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起之前,去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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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卢望南跟着老农往家里走,两人进了门,卢望南解下包袱提在身边,老农道:“你坐,我去给你端菜盛饭。”过了一会,饭菜便端了上来,老农道:“早上的饭菜还热着,农家菜,将就着吃。”说罢拿了酒和酒杯,给卢望南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一面乐呵呵的看着卢望南吃饭。

大约是卢望南饿极了,这一下吃的好痛快,一下子半碗便吃了下去,那老农见到他吃了一一碗,道:“来,喝杯酒。”卢望南端起酒杯,道:“敬大叔,多谢大叔……”说罢便喝了下去,老农笑道:“好说,好说。”又道:“小伙子,你这是打哪来啊?怎地饿成这样子了?”卢望南道:“我本来要去立鹰崖,走到半路迷路了,干粮也吃完了,一路也没有找到人迹,我还以为要命丧此地,没想到遇到善心的大叔你……”老农说嘿嘿笑道,正要说话,卢望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脸色一变,心里暗呼不好,连忙运气抵挡,却不料提不上起来,他大吃一惊,也是他情急生智,赶紧作势一倒,伏倒在桌上。

只听那老农嘿嘿一阵笑,道:“小伙子有点嫩啊,一杯酒就倒了啊。”卢望南担心秘籍,虽然头脑沉如泰山,却不知道从哪里生来的力量,让他克制着想要睡过去的昏沉,他脑中念头急转,突地抬起,说道:“大叔你说笑呢,我没醉,我没醉,来再喝……”他一只手拿着酒杯,手颤巍巍的像老农敬酒,另一只手却悄悄地伸到包袱里面去摸索,很快他摸索到了一个葫芦,他摸着葫芦上刻的字,摸到“还神丹”的葫芦,拔开塞子,突地他右手一甩,杯中酒撒向老农的眼睛,然后用出全力将酒杯向老农掷去,左手亦自不停,拿出葫芦,拔开塞子倒了两颗“还神丹”到嘴里。

那“睡神丹”在千洞崖已经服用完了,好在这“还神丹”还有几颗,卢望南两颗还神丹下肚,精神立刻好了起来,那老汉吃了一惊,赶忙侧头一闪,堪堪躲了过去,他见卢望南吞了两颗丹药,说道:“好小子,本来我只要你身上的东西,现在是逼着老农我杀你了。”卢望南道:“你要我什么东西?”那老农嘿嘿冷笑,道:“莫要装了,你不是去立鹰崖,你是从千洞崖下来的,对也不对?”卢望南道:“你怎的知道?”老农哈哈大笑,卢望南听着却有些头皮发麻,那老农笑完,脸上兀自抽动,难以自已,又悲又怒地道:“我怎地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六十年,我怎地不知道?”卢望南一愣,道:“六十年?你……莫非是上一次在千洞崖拿到秘籍的人?”那老农道:“不错,六十年前,我四处学艺,无人收我,历尽千辛万苦,如同今日的你一般,在千洞崖内找到‘真武神君’的秘籍,谁料才从千洞崖下来,便被人骗去了秘籍,听那人说,他亦是方从千洞崖取得秘籍下来,便被人骗了秘籍,故在此等,想待六十年后上去再取一次秘籍,未曾想被我先得着了。我估摸着时间,这几日应该时间到,便日日留心,本来还想时间到了,自己便上去自取,不过,老天开眼,把你这饿死鬼送上门来了,哈哈,我被骗了一次,你也该心甘情愿把东西拿出来吧?”卢望南见到那老农眼中炽热的眼神,寻思了一番,道:“你我做个交易如何?”那老农道:“什么交易?”卢望南道:“我把秘籍上的内容抄写一份给你,你放我走。”老农道:“我要原本,你拿副本。”卢望南摇摇头,道:“原本副本有什么区别么?”老农道:“‘真武神君’爱搞玄虚,谁知道原本上面有没有其他秘密。”卢望南道:“即便如此,我千辛万苦得来,为何要将原本给你?”那老农道:“那就别说了,看拳。”说罢挥拳朝卢望南打来。

卢望南侧身闪开,他试着运了运气,觉得略好了一些,只是气有点弱,他提起包袱,将塞子塞回葫芦,提着包袱便往外跑,一面跑一面搜,待找到装元气丹的葫芦,拿出来拔出塞子便往嘴里倒,直倒了三四颗丹药,这才收起葫芦,丹药一时效用未出来,他只有绕着房前屋后跑,那老农在后面猛追。

