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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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梅与竹马

看了看早已照上高头的太阳,我心里不由哀叹,惨了!

“那个司辉啊,七皇子啊,我先撤了,再不回家,我家老头子该拆了我了!”

“没事儿,回去吧!小心点儿你家老头!”司辉在一旁说道。虽语气诚恳,但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戏谑之情。

没空理他,我鼓足了气,施了轻功,一路连滚带爬,终是到了家。

看着紧闭的没有守卫的朱红色的大门,我鼓足勇气,伸手轻推了一下。“嘎吱”一声,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不是我不想翻墙进去,而是翻墙进去之后,我将要受到的惩罚那是比走正门受到的惩罚还要重!没办法,谁让我这天不拍地不拍的京城小魔王,此生最怕的人,非我爹莫属。

我此时的心情随着这木门缓缓打开,是忐忑不已。只见大门打开,看着门后面站着的哪位凶神恶煞的兄台,你能不能靠边?

随着眼前一个木棍样的东西砸来,“啊!”我一声哀嚎。

“想死吧你,混小子。”兄台,哦不,我爹,传说中的左相大人正眼冒凶光,死死地盯着我。

而他刚刚扔我的东西,正是门后门阀。

“江湖哥哥,叫你不和我以亲出去玩。嘻嘻,这下好了吧!”哼!我瞪了一眼父亲身后的小妮子,如果不是她,闲来无事,常常向父亲大人打小报告,我英明神武的江大少爷,怎么天天被父亲收拾?哎,越想越来气,可是又不能收拾,只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这小妮子。

“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我冷哼一声,不再看这小妮子。

“切,江湖哥哥,你挨打了就挨打了呗,何必在这儿死要面子活受罪。”小妮子嗤笑一声,似有不屑的说道。

“你——”我实在气不过,伸手便想打这小妮子。

可——先前早就转身的父亲,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飞快地还击。

“啊——”我一声惨叫,就被父亲打入墙内。哎,没办法谁叫我学艺不精呢?连父亲的三成功力都没有学到。

这回估计连抠都抠不下来了。

“哈哈哈哈”小妮子笑得满脸通红。

“顾雨,你等着,等小爷下来收拾你!”我咬牙切齿道。

“啊——”又是一声惨叫,是被父亲大人的飞鞋打的。

“哈哈……江湖哥哥……你……你活……你活该!”小妮子顾雨已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哎”我叹了一口气,当初怎么就没发现顾雨这丫头如此顽皮的性子呢?唉,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该怎么说我和顾雨的渊源呢?那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青梅竹马。

没错,我和顾雨就是青梅竹马,这事儿还要从我爹和她爹说起。

当初天下还未分散,我爹尚是一名穷秀才。这个人嘛,书一旦读多了,见识也就独到了。

我爹目睹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于是想要一展宏图伟略,奈何老天爷太不厚道,待我爹高中状元郎时,竟有逆贼在当日谋反。

可怜我爹还没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就差点儿死在逆贼手中。幸亏老天爷开眼,让我爹死里逃生,来到一处穷乡僻壤。

现在家也回不了了,只好在这个地方生活。

得亏我爹也算是半个庄稼汉,在小小的镇子上就属我爹读书多,还会种地。这不,媒婆们天天上门为我爹介绍这家姑娘,那家小姐的。最后我爹竟看上我娘那个凶婆娘,倒是惊呆了一众人。

娶了我娘后,爹就继承了他岳父大人的屠夫铺子,做起了卖肉的生意。

当初听到这个是我也是惊讶了好久,毕竟那时我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不过当我问起爹为何有的武功时,他却一脸的落寞,大概是想到了顾伯伯吧。

