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笼罩全身，这个幕后黑手距离赵铭玉不到一米远，却不敢贸然出手。
赵铭玉也不着急，背着手站在火光中心，冷笑着说：“你连脸都不敢露，说明你可能长得特别丑。其实你这样藏头露尾也没啥用，只要我想，随时能破了你的护身烟障。”
“你知道这烟障？”对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飘忽，但可以听出是女人。
“呦嗬，啧啧啧……还是个女的。”赵铭玉咂着嘴说，“你也不用太意外，我是茅山传人，正克你们鬼巫。说真的，叫你一声鬼巫是抬举你，你这个级别，可能连鬼巫的门槛都摸不到，顶多算是鬼巫崇拜者。人类啊，即使修炼阴鬼邪术，本质上还是人类。”
“你的话还挺多。”黑影冷声说，“可惜你猜错了，我可不是人类！”话音刚落，黑影散作一片浓烟，在空中漂浮着，从四面八方向赵铭玉扑过去。
赵铭玉嘴角微微上扬，完全没把对方当回事，黑烟扑来的瞬间，他猛地把木剑扔了出去。木剑穿透层层黑烟，打在了烟雾最中心的位置。一声痛苦的喊叫声传来，所有烟雾迅速收缩，恢复成刚才的葫芦形。
“原来是魂魄离体。”赵铭玉不屑地说，“不得不说，这是你最大的失败。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些人最拿手的就是对付鬼魂。今天这步棋，你可是走错了。”
“多谢提醒！”烟雾瞬间化为虚无。
赵铭玉有些不知所措，挠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刚才好像话太多了。又一琢磨，不太对啊，这个黑影是怎么逃走的？他抬起头，看到前面的窗户，恍然大悟，那为什么开始她不走窗户呢？
只有一种可能：她在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赵铭玉急忙追了出去。
……
韩子龙推开高二五班的门，把杨杰扶进去放在椅子上。
那个女生默默地蹲在角落，用膝盖挡着脸，尽可能地和他们拉开距离。
杨老师大口喘着粗气，看向黑暗的墙角，低声说：“王琦，你在那里吗？”
“杨老师！”女生细小如蚊的声音传过来。
“你认识教高中语文的钱老师吗？”杨老师寻问。
王琦茫然地摇了摇头，小声嘟囔说：“不认识。”
杨老师又问：“还记得前几天你画的那幅画吗？穿白衣服的女人挂在绳子上的那一幅。”
韩子龙听到这里，着实摸不着头脑，杨杰连医院都不去，玩命要来这间教室，难道就为了和这个叫王琦的女鬼聊天？
王琦“嗯”了一声。
“当时，画那幅画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杨杰继续问。
王琦没有出声，似乎在思考。
半分钟后，王琦那边传来挠头的声音，她很慌乱地在长发中抓挠着，幽幽地说：“我好像……不记得了。”
杨杰追问：“你确定那幅画是你画的？”
“你这么一说……”王琦思索着，“好像真不是耶。但是，那里的画只有我在画啊，我每次想画新的时候，就会把原来的擦掉。”
韩子龙终于听出了关键，有一幅画不是王琦画的。
如果那幅“少女上吊图”不是王琦所画，为什么钱老师会吊死在孙小梅的宿舍？刚才杨杰问王琦认不认识钱老师，她说不认识。这样一来，就不是熟人，她就没法预测到钱老师的死亡。
韩子龙对杨杰说：“说真的，我有点凌乱。就算王琦不认识钱老师，可他认识孙小梅啊，说不定画的是孙小梅。本来死的是孙小梅，钱老师只是误打误撞替死而已。”
杨杰摆了摆手：“你不了解王琦，她的鬼魂能力是预知最终结果。不论谁替谁死，她所看到的，是最终死的那个人。何况，根本不存在替死一说，四符催魂的目标就是钱老师。”
“可是凶手伪造这幅画的目的什么？”韩子龙依然不解。
“还没明白吗？”杨杰苦笑道，“我们可是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啊！”
韩子龙赫然一惊。
……
赵铭玉在三楼转了好几圈，挨个教室查看，并没看到什么异常的人或烟雾。
他想了想，决定去高二五班和韩子龙汇合。
刚走下楼梯，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高空通道那边传来。
赵铭玉躲在转角处，探出半个脑袋查看，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有人吗？”对方轻轻喊了一声，在空荡的环境中产生数道回音。可能是被自己的回音吓到，这人小心地往墙边靠了靠，双手交叉摩挲着手臂，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向后看，又不敢转头。
这女人胆子这么小。
赵铭玉无奈地撇了撇嘴，走过去喊道：“孙老师？”
孙小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颤抖了一下，看到对面站着个穿奇怪长袍的人，不敢贸然靠近，小心地问：“你你你……你是什么玩意儿。”
“我是什么玩意儿？”赵铭玉脸色一沉，“你看清楚，我是人！”
孙小梅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赵铭玉身边，焦急地说：“杨老师呢？刚才他给我打电话，声音很虚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铭玉心说，这二人到底什么关系？白天有说有笑，晚上又深夜赶来。这女人难道一点都不在乎男友的死吗？
“跟我来吧！”赵铭玉转身，往高二五班走去。
孙小梅步履轻缓地在后面跟着，嘴角微动，暗藏一抹冷笑。
……
高二五班教室内，杨杰剧烈咳嗽起来，突出一口黑血，脸色逐渐变为青绿。
韩子龙盯着杨杰手臂上的伤口，问道：“你到底受了什么伤？”
“是毒！”杨杰有气无力地说，“刀上有蛇毒，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我中毒昏迷之后，她肯定又给我注射了尸毒，或者其他可以让我尸变的东西。”
“尸变？”韩子龙大吃一惊，忙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
“活是活不成了。”杨杰无奈地说，“你能做的，就是在我变成尸傀之前，干掉我，然后把我尸体烧掉。”
韩子龙满心失落，难道就让他这样死吗？还有很多话没问呢！
“小伙子，相逢就是缘分。”杨杰低声说，“我不让你卷入这件事，本以为我能搞定，现在看来，后续还是得拜托你了。”说着，他指了指前方地上的褐色皮包，那是韩子龙的，“把你包里的匕首给我用一下。”
之前在棉纺厂家属院捉宅煞时，杨杰见过韩子龙的匕首和皮包。
韩子龙不明所以，把匕首递给他。
突然，杨杰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腹中，鲜血瞬间流出。
他咬着牙，忍着疼痛，手却没停，用力向右侧一划，整个腹部被开了个口子。
韩子龙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惊住了，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