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段墨经大笑两声,站起身来,
“你说我会双手奉上七转轮回丹?哈哈,莫非你是故意来开我的玩笑不成?”
“老夫还无意与你这种小人开什么玩笑,若你不双手奉送丹药,恐怕你的身上,就要多一点的东西了。”
那老者不急不缓,说话之时却是每说几个字便咳嗽一声,见老者这般模样,段墨经暗自纳闷,眼前之人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身负奇功之辈,但为何能有底气来此,又是如何能够避开自己的手下。
“你可知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两人,便会变成两只刺猬。”
“呵,若是如此,小子你大可一试。”
一旁华丹凤虽不知老者来历,但却知段墨经心性,心想自己已入虎口,却不能再让别人陪葬,当先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了,心下一惊,赶忙运动内力,发觉内息运行无阻,四肢却是难以动作。
“你!”
段墨经心说既然你找死,也怪不得我了,一抬手正要对外面早已埋伏的手下发信,不料那老者趁此时突然出手,手中拐杖一横,直点段墨经胸口谭中要穴。
“啊!”
老者这一招,毫无半分花哨,速度也着实够快,但这种招式,通常都是需要内力辅助,才能发挥威力,所以段墨经也未将这一招放在眼里,待老者拐杖将近胸口的时候,方才不紧不慢,右脚踏出一步,便避开这一招。
“找死!”
一声找死,段墨经随即伸出右手,欲抓住老者拐杖,不料只听得老者一声,
“着!”
这一声着,端得如同晴天霹雳,段墨经尚未反应过来,那老者手中拐杖微微一抖,正砸在他之胸膛。
“呃。”
这一下挨得着实不轻,段墨经足足后退三步,才觉得胸口烦闷稍减。
“哼。”段墨经将气息调匀,对着华丹凤冷笑道,“怪不得你有勇气来此,原来是有帮手助阵啊。”
华丹凤方才见那老者武功平平,苦于全身无法动弹,心中甚是焦虑,不料这老者突现奇招,而且手中劲力尤其不弱,心中暗自惊喜,却一时想不出这老者是何来历,为何前来相助自己。
“如何,害怕了吗?”
那老者一击得手,也不进招,只将拐杖平举,指在段墨经头上。
“老家伙,你自己找死,也便怪不得我了。”
段墨经说罢,提运真元在掌,手中玉环凭空而起,飞速旋转,迸发万千光芒,原本这也是段墨经与其手下约定好的讯号,原本玉环一抛空中,便会有着上百劲弩射向华丹凤两人,但如今知晓这名老者深藏不露,自己的手下恐怕也是早已报销,段墨经亦是知晓此点,所以也未报如何希望。
“经验我此招!”
一声高喝,段墨经竟是越窗而走。
“哈,鼠辈。”
老者见状,也未再追赶,屈指一弹,解开了华丹凤穴道。
“华大夫,可有受伤?”
“没,多谢前辈相助。”
华丹凤摇摇头,对着老者一抱拳,“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华大夫,认不得我了吗?”
“嗯?”
华丹凤一愣,这老者此前讲话与老年人无异,这句话却是清脆响亮,如同少年。
“你是?”
“是在下。”
老者在自己面上一抹,手中已多了一张人皮面具,再看面容,不是讨债儿郎又是何人。
“啊,是你!”
华丹凤见相助自己竟是讨债儿郎,想起当初此人不知为何来至晓晨镇,又对墨风动手,心中不由得戒备。
“姑娘是因为上次见面的事情,对在下仍有戒心吧。”
讨债儿郎说道,“此事在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此地非是久留之所,还望姑娘先寻一处安全之地,我再与姑娘说明。”
讨债儿郎见华丹凤神情,心中明白她所顾虑之事。
“也好。”
华丹凤心道此人方才应已暗中观察若久,若有不轨之心,应不会在此时让我引路。
“你随我来。”
另一边,越窗而走的段墨经,一路匆匆,不知走向何地。
“老大。”
暗处,一人见到他,赶忙跑了过来。
“你还没死!”
段墨经见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手下,便问道,“你们没见到那个老头吗?”
“老大你在说什么啊?哪有老头啊?”
“你们没见到那个老头?”段墨经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当时我发信号给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放箭?”
“信号?什么信号啊?老大你什么时候放过信号啊。”
“你傻了吧!”
段墨经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把那人打的旋着几个圈,面上正好有阳光照到,此人眼睛竟是灰蒙蒙一片。
“怎么回事!”
段墨经心中纳闷,那名被他打过的手下却缓缓瘫倒,不是被打的晕了,而是好似全身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倒了下去。
“这!”
段墨经见手下这般变故,方才的慌张怒气竟然消失了,蹲下身去探了探那人鼻息。
“尚有呼吸,算了,哼,华丹凤,此次吃的亏,早晚要在你身上讨回。”
再说讨债儿郎,与华丹凤两人并肩而行,避开大路,来至一处居所。
“此地暂时应是安全,你要说什么,便说吧。”
“姑娘可是段家之人?”讨债儿郎问道。
“我是。”华丹凤点点头,“你又是何人?”
