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皇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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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横空出世

皇宫大内自古便是群臣的禁地,号称禁中。然而对于实力为丑巫的大将军吕赦简来说,入宫如履平地。

此时,他拜在郑旦宫偏殿贾昭仪住处,一脸坏笑。殿内之人早被贾昭仪并退。如今只有他们两人。

“大将军好雅致,深夜来到小女寝宫,不知有何贵干?”贾昭仪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到。

“当然是向昭仪娘娘来表忠心来了。”

“小女知道你与松江郡王一向不和。两月之前,今上诸子皆死。若是有个好歹,这王位就落在了松江王的头上。这对于吴国第一的大将军来说自是不能容忍的,怎么办呀?”言罢,贾昭仪开始拨弄起自己的手指了。

“当然是寄望于娘娘腹中能出贵子了。”

“哼,别提了。那个玄至皇帝如今外强中干,昨日临幸小女时,不过是匆匆地交差,这货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那么就让小人代劳吧。”说完吕赦简便过去横抱起贾昭仪,望榻边走去。

良久,贾昭仪依偎在吕赦简的怀中,一脸幸福道:“将军,估计此番妾身定能怀上你的孩子。”

吕赦简用食指轻点贾昭仪的朱唇,道:“唉,是今上的龙子。”

两人相视一笑。

六月,刚出梅,空气中渐渐散去潮气,炎热成了这天地中的主旋律。窗外,蝉鸣聒噪,梧桐立得笔直,树叶不曾有一丝的抖动。

此时,那凤凰儿突然觉得腹部不适,忙唤翠儿。翠儿将凤凰儿扶至床上,便去寻找稳婆。

等到稳婆过来时,凤凰儿已经痛得大声喊叫起来。

忽而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在九霄之上,龙吟阵阵。

在亿万里之遥的海岛之上,岛上仙气氤氲,四周充溢着灵气。道音滚滚,众生俯首。

岛的中央为大湖,大湖中央为一莲台。莲台中央坐一老者。老者似是在打瞌睡,不停地点着脑袋,嘴里嘟囔着:“此地本当唤本州,而今却名方丈山;本当占地三十五万顷,而今只有十万顷。本当生于西风东渐,国门渐开时,却逢大宋飘摇日。本是天命皇曾孙,不想未曾志学先亡国。应有金乌海上啼,如今竟全化灵兽。北方巨熊未奋蹄,万里草原不归夏。一切异端出祥兴,自此道渺天命深。当唱一道偈。”

大宋帝孙今法宗,道术高妙习玄功。

尔来虚度两古稀,身居方丈心宇中。

莲开并蒂诸龙戏,有凤来朝万鸟拥。

抬首遨游大日前,俯与阎罗品瑶琼。

宣法之时众生跪,鬼神闻得露惊容。

皇建有极道无极,十方玄门将为空。

苍生自有苍生命,踏入山门前尘终。

老者正是东酃道人。此时吟唱完毕,双目微阖,一脸逍遥自得。突然,他两眼怒睁,望着远方,眸中射出玄光。后有收回,复闭上双眼,掐指一算,便化作一道闪电,向西南方向迸去。

等到东酃来到姑苏郊外之时,发现此地红光漫天,百姓惊恐,便挥袖设下结界,掩住天机。众黔首见天朗气清,以为方才不过是幻觉,很快便恢复往日热闹。东酃只身来到竹屋里,此时凤凰儿已生机尽失,而稳婆与翠儿也已昏死过去。

“血夜现,天巫出;四兽主,众生王。”东酃用食指轻点凤凰儿眉心,为她灌输生机。良久终于听到婴孩的哭声。东酃抱起新生婴儿,只见他眼泛极深的橙火,仿若就要变为红色,不禁微笑起来:“这世上还真是不公平,有的人修炼一辈子,可能就只能达到申巫之境,而有的人却一出生就有接近子巫的水平。你不该到这世上来。上一次的天巫诞生于近三百年前,一出生便是顶级寅巫。族中老宿为其占卜,其父为火,其母为木,为令其四力匀和,故名之曰淦。孰料此子既长,竟迷恋起儒学,不顾族人反对,改了名字,还放弃修行,终为天弃。汝外祖母为赵宋血胤,母系属火。至于你的父系嘛……”

东酃掐指一算,又道:“你父系属金。你之名当为沐。”

言罢便在其背上刻了一个金色的沐字。毕了,东酃用符水在其身上几不可察地写了个封字。

“此字当封印汝法力二十载。”言罢,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待的稳婆悠悠醒转,发现翠儿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凤凰儿,怀中还抱着一个入睡的婴孩。她面无血色,生命力正在不停地流失、殆尽。稳婆道:“夫人此次生产凶险异常,如今估计已是油尽灯枯,索性诞下血脉,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说着竟欲抹泪。

“你给我出去!”翠儿怒道。

“那接引费如何……”稳婆表情扭曲,还是腆着脸皮说道。

“滚!”翠儿扔了稳婆一锭银子。稳婆捡起银两,脸上立马绽开一朵大菊花,“哎,哎”地唤着离开了小木屋。

此时凤凰儿悠悠醒来,面色苍白,已是回光返照时光,喃喃地说道:“给我看看孩子。”

翠儿递过婴儿,道:“小姐,这孩子身上有个沐字。和先贤叔虞、季友一般,将来定不是凡人呢。”

凤凰儿看着孩子,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这孩子就叫李沐。”

“李沐?”

