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山间的密林深处,最容易滋生邪门的东西,不论是传说中的山魈还是钻地龙,不外乎出自人烟稀少的野岭间。
两人走的急,除了手头从酒店带出的一只手电筒外,基本就没别的工具了,面对着黑黝黝的丛林,不免有些心慌。
大兵斜了一眼沫平,心知只要是这小子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肯定没跑,不过他这次这么决绝,以至于一个晚上也等不及,究竟是什么原因?
“大兵,你看这儿”沫平指着一处树干,语气甚是严峻。
这是一棵根茎巨大的苍松,枝干粗壮需三四人才能完全环抱,不过这仅属于山间稀疏平常的树种,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大兵凑近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后背汗毛直立!
松树枝干外围的树皮已经被完全扒开,露出一大片惨白的内表面,上头横七竖八的全是血迹,仔细一看,竟是手指划过的痕迹!而周遭的地面上也留着一大滩血迹,不过此时早已就凝固!
也就是说,有人生生将这树皮撕开,用手在上头使劲哗啦,直至鲜血直流!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这得多疼啊!”大兵道,这如同上学时有人用手指在黑板上划过,那感觉令人瘆的慌!
“你看这指痕,分明就是人的手指,我想,这人一定是痛苦万分,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能生生撕开树皮,在上头乱挠一通”沫平回道,心中却不解。
这并非是铜煞留下的痕迹,煞成之后,血液分别依铜、银、金三品而成铜色、银色、金色,故才有这三类之分,而这鲜血分明是殷红的人血,到底是谁?又在此遭遇到了什么?
“我们继续朝前走吧!”沫平打着手电前头带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妥,自己这番前来是为了降服那铜煞,免其继续害人,可这莫名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来过此地?
二人带着心中的疑惑一路前行,随着密林的愈加深入,那份忐忑越来越烈。
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开胃菜,沿途之中,此类情景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频繁,几乎到了每走三步就能遇到一棵被扒皮留下血迹指痕的树干,诡异气氛简直不言而喻。
公路边缘还能听到的蛙声与虫鸣叫此时已然完全找不到一丝丝痕迹,周遭静得令人心中发毛,除了二人踩动树叶时的吱嘎响,耳边已经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声音。
即便是大兵这种见惯生死的人也让这莫名可怖的氛围弄得有些胆寒。
“沫平,那铜煞真的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照我们一路走来这些被扒皮的树干来看,能弄出这些血痕的起码也在十人上下啊!这修煞不是最需要静谧么?”
“这。我现在也弄不清状况了,从我俩深入这地方以来,煞气一点都没察觉到,倒是感觉到周遭满是直窜心窝的阴寒,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令人心慌意乱,寒气直冒。”沫平道。
“他娘的,太邪门了!这明明就是大夏天嘛!可自此进了这山间的林子内,我就感觉凉飕飕的,那一股寒意简直就是从心底爬起来散发到四肢,真他娘的让我难受!”大兵道“这种感觉,真的从来没有过,令人心惊胆战的!”
大兵当初在西南那片儿服役时,每个月都会执行不下三次任务,几乎每一回都是提着脑袋出军营,面对死亡,他从来毫无惧意。
但有时,令人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气息的逐步逼近,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几乎令人疯狂!
踩着满是血渍的杂草,二人越走越深,却连那铜煞的毛都没摸到一根!
沫平打开天眼,几番扫视,毫无收获,别说铜煞,就连空气中都没有留下半点煞气。
“发现点什么了没?”大兵驱赶着草间的蚊虫,将沿途拦路的枝干徒手折断,心中懊悔出门没带把趁手的家伙。
沫平的裤管上满是灌木丛留下的口子,他摇摇头,心中暗咐莫不是自己判断错了,这铜煞压根就没在此地修炼,否则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但这些诡异的血迹和指痕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路走过来,这么多血迹。可那些人究竟在哪儿呢?实在是太诡异了!沫平,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么?”大兵走到一处灌木前,拨开挡在脸前的树枝,地势顿时变得开阔起来,但手电的照亮范围却显得越来越有限。
两人只能依靠两三米范围内的灯光看到一些杂乱堆放的石头和齐腰高的杂草,夜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瘆人的腥味。
“妈的,不管前面是人是鬼,反正都走到这儿了,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在搞幺蛾子!”沫平一咬牙,提着手电一脚闷头跑上了前。
可当二人走出还不到十米,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在几块乱石背后,四颗柳树整齐的列做一排,树干上整整齐齐吊着八个人。
八人被高高吊起,裸着上身,早已经死透,死相极为可怖,双目被挖,胸口皮肉不存,满是伤痕,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八人的表情似乎享受至极,嘴角甚至都极为一致的露出着淡淡的笑意。
“沫平,你看他们的手指!”大兵将灯光移至这八人的手掌间。
只见这八人的手指几乎已经全部烂掉,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夹杂着一层学皮,看着让人作呕。
沫平见到这一幕,头皮几乎都炸了,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冲上嗓门,差点就跪地吐出来了,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干出这种事?
“他娘的,我从来没有在书中看过与这有关的东西,这绝对不是修煞之法!看起来有点像是人祭,但我也不确定!不过这简直也太残忍了,草菅人命还百般折磨!”沫平忍住呕吐感,平复了下心情,但心中却已经剧烈起伏。
大兵撇了沫平一眼,心道你小子能好到哪儿去,那天在地下室你小子不是用鬼焰瞬间将那伙人烧湮灭了么?
沫平一眼就看出大兵的想法:“那天我用‘九曲回魂焰’也实属无奈,那伙人想要我们的命,我迫不得已在痛下杀手。我这也是属于正方防卫。”
大兵不置可否的哼了哼,道:“我觉得我们不能再朝前走了,还是去报警吧”
沫平点点头:“报警肯定是要的,不过他们的这死相实在是太蹊跷,况且今晚就我俩来过,再加上我还是个通缉犯,这要是让警察知道了,还不得把屎盆子扣咱脑袋上,我看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就在此刻,一阵阴风吹过,两人不自觉浑身一颤,一丝寒意从心底迸发而上,
沫平大兵四目相对,不由得同时吞了口唾沫。
这八个人,似乎是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