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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八拜为交青花笙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目送着老爷子撒手人寰...

尽管我与老者仅有几日之缘,但却正因如此,才使我走上了这条难能平凡的人生之路,我不曾后悔,亦未有迷茫...一夜之间,笑谢此生!

老者脸上满挂着笑容,尽管其中似有遗憾,但他老人家尽力了,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在眼里。雨过天晴,黎明驱散黑暗,清风伴我前行。小寻与我轮流着来背老爷子的遗体,尽管此时的老者早已是一具品相极为狰狞的尸骸,灵魂化邪藏于山,待其深夜,伺机而动,我却无所畏惧。

一路无话,最先打破沉寂的却是章天启,后者指向一处浅洼,相劝道:“何不就此埋下?我愿为其超度,驱散邪灵...”心有吃惊,想不到这一脸冷俊之人,竟有颗赤城善良的心!我眯眼笑拒道:“不,爷爷还没瞧见龙角呢,埋也要埋在了结心愿之处,你说呢小寻?”我旋即望向尹见寻,待其答复,毕竟尹家之事,还需尹家做主。

“听你的,我没意见,还有...”后者突然顿住,片刻侧身望了眼等待其答复的我,继续道:“爷爷一走,老妈便会去摇那只风铃,若是一会儿我们尹家老太爷赶来,为你讲述些什么往事,你可别惊讶......”

“啊?”我一脸懵逼的看向小寻,后者紧忙儿转过头,不言不语。

日照下的天归山,虽荒凉依旧,却别有一番凄美之韵,大片的草木被曾经的那次“焚林封山”烧的不像山样,虽部分丘岭已然变成了黑突突的荒原,可仍旧抵挡不住春风细雨,万物重生!远处的山依旧翠,奔涌的泉亦未停,前程的路在召唤,换我无悔无怨...

为保证老者的尸身不被那炎炎烈日爆晒到腐烂,我们选在一处干涸的湿地边停下脚步,稍事休息。此处临近山脚,阴冷湿潮。

由于章天启事先为其全身裹了层绷带,以防老者体内的魃毒随行程的颠簸,从伤口内滴落至我们身上。所以即便是一向态度蛮横的小寻,也由衷的向章天启道了声谢,后者却鸟都没鸟他...

吃过早饭,我本想在一处水洼边洗洗脸,精神一下,却被章天启一把扯住领子,拎回原处。我抓着头发,一脸懵逼的看向后者,他甚至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是道了声:“毒”!

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亏他及时拉住了我,不然我这英俊的小脸儿全毁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和小寻称得上英俊十足,那章天启这家伙就真可谓极品男神了!阳光下的他,不见了午夜时的神秘冷艳,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份历尽沧桑后的安详,眼神依旧深邃而忧郁,他望向你的时候,你绝对会有一种直觉:他本身就是一段故事!

我看的入神,但绝不是那种基情满满的淫视,而是在想:“我俩究竟何时相遇过?我为何怎样都回忆不起?”后者已然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走上前来盘坐我身边,从怀中摸出昨夜那件在“琮惠陵”里寻出来的“恋人”遗物,递给我看。

我接过此物,细细端详,此物的形状,貌似在中学时期的历史书中见过,好像是一种名为“笙”的乐器,可此笙非彼笙,这是件如手掌般大小的“拟物”青花瓷!我虽不懂古玩,但单凭琮惠妃离世已200年余年之久,不难看出此物的年份至少出自清朝!做工精细,惟妙惟肖,份量适中,手感极好,应该是件宝贝!不过应该不仅如此,后者将此物交于我,其中定有隐情,也许这正是件能让我回忆起往事的物件儿也说不定!?

研究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知上方有一小孔,却不知其用途何在。探呢,漆黑一片,吹呢,毫无声响,最后只好作罢。

我将其递还回去,一脸茫然的祈求道:“我确实不懂这宝贝有何用途,老章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看!”后者收回青花笙,对视着我,有些生气的道:“我叫章天启,不叫老章!”

我心说:“呦,还很傲娇嘛!不就是嫌弃我叫你老章,显得年纪大么!”我随即单手托腮陷入沉思,忽然灵光一闪!拍了拍后者肩膀,坏笑出声:“看你本领这么强,又染了这么一头帅气的白发,以后我就叫你‘小白龙’吧!哈哈!怎么样?”后者理都没理我,轻轻闭上眼,将手中青花笙贴于唇下,居然吹出了悦耳的旋律!

我紧忙收起笑容,侧耳聆听,这首曲子,哦不,这笙声...我好像在哪儿听过!闭上眼睛回忆起来:那会是什么时间?白天?或者深夜?儿时?还是梦里?……突然眼前闪烁出《掩花孑》中的记载!我看不懂,读不出…但...好像在倒数几页的地方,有这样一段文字…貌似是:“与天遇,余启随,不谈尊卑,八拜为交...”

猛然睁开双眼,看向章天启,激动的心脏砰砰乱跳,后者张口:“不谈尊卑...”我接道:“八拜为交!”恍然大悟,我二人果然早有交集!

虽还未搞清楚状况,我与《掩花孑》究竟有何种渊源?也终究没能弄懂,我二人究竟于何时结拜?但就直觉而言,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章天启淡淡道:“能想起这些已经足够了,这青花笙有唤回记忆的功能,而我也并未与那琮瑜有何情愫,我来此处的真正目的,只为助你重拾旧忆!我曾许诺过你,若天下无人记得你,甚至连你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我替你记得...”

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眼眶一热,我竟感动的流下两行热泪,可向来不懂矫情的我,只得赶紧将其擦去,憨笑出声:“谢谢你啊,小白龙,谢谢...”

“不过...你真的越来越弱了...”

“我去!又是这句话!”我顿时面挂黑线,干笑两声,站起身形,也不多问,我深知: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何必寻根究底?

跟上章天启的脚步,并肩向小寻所在的山脚处走去,只见后者一直傻站在一处石丘上极目远望,沉默不语,问其原因,后者摊手指向远方,我与章天启随其方向远观眺望!

“妈呀,对面那座山上,好多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