又岂肯错过,微微笑道:“齐少侠好像受了伤,身体不适。”齐源笑道:“区区小伤,无碍,阁下若要切磋一二,在下自然奉陪,只是不知你是单打独斗呢,还是?”

封国良道:“今日有我表哥在此,容不得你放肆。”齐源笑道:“米道兄要来助拳吗?”米木和笑道:“在下不知齐兄和表弟有什么过节,如有需要的地方,在下愿做和事老。”齐源道:“这个你想必早知道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封国良道:“你倒是瞧的明白,今日我看你受了伤,我二人不愿以多欺少,以免在江湖上落了骂名,你向我磕三个头认错,以往的过节便一笔勾销,如何?”

林雅正欲开口,齐源道:“如此,怕是有些为难了。”米木和笑道:“齐少侠,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齐源摆摆手,笑道:“敢问米兄姓甚名谁?”米木和一脸茫然,只道齐源是在打趣他,喝道:“在下姓米,又如何?”齐源笑道:“你既然和封万城没有血缘关系,又怎地遗传了这‘疯猴’的血脉呢,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好不可笑。”林雅噗地笑出了声,米木和和封国良甚是恼怒。封国良喝道:“少在这里装疯卖傻,这女子想必也是你这采花大盗掳来的吧,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齐源笑道:“若论这装疯卖傻的功夫,我可要拜你二人为师了,哈哈。”

米木和与封国良怒气难消,拔剑上前,向齐源刺来,齐源急忙推开林雅,齐源左闪右避,却始终不肯出手,林雅心想:“齐大哥受了伤,这二人要取他的性命便入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此刻只能疲于躲避,这里荒无人烟,该如何是好。”突然,封国良一剑割破了齐源的衣袖,齐源笑道:“‘一剑封喉’改成一剑破袖还差不多,你这剑法比起你老爹可差的太远了。”

封国良喝道:“贼厮,今日我兄弟二人就要为民除害,拿命来吧。”封国良和米木和左右夹击,齐源终于支撑不住,被米木和一脚踢到了腿弯处,倒在了地上,封国良紧接着一拳打在齐源胸口,齐源噗地一声,吐出了鲜血,脸上却仍是笑意,封国良更是恼怒,第二拳又待再打,林雅赶忙上前,伸掌格开,道:“不能打!他身受重伤,你没瞧见么?你欺负受伤之人,算是甚么英雄好汉?”封国良骂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快让开,你再不让开,连你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