“就和我的初恋一般,希望他以后也能出落得如他一般俊逸。”

“若是当年及笄之年,我就和他走,也就不会遭遇那诸般坎坷了。”

“想来那年遇到他,却又离开他便是我一世的苦果。”

两行清泪滑过她的面庞,她竟哀绝而死。

“小姐!”一声悲鸣恸彻天地。

居一日,翠儿埋葬了凤凰儿并在她的坟前发誓好生照料李沐。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湿透翠儿的秀发,脸颊,衣衫,却坚毅了她的目光,狐尾也立得笔直。

昨日的异相虽隐瞒了百姓,却逃脱不了吴国大祭司的眼睛。他算的始终是昨天天公作美,万里无云。仿佛是有人遮掩了天机,混淆了视听。但是此人法力过于过于高强,自己竟无法算的真切,只好作罢。

玄至二年三月十二日拂晓,太阳尚未爬上山坡,金光透过山梁将云朵染成鎏金色,滚滚祥云如四方臣民一般朝谒着那山梁。越近颜色越为绚丽,望天际渐次变为天灰色。此时,玄至皇帝在郑旦宫中迎来了他第四个儿子,纪一清。

玄至帝心怀紧张,高坐在郑旦宫主座上。不久时,一位楚巫一样的人走进殿中,拜谒天子。玄至帝忙起身,走到那楚巫面前,扶起他,问道:“大祭司如何看待这个小儿?”

“公子生而申巫下,天资为戊上。未来最次在卯,穷极在丑上。”

“丑上?那么说还不如我那不成器的侄子?”

“松江王世子穷极在子下。此乃有大造化者才能抵达。”

“可是朕的三皇儿纪一滇可是可以成为子中大巫的。”

“此乃天命所钟,人力不可及。当年帝昺生而天巫,乃是有近丑巫造化。若无大国师的辅弼,那么他将如道君皇帝一般终日碌碌。在国师施展宇极命世大挪移之术后,帝昺来到今世如鱼得水,不到二十岁便成为子上大巫,逐旱魃、驱魍魉、召应龙,访烛九阴,与四神兽定立盟约。祥兴三十年,中原大治。大贯三十年,四海清宴。然而同是天巫的大治皇帝却止步于寅上。可见天赋并不能代表成就。公子如今出生,已有申巫水准,份属玄级。虽不及公子渐地级末的天赐之力。但若是后天加以认真修行,而公子渐怠于练习的话,成就应在他之上。”

“只怕若是这样大吴也是要亡了。吴国本来武力就不盛,邻国觊觎我久矣。若是再陷害王室子弟,我大吴就只能等待鹿台之祸了。”

“主上圣明!”

“不过清儿乃是皇嫡子,理应享受大吴最好的资源。朕希望大祭司能够明白。”

大祭司有些诧异地望着玄至帝,道:“老臣明白。”

上京城松江郡王府中,松江王一拳打在门梁上,眼中露出愤恨之色,道:“真是祸害遗千年。渐儿,从此以后,你要学会藏拙!”

“父王,这是为何?”

“你之天资本就胜过那小儿,若是一直压着他,我恐怕你的伯父会对你不利。”

“伯父近来待孩儿一向亲厚,又怎会对孩儿不利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伯父诸子皆死,想让你承祧宗嗣,自然待你亲厚。如今他有了亲儿,自是要为他亲儿铺路。总之,你听为父的,绝对不会对你有害处。”

“是,父王。”公子渐眼中闪过一抹靛火,紧咬牙关。

听闻这话,松江王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嘱咐纪一渐莫要荒废了功法,才让他离开。

在数条街之隔的大将军府上,吕赦简一脸沉思,

“生而申巫,当年我可是生而未巫的,看来这苗女血脉不纯,竟拖累了老子。”

“若是今番助得那苗女之子登上帝位,那老子岂不是可以成为太上皇了吗?”想到这里,吕赦简竟然颇为自得起来。手里把玩着玉饕餮,表情愈发柔和起来。

第二天,吴廷便昭告天下,说:“王室嫡长子已拜大祭司为师。”

甫一听说这一消息,松江王吐出一口老血,心中大骂玄至帝不要脸,却也无可奈何。只恨当初宣武帝在位时应该好好和他争一争。说不定现在坐在那望胥宫中的就是自己了。

吴宫有五大正殿:一是望胥宫,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又称大殿、主殿;二是寿梦宫,天子居住之所;三是郑旦宫,后妃所居;四是阖闾宫,太子所居;五是季子宫,未成年王子王女所居。

此时玄至帝已让皇子清居住于阖闾宫,贾昭仪随往。此举使众臣会意,纷纷递上折子,请求立皇子清为太子。

玄至帝却在此时说要等皇子清成年,考察其德行,量化其实力,再行立储,又赢得朝野一片赞扬声。

此后数年,玄至帝专心文教,吴国文风日盛,倒也成为这乱世中的一方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