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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七夕番外篇】掩花孑末二页之大足教案(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花前月下,过眼华发,吴悔二人虽各负天道之责,却在此刻交融为一体。哪怕为此应天谴,承因果!若深情,且寄生死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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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迷雾,林涧萦绕,随风弥漫,近则消散…吴悔牵着孟冉从中而出,于此林境尽,携手共立一碑,上刻:“后若游此境,情赋有情人”!自此这片世外桃源便诞一名:“冉止园”

卯时,终还孟家,却见孟家大院早已人满为患,乱做一团。吴悔见此景,眉头微皱,看向孟冉。后者淡然一笑道:“敢作敢为!”

不多想,二人齐步上前,一声闷响,齐跪于地。孟冉对着院中一株紫枫树前的青铜鼎重重的叩下了头,随之忏言道:“孟家第二十三代族长,不孝女孟冉前来谢罪,忘祖上有灵,赐女一死,以偿因果!”

院内的孟家众女皆是一愣,随即将目光转向吴悔。后者听罢孟冉这一席话,亦是震惊不已,正欲探臂将孟冉扶起,便被堂内传出的呵斥声止住动作。

从中走出一人,颜挂严色,步履如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孟冉朝夕相处,情同母女的“阿妈”!

阿妈直径走来,小心翼翼的将孟冉扶起。随即猛啮唇齿,心一横,抬手甩给孟冉一记耳光!

静默的大院,一声突兀的清脆,着实戳心刺耳,惊的孟家众女面面相觑,哑口无声。孟冉还未反应回神,阿妈便一把将其紧拥在怀,一边轻锤其背,一边老泪纵横道:“傻丫头啊,傻丫头,您怎么能做出这般傻事呀?昨夜至今,您让阿妈找的好辛苦啊!…您让阿妈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呀?…”

孟冉眼圈一红,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忏悔道:“阿妈,冉儿知罪,但冉儿无错…冉儿与吴悔情投意合,如今木已成舟,如愿以偿,即便抵命作价…我亦死得其所!”

一旁的吴悔听罢,紧忙跪地相求:“我吴某人,前世今生,从未予人示跪,今日斗胆前来,忘孟家一脉宽恕冉儿,我愿自绝轮回,以死谢罪!还望前辈成全。”

阿妈一听吴悔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推开孟冉,直指吴悔:“你这淫贼!胆敢染指我族之长?!今日你必死无疑!还敢在此造次?!”随即大喝一声:“丫头们!给我将其拿下,老妇今日定要替天行道,将其五马分尸!以泄我心头之恨!”

众女听罢缘由,早已怒火中烧,皆是咬牙切齿怒目相对,拔出佩剑便向吴悔奔去!其中有一红衫女子,尤为愤恨,光洁的额头两侧竟爆起青筋,阿妈此言一出,后者随即闪身先行一步,一柄青花利刃如狂蟒吐信般,直奔吴悔眉心!

见此景,吴悔淡然一笑,双眸合闭,心与自语:“普天之下,再无悔,吴悔一去,终不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悔顿感有人迎面扑来,栽倒再其怀中。急睁双目,定睛细视,不出所料,正是孟冉!

这一刻,犹如光阴静滞,红尘定格。吴悔清晰的看到寒芒以至,贯穿伊心!清晰的看到血泪翻飞,漫染伊衫!清晰的看到晴空星坠,一闪而逝!清晰的看到至死不渝,伊人不还!

“啊…………!!!!!”这一声仰天长啸,这一声贯彻古今。这一声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一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吴悔体内的真气顿时乍现于空!其伶俐程度,直将孟家众女席飞十步之余!狰狞的双瞳由黑转蓝,身体周遭也因真气外泄化为虚影!

被袭飞的孟家众女竟有半数倒地不起,其余人等皆都立稳身影,摆起阵术,势要与吴悔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吴悔怀中得孟冉,轻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小手轻轻的扯了扯吴悔的衣角!有气无力的道:“不要…不要伤害我族姐妹!带…带我去,去桥……桥!”

吴悔泪如雨下,紧忙点头。院内的孟家众女也都听的仔细,一个个或是哭,或是憾,或是怨恨不已,总之大都失去战意!

吴悔抱起孟冉,直步走向门外,一旁的孟家众女虽心有不甘,却也为其让出一行去路!

站在大院正门口的阿妈,一脸惆怅的愣在原地,吴悔对施了一躬,侧身而过,却被其回手扯住衣袖…

吴悔差异的看向后者,后者面色苍白的轻叹出声:“让老妇,在看一眼我家宝贝冉儿…”

吴悔紧忙点头,回身面相她。此时孟冉也借助残存余力,勉强的睁开双眼,向阿妈轻轻一笑,吃力道:“阿,阿妈…谢谢您,今生…有恩,来…来世再报…”说完便闭上双眼小声的对吴悔说:“哥儿…明年的…今日,带我…灵位,来我孟府敬香…”

吴悔点点头,抱起孟冉便大步流星,越门而出。不难听见离去后,孟家大院哀啕一片,不难想出离去后,孟家众女痛彻心扉…

而此时吴悔要做的,就是带孟冉去她想去的那拱“相识”桥,和用尽浑身解数,让孟冉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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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后的孟家大院,众女埋怨阿妈,为何不对大小姐施展孟家医术,将其医活!那个亲手将利剑插曲孟冉心口的女子,悔恨的泣不成声。阿妈像是没有听见孩子们的问话,扶着门延,直直的盯着吴悔离去的方向,嘴里嘟囔着只有她一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家规难违,但男人真有那么坏吗?”