“我……”讨债儿郎说道,“我是墨风的好友,姑娘能以芳芸殄芬医治墨风好友,在下在此先表感谢。”
“好友?哈,你说谎之前,都不过脑子的的吗?墨风根本不认识你,你还敢自此是他的好友。”
华丹凤怒道,随即便要动手。
“此事说来话长,但我并无恶意,还望姑娘明白此点。”讨债儿郎说道。
“我如何才能信任你?”
“蚀筋消骨散的解药,便是我留下的。”讨债儿郎说道。
“你是说,那个药方?”
“正是。”讨债儿郎点点头。
“若你早已发现,为何不揭露他们?”
当日我却是鲁莽,欲意功夫试探墨风是否真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随后离开之时,才发觉那名大汉有所异状,但若是当时告知姑娘,姑娘能相信在下吗?”
“所以,你便将药方留下?”华丹凤问道。
“是。”讨债儿郎点点头,“在下当时试了多种方法,皆是害怕打草惊邪,只有买来笔墨,写下药方。”
“但你怎知我就一定会看到?”
“这……”讨债儿郎说道,“在下少时便有一种天赋,观察力较常人高出少许。”
“你偷看我!”
“在下绝无此意。”讨债儿郎赶忙摇摇头,意欲岔开话题“方才听姑娘两人谈话,莫非段家遭逢变故?”
“我问你,你若真是墨风好友,可知墨风现今何处。”华丹凤也未在过多纠缠,便问道。
“墨风如今尚还安全,伤势暂时并无大碍,还请姑娘放心。”
“嗯,那便好了。”
华丹凤心道讨债儿郎来晓晨镇之时,尚未有后续变故,所以他应该并未知晓墨风离开晓晨镇,那有很大可能便是墨风离开晓晨镇之后,要去找寻之人,便是他们。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段家发生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我一时半刻,也难以说清。”华丹凤摇摇头,“如你所见,我与段家确有关系,方才你所见到了段墨经,便是现今段家家主,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我的,大哥。”
“但在下见你与他的关系,十分不好,姑娘又何以来此?”
“我当年因为一些原因,离开金坛,本想在晓晨镇过些平稳的日子,不料前日变故,我便欲寻亲人,熟料物是人非,亲人早已各自散去,而段家又被段墨经把持,无奈之下,只好行此极端。”
华丹凤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
“容在下妄测,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讨债儿郎说道。
“哦?你什么意思?”
“在下行走江湖时间虽短,却也知晓金坛段家除了医学通神之外,武功亦属一绝,当时我与他交手,此人内功虽高,却有虚浮之感,武功根基显然极不稳固,以在下看来,应是强行提升所致。”
“你是说,段墨经是被人操纵的?”华丹凤问道。
“在下请问,姑娘以前所见的段墨经,武功如何?”
“此人却有天赋,但少时因为一场大病,经脉有损,却在十岁之时被一个高人医好,然而心性,也是从那时开始转变。”
“段家都医不好的伤势,会被别人医好?”
“天下之大,本就卧虎藏龙,何况当时段墨经只有十岁,很多人都认为他心性未定,再加上他后来行事虽然偏激,但也有人认为此人可堪大用。”
“派系斗争,果真无处不在。”讨债儿郎摇了摇头,“那姑娘便是因为看不惯段墨经的行为,方才来去晓晨镇隐居的吗?”
“因为他杀了我的娘亲。”华丹凤说道。
“这……”讨债儿郎一愣,“抱歉,在下疏忽。”
“无事。”华丹凤摆了摆手,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墨风现今如何了,我想先见他一面。”
“也好,我尚有一名好友在别处处理事情,我们约定好了,待他事情了结后便会前来寻我,到时我们便带你去见墨风。”
“这……”
“倘若姑娘害怕孤男寡女受人非议,在下也可先行离开,待寻得好友之时,再来通知姑娘。”
“唉。”华丹凤叹了口气,“江湖中人,哪里有如此多的规矩,只是最近发生之时太多,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
“确实,近期发生之时,件件皆是匪夷所思,但也不必因此过分担忧,天色不早,姑娘便现行休息吧,若这几日还有别人前来骚扰,在下也可应付一二。“
“但……”华丹凤看着内室,此地只有一张床榻。
“哈,姑娘请看。”
讨债儿郎哈哈一笑,纵身一跃,只听得两声轻响,人已在房梁之上。
“姑娘,还望相接两根绳子。”
华丹凤递过绳子,讨债儿郎将绳子搭成两个绳结,在房梁上系牢,再找了一张床单铺上,做了一张吊床出来。
“姑娘,可放心了?”忙完这一切,讨债儿郎说道。
“嗯。”华丹凤点点头,竟是一句话未说,走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