说起顾伯伯,那是在不久之后,我爹生活的那个镇上受到了战乱的波及,抓到我爹的那名头领,正是顾伯伯。

他得知我爹就是就是当年的状元郎,就让我爹当军师。可惜我爹那时候也不知道受了啥刺激,竟愿意当一名小兵。

那顾伯伯倒也是个豁达之人,在自己闲暇时,还教授我爹武功,让我爹心里那叫一个感激啊。

也是在那时,我爹与当时还是一名小兵的司伯伯成为了好友。

后来的后来,我出生了。那是我爹与司伯伯,还有顾伯伯为现在的大齐效力,我爹也成了将军。

本来嘛,依照我爹这个前朝状元郎的身份,自是有无数文官可以当,可我爹就不,偏偏就当了一个武官,还成了将军。

司伯伯因为家族是落魄的书香门第,一次写奏折时加上了自己对国事的看法,且文辞恳切,深得人心,皇帝喜爱,遂教他成为了文官,官拜三品。

由于父辈们的友好关系,我、司辉、顾雨,三人是从小的玩伴,就在我们以为我们都可以就这样慢慢长大时,现实却给了我们沉重的打击。

那时在三年后,边境屡屡遭受大陈来犯,我爹与顾伯伯被派去驻守边关,打败进犯的陈军。

那场战役持续了两个月。

但是只有五岁的顾雨由于多日不见自己的父亲,天天哭着闹着要见顾伯伯,顾伯母无奈,只好带着五岁的顾雨去边关见顾伯伯。

我娘得知后,便带着八岁的我与顾伯母还有顾雨一同去边关,见自己的父亲。

到达边关时已是冬天。

陈国所在北方,一到冬天,寒风凛冽,似刀片。而大齐所在南方,气候温顺,所以一到边关,我就受不了。

还记得那天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又冷又疼。可是我娘去丝毫不顾寒风,一把扑到父亲的怀中,紧紧搂住父亲的腰,父亲也抱住母亲。他低着头,脸颊紧紧地贴着母亲的脸颊,神色复杂。

当时年龄还小,我看不懂,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父亲当时的神色,那是对至亲之人的爱,对自己接发之妻的爱,是誓死保护自己爱的人的坚定。

那是我对娘所记不多的一个回忆之一。

看完父亲,顾雨也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我们便启程回京。

可是在路上,我们遭到了伏击。

杀手是大陈的人。

那天,娘与顾伯母为了保护我们,身中数刀,那些杀手与侍卫两败俱伤。

在一片血海中,只剩我与顾雨两人。

看着一片的血,我的耳中只回想着娘那柔柔的嗓音,我那屠户出身的娘啊,唯有在那一刻,她才展现出她母性的温柔。

她在我耳边说:“不怕,湖儿,有娘在呢!娘在湖儿的身边,湖儿什么都不要怕!不怕……不……怕!”

记忆最后定格在娘那一双璀璨的双眸中。

还记得爹说,他这一生最爱的是娘那一双眼,灵动,只见一眼,便一见倾心。

可是我的娘啊,从此再也睁不开那一双璀璨的眼。

她倒在血泊中,了无生息。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是一瞬,顾雨的哭声把我拉回了现实。看到新跟来的杀手,我反应过来,拉着顾雨便往密林中跑。

仗着人小,我拉着顾雨在茂密的树林中借着那些粗树枝来摆脱那群杀手。可是我身后的那群杀手尽管被粗树枝划破了皮肤,但依旧不放弃追逐我和顾雨。

我看着那群杀手,心里颇为急躁。突然,我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被杂草遮掩的洞口。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顾雨便往里钻。

刚进去不久,洞口前闪过几个人影,我立马屏住呼吸,伸手捂住顾雨的嘴。等了好久,终于天黑了,人也散了我便拉着顾雨从洞口出来,寻找食物。

那一次是我度过最惊险的一个月。一个月里,我和顾雨躲着这个,躲着那个,还有好几次我和顾雨死里逃生。

一个月后,爹派来人找到了我和顾雨,我也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醒来已是七天后。看到在我床边通红着眼睛的顾雨,还有一脸悲怆的父亲。我便知大事不好。

果然如我所料,那些天里,边关内贼浮现,烧了粮草库,爹与顾伯伯带着士兵背水一战。顾伯伯为了保护我爹,万箭穿心而死。

如今顾雨已是无家可归。

看着那通红着眼睛的顾雨,我说:“顾雨丫头,以后江湖哥哥和你一起玩儿吧。”

许是我的那句话让顾雨记在心底,让她这般折磨于我,心里虽气却也不恼,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我非常欣慰她能从阴影中走出,快乐安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