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索家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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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秦翰

索三纳鼓起勇气走出小屋子的时候,何家晋正一本正经地在给少壮组开会:“你们意识到了吗?这次表演任务,咱们少壮组的压力是最大的。你们想想,少儿组那几个小孩,人家随便动动胳膊动动腿,观众都会觉得很可爱;师奶团的大妈大婶们,就算是打不好,也没有人会怪她们;猛男组那三个人更是有噱头,人家拿着长兵器往那一站,还有三文龙把衣服一脱,不明真相的观众们就会觉得他们很厉害;但是我们呢,我们打得好,观众会认为那是应该的,打不好,我们就会挨骂,就会被鄙视!”

几个人立马觉得压力倍增。

何家晋也已经有了脱颖而出的计划:“咱们要想不挨骂,必须推陈出新。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去找专业人士做艺术指导。”

“找谁呢?你有人脉吗?”王晓加问。

“找秦翰啊!”

何家晋一行六人,在珠江鱼珠码头附近一家由废弃厂房改造成的工作室窗外,看到秦翰的时候,六个人都目瞪口呆,不忍心进去打扰翰哥。

工作室里缭绕着一首哥特风格如泣如诉的英文老歌——TheCure乐队的《Lullaby》,而秦翰,正在一个人跳舞。秦翰的这段舞姿,主要动作由扭捏、缠绕和抽搐构成,其情绪包含着一半脆弱的性感和一半绝望的邪魅。

看着秦翰那痴醉的舞姿,索三纳低声问何家晋:“我们真的只能找翰哥吗?”

王晓加也觉得不太靠谱:“咱们也要表演成这种风格吗?”

而秦翰答应当艺术指导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表演里必须加入他的分鬃亮翅舞。于是,少壮组六人先是无奈地练了一上午的机械版太极。

王晓加终于忍不住了:“翰哥,你想清楚了吗,咱们要真都这样打太极,会被师父骂死的。”

“停,不要动,”秦翰已经完全在编导的状态里,根本听不到王晓加在说话,“这里!你们一定要记住,这里,四个八拍以后,我会给一个玻璃破碎的音效,之后,恢复正常的武术状态,我们开始加入游龙八卦的动作。”

终于不用再跳分鬃亮翅舞了……

“接下来我们要共同面对一个难题。如果只是简单地在那里打一套八卦掌,那你们要我来干嘛?所以,我会给你们创作出队形的变换,懂吗?”……原来,秦翰还要摆阵。

接着,才是最让人崩溃的排练,六个人被秦翰摆成竖的、横的、斜的、交叉的、圆的……最麻烦的是,他们出拳、出掌、出腿还必须掌握时间差,是为模仿著名的群舞《千手观音》。

秦翰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不时响起:“用余光扫到你旁边的人,注意出手的时间。赖美丽,你腿抬早了!全部回到刚才的地方!重新来过!”

熬过最艰苦的“千手观音阵”,后边的内容就容易多了。分别是以索三纳和赖美丽为主角的翻腾跳跃、刘文和何家晋搭档上演摔与被摔、曲龙和王晓加则是对打设计。

排练终于要接近尾声了,秦翰又有音效要加:“大家再坚持一下。这里的雷电雨声一响,准备进入结束场景:亢龙,有悔。”

所谓“亢龙有悔”,即是六个人各自摆一个pose排成一条所谓游龙,索三纳低架三穿掌为龙头,赖美丽如封似闭为龙颈,王晓加、刘文、曲龙分别摆三个不同高度的金鸡独立为龙腰,何家晋做一个金鱼摆尾是为龙尾。

“记住,我只说一遍!进入最后这个造型的时候,一定要平稳、缓慢,几个人动作的节奏要一致,做好之后要定住,不要动,一直到灯光全部熄灭和我这句‘亢龙有悔’完全讲完为止,时间大概是8秒钟。”

秦翰也算是鞠躬尽瘁,在整个节目的结尾亲自献声一句戏曲腔调的吟唱“亢龙,有悔”……

正式表演那天,当这句深远嘹亮的“亢龙,有悔”完全落音的一刻,台下响起激烈持久的掌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叫好,观众给出的好评度仅次于另一个由露肩美女十人组表演的康康舞。

全场观众只有一个人在表示不满。索潮海皱着眉头对白芳芳说:“这帮孩子一个个都反了,正正经经打一套拳很难吗?!”

白芳芳不以为然:“这叫跨界。”

“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随便抽抽筋就算是跨界了?”索潮海的审美毕竟还是过于传统。

白芳芳才懒得跟索潮海争辩,她微笑着看看台上的宝贝女儿索三纳,正跟小伙伴们兴奋而自豪地鞠躬谢幕呢,再一看何家晋,怎么好像有点呆傻?

何家晋的心里确实出现了一点异样:“难道我真的是个受虐狂,难道我真的会喜欢刘文……”

在那般嘈杂喧闹的表演现场,何家晋回味起被刘文掀得天旋地转的那一个个瞬间,耳边仿佛响起了木吉他浪漫轻盈的小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