说罢,身子便向后一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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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小雨纷纷,一样的石桥与知音…吴悔紧紧的搂着孟冉,用体内的元气努力延缓着孟冉的生命!

孟冉艰难的抬手轻触吴悔的脸,轻笑着说:“没有用的,不要…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这…就是我最好的,结果…”

吴悔的泪水划过孟冉的指缝,不听劝阻的继续向孟冉体内输送元气…孟冉继续道:“哥儿…这里是你我第…第一次,相遇得…地方…虽然时光…短暂…我……我…”

吴悔一看孟冉脸色不对,体内的真气也明显感觉到孟冉的阳气已然流失殆尽…一把抱紧孟冉,苍白俊面贴在后者脸上,嘴里呼唤着:“不要死,不要死……”

孟冉闭上双眼,安逸的走了,仅留一句:“得偿所愿!”

天地之间有份情,是真情,便摆脱世俗,一念永恒!孟冉如此,吴悔又何尝不是?

陆压道君,元灵之徒,万界之祖!前有师长圣身创世,吾乃陆压转世为人,普度众生!十世轮回,直至常人,方可修成正果!

其一不可:立地称神、收香成圣

其二不可:抑善扬恶、初心相左

其三不可:擅涉国政、驭马为军

其四不可:情迷尘欲、偷食禁果

犯一条,便会扰乱轮回,后世之生,不予在生!前世功德,飞灰湮灭!这一切对于吴悔而言,早已铭记于心,怎愿违之?

无奈世间万物,抵不过一个情字!即便是元神为陆压道君的吴悔,也难逃于此!

不知时过多久,石桥北端便急行而来一群人马,个个杀气腾腾,手握火枪,二话没说便跑上前来,将吴悔团团包围!

从中走出一人,耳朵和手臂上皆裹着药布,一脸嚣张的走了出来!张口说道:“勾男女!卓夜加害于握!今舔,我腰送腻和孟家的表子们,上西田!”

不用猜也知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坐夜那个洋鬼子“彭若瑟”。吴悔根本不予理会。自顾自的深情望着逝去的孟冉…

今日之事,彭若瑟在手下密探口中,早已有所耳闻。见吴悔一动不动,不由得心情大好,冷笑一声,和手下若众摆了摆手,示意:杀了吴悔!

雨越下越大,倾盆大雨伴着电闪雷鸣,隆隆雷雨声依旧掩盖不住,震震刺耳的枪鸣声!数十发子弹向吴悔身上射去,转眼之间吴悔就被打的血肉模糊,但人形却丝毫微动。

彭若瑟感觉差不多了,得意的一笑,抬手止住手下的枪击,心里痛快至极,大步流星的向吴悔走去。谁知刚走到吴悔面前,抬起的腿还没向吴悔踹去,便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不知道什么情况,皆都对视一眼,匆忙赶向彭若瑟的位置,离近了才看清楚,原来!吴悔并没有死!

只见吴悔怒目圆睁,浑身是血,抱着孟冉站起身型!随其起身,从其体内掉出的弹壳落在石桥上,乒乓作响!声音虽不大,但在此时目睹此场景的洋鬼子们心中,如同五雷轰顶!

“这…这还是人嘛?都把身体打穿了,还不死?”众人如同见了阎罗王一样,惊恐的看着吴悔!

吴悔呲牙一笑:“犯我中华者,有来无回,有死无生!”随即轻轻安放好孟冉的尸体,一个箭步冲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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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三日,传教士彭若瑟协一众教徒纷纷不明所踪。因其曾胁迫知县发布告示,严禁迎神赛会,并派兵守卫教堂。六月十九日,灵官会会期,又发生教徒打死群众和烧毁民房事件。群众怒不可遏,奋起捣毁教堂。

后有名间义士“余栋臣”,组织煤窑、纸厂工人及挑贩数百人竖旗起义。六月二十三日,攻入龙水镇,发布檄文,号召群众驱逐外国教徒。清廷急派官员“桂天培”带兵至大足县“查办”此事。

桂天培对起义者剿抚兼施,余栋臣率众退至西山,坚持斗争。四川总督刘秉璋以缉捕“凶手”,赔银五万两结案。事终上报朝廷,将此事件载入正史,名曰“大足教案”。

而事件历史的另一处,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留在了那片“冉止园”。

一位绝世伊人葬在此园正中的溪水旁,墓碑上刻:“爱妻孟冉之墓”。而墓碑的背面,赫然印刻着一首千古绝曲:

《冉止》

守着碑凌落篱落弥醉

胭脂灰掩花孑焚情碎

曾爱过层层誓言难诺

碾成罪念着谁相偎

迷人世非

祭奠着泪已坠

惦记者这言兑

华发赋予谁

觅任事非

忍逝飞示人蜕

轻寻着谁的情

情殉者随多情

欺谁的弃

知己契凄字迹

睹香者责独享

吾泣已相向

孤谁的蛊

不辜负谁的路

写一曲君偕伊

协夜响起想起

此曲,同时记载于《掩花孑》末二页,词、曲作者:吴悔(九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