卢望南跑了两三圈,觉得力量渐渐恢复了,那老汉见他不跑了,狞笑道:“怎地不跑了?跑啊。”说罢会出他那又大又硬又黑的拳头朝卢望南脑袋砸来,卢望南伸手抓住老农手腕,往后一牵,脚下朝他后膝盖弯一定老农便栽倒在地,卢望南不敬大吃一惊,他只道老农功夫即便平常,自己与他交手也应该要过上好些回合才能胜,却未曾想他这样不济,一招便倒了。

老农倒在地上,却不认输,双手抱着卢望南的腿,卢望南道:“你还待怎地?”老农道:“要么打死我,要么把东西交出来。”卢望南道:“我不会把东西给你,也不会打死你。”老农道:“那就休想走!”说罢手上更用力了,卢望南脚上运力去甩,不料这老农等了六十年,实在执着的很,眼看一世枯守却美梦成空,怎能松手,死死抱住,人卢望南如何用力都却甩脱步调,卢望南喝道:“真不要命么?”老农道:“不要命,不要命!我等了六十年,拿不到东西,要什么命!”卢望南一阵恼怒,挥拳便要朝老农头上砸来,待见到他满头灰白的头发,脑中蓦地想起方才他说的那句:“等了六十年,拿不到东西,要什么命。”心里不禁感同身受,让生生收回拳头,道:“我再说一遍,抄一份给你,你要是不要?”老农趴在地上,闻言寻思着不接话,过了片刻,道:“那也成,我来抄……”卢望南道:“这又是为何?”老农道:“谁知道你会不会乱写。”卢望南道:“我要取你性命亦非难事,既然答应抄一份给你,骗你何苦来?”老农道:“那你就休想走!”卢望南道:“成!成!成!起来吧。”老农爬起来,忽的想起一件事情,道:“没纸没墨,你还是把原本给我吧。”卢望南不禁怒喝道:“你道我得那册子容易么?你被骗与我何干?再要得寸进尺,我现在便走了。”老农急忙抱住卢望南的腰,道:“休想走!”卢望南冷笑,反手点了老农穴道,然后费老大力气去掰老农手指,便在此时,他贴身藏好的秘籍掉了出来,卢望南朝老农看去,只见他双眼放光,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不一会儿眼眶便红了,眼泪仿佛就要流出来。

卢望南好容易掰开老农的手指,赶紧将秘籍藏好,道:“我便走了,你奈我何?”说罢转身便走,走了数十步,回头去看呆立原地犹自做环抱装的老农,只见他眼神都灰暗了,浑浊老泪滴滴往下掉,他心里难受呛到鼻子鼻涕也顺着鼻孔流了出来,卢望南见到,心里终究不忍,说道:“你若信我,便在家里等着,下午我将副本拿来交与你,你若再缠着我,莫怪我拳头不认人。”说罢走到老农身边,解开他身上穴道,然后一个纵身,朝外面走去。

卢望南一路往外走,走了不多久回头一看,只见那老农跟着自己,老农赶紧道:“我怕你不识路,朝前走就是。”卢望南走了一程,老农又道:“走岔了,左边的道离镇子更近。”这样走了片刻,前头果然到了一处镇子,卢望南一副瘦巴巴的身板,看起来颇有几分吓人,镇上的人看了颇有几分惊吓,纷纷避让。

卢望南到店铺买了笔墨纸砚,然后到镇上投了店,在楼下带了壶水,与那老农进了房间,两人坐到桌旁,卢望南看了看老农,伸手点了他穴道,老农虽然动弹不得,嘴巴尚能说话,他哼哼了一声,倒也不敢多说。

卢望南研好墨,拿出秘籍来,对着秘籍一字一字抄写起来,方抄完第一句,那老农赶忙道:“字太小,我年老眼花,瞅不见,你写大点。”卢望南换了张纸,重新开始抄起来,老农活动不便,又不放心卢望南,梗着脖子瞪大眼睛,卢望南每抄一字,他便对照一字,若有漏字、错字、潦草字马上必说无疑,碰到不识的字、不解的字,必问无疑,直到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