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场面难以控制。
展昭把苏祁扯回来,看着她已经哭了出来,拍着她让她冷静下来:“什么都没有弄清楚的时候,先不要着急。”
“我着急?这五年来,我根本不能想起关于之前的一切。你知道我是怎样生活的吗?看见你们和世界都有理所当然的联系,我却好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这是什么感觉?”苏祁根本不能控制住因为悲痛而颤抖的声音,眼泪不断地流下,看上去惹人心疼。
展昭抱住她,安抚她:“先不要哭,冷静一下,好吗?”她靠在展昭的肩上继续哭,哭得越来越大声。
洛喜从她的话中知道她失忆了,让身边的人都退下。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装,微笑起来,走到苏祁面前拍拍她说:“你和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十分相像。”
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洛喜,停下了哭泣,她走到洛喜身边,小心地说:“对不起,我太想要一个明了的过去了,所以有些激动。”
“看得出来这些年你饱受煎熬。”
“您能跟我说一下,您认识我吗?”苏祁真诚地看着她,渴望一个答案。
“我并不认识你。”
“那您刚才把我当成了谁?求求你,哪怕你告诉我一点点细节也行。”
洛喜看着远方的天空沉默了一下,仿佛在打算着什么。她舒了一口气,和苏祁说:“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两人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在袅袅香气中开始了往事的描绘。
“你,和我弟妹长得很像。”
“您刚才是把我当成了你的弟妹吗?”
“孩子,我刚才,是把你想成了我的侄女?”
“侄女?”
“事情是这样的。”洛喜开始讲起一切。
十年前,我的侄女洛楹楹被人绑架了。对方的语气十分吓人,说三个小时里面见不到赎金,马上让我们后悔一辈子。我们都劝阻我弟弟洛志冷静一些,楹楹放学了晚一点回来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弟弟当时就慌了,他不顾一切拿上赎金去找绑匪。可是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绑匪却说,他们已经把我的侄女卖掉了。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弟弟。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楹楹去了哪里,遭受了什么,说不定,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绑架。
后来,他们抓住了我弟弟去威胁我爸爸,我爸爸着急之下,再次递交了一份赎金。弟弟是回来了,但是我们一直找到了半夜,也没有见到楹楹回来。
弟弟从此天南地北寻找楹楹,十年了,没有在家里呆过多久。就连不久前父亲去世,他也没有出现过。
洛喜深情而流利地娓娓道来,故事讲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再次感叹:“你和楹楹的妈妈长得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孩子,如果你相信我,给我两天时间,做一个亲子鉴定吧。”
苏祁听了这些事情,仿佛陷入了一个纠缠不清的漩涡,她渴望亲人,所以本能地认为自己就是消失的洛楹楹。
她终于提起:“如果我是洛楹楹,洛志就是我的爸爸。”
洛喜陷入阴沉,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来认领的那具尸体,就是洛志。”
苏祁听了仿佛整个天都塌了,眼泪又流出来,无助地抽泣起来。
“在真相出来之前,我们还是先等待吧。”话是这么说,可是苏祁意境无法冷静。她勉强忍住哭声,起身跑了出去。
她一边跑,一边哭,拿出手机打给靳红。
“喂?”靳红接通了电话。
苏祁难过地在一条小巷子里靠着墙脚蹲了下来。
“苏祁?”靳红继续问,却听到听筒背后传来抽泣地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她开始有些慌张。
“红姐……我,我可能找到家人了。”苏祁感觉胸口一阵抽痛,努力把话说清楚。
“找到家人了吗?”
“嗯,红红,我不敢相信。如果这是真的。如果,如果……”她抽动着,开始放肆地抽噎,“如果这是真的,爸爸……”
“你别急,慢慢说,不要激动。”
“爸爸。爸爸就是西山的那个尸体。”她痛哭起来,不知道吃了多少眼泪。痛苦地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哭到喘不上气。
手机没有了电,关机了。
苏祁也不想管,把手机扔在一边,坐下来看着对面的墙,一动不动。
“苏祁!苏祁!”她听见展昭在叫他,但是不为所动。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展昭找到了她。认认真真看着她憔悴地发呆。
“可以了吗?”他在苏祁面前蹲下。
苏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不然,先吃点东西,再哭下半场?”
苏祁一把推开了他,自己捡起手机站了起来,总算露出了笑脸。
“别管我了,李单那里怎么样了?”
“洛喜已经带人走了。”回答完后,展昭看着苏祁仍然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试探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件事情,我不好说起。给我一点时间。”苏祁全然冷静下来了。
“好,放平心态。还想去看神棍吗?”
“去,一定要去。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李单绝对不是一个善意的角色。”苏祁镇定地说。
他们刚刚走到李单家门口,洛喜的两个手下就上前传话:“苏小姐,洛总让我们来找你。”
“我还是不去了。”她拔下几根头发交给他们,继续说,“她要这个也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识趣地拿下头发,快速离去。
展昭看到这一幕,也就猜着了个大概。
“去吃饭。”苏祁拉走了展昭。
那两个人匆匆离去,拿着苏祁的头发来到了洛喜的车前,洛喜摇下车窗。
“洛总。头发已经拿到了。尸体的样本也已经拿到了。至于您的……”
洛喜冷冷地说:“我亲自去,看看这个结果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两人唯唯诺诺应了声,准备离去。
“等等!”洛喜又叫住了他们,“记住,还是十年前那一家,不要出什么纰漏。”
“是。”
洛家就这样,来了,又走了。李单工作室前发生的纠纷,全部留在了今天的报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