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且说在东海之滨,有间神密的大院,外貌很普通,与一般的民房没两样,里面却是装潢得富丽堂皇。
在大厅的头把交椅上坐着的,是个外表干瘦的年轻人,他,就是柳生家族的嫡系传人柳青,也来到了大陆。
此时的他正一脸怒气,看着两排站着的二十余人道:“你们说,他们四个人是不是死在少林了?”
站他身边的一个中年人道:“已经将近一个月,他们至今仍没有回来,我看八成是...”
说话之人是柳生家族智囊团的一员,是来做军师的,叫木村信。
“八成?”柳青冷笑道:“木村君倒不如直说十成,所派出的这四个忍者,名列我柳生系十大高手,他们都敌不过那群和尚?”
“可能是咱们低估了,”木村信轻叹道:“据说嵩山少林寺自古以来就高手如云,咱们所能算到的仅仅是方丈宏远大师与他的师弟武功尚可,只怕是另有高手隐于寺内。”
柳青疑惑地问:“只是他们又如何能破解得了忍术的暗算?莫非果真有奇人武功远在他们之上?”
木村信说道:“华夏大陆,真正的高手都喜欢深藏不露,这是个可怕的国度,可怕就在于你永远都算不到究竟他们隐在哪里,武功又究竟如何。”
“照你这么说,”柳青再次冷笑:“我柳生家族来这里岂不是自讨没趣?”
木村信低头不语。
柳青又道:“嵩山少林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咱们此番到来的任务就是先击败少林寺,再称霸武林,叫天下英雄臣服,所以少林寺无论如何都得先攻取!”
这话说得那两排站着人东瀛忍者纷纷点头,他们有着同样的野心,他们都表示赞同。
柳青忽地问道:“那个自称是扶桑第一剑客的高桥次郎此前不是也去过少林么?他是不是也败了?现在哪里?”
木村信道:“据说他是败给了方丈宏远大师,至于现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柳青叹道:“这人向来以武者自居,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清高得令人觉得可笑。”
“不过他的剑术确实高明,”木村信道:“如果他归到咱们旗下就好了。”
“这可能吗?”柳青说道:“他是武者,来此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他的父亲报仇,而咱们是霸者,武者与霸者是完全两类人。”
木村信浅笑道:“他在咱们扶桑或许可以成为真正的武者,可来到中原却未必...”
柳青奇怪地问:“木村君为何这般说话?这可不是咱们大东瀛武士该说的!”
木村信道:“中原武林向来讲究内外兼修,他们对真正武者的定义是德才兼备,所以他们的武者又称作大侠,而高桥君他浑身上下都杀气毕露,这在中原是很危险的!”
“不说他了,”柳青叹道:“咱们只管完成咱们的任务,过几天我亲自带队,大家都去嵩山少林寺探个究竟,看看他们到底藏有多少高手!”
“三十多人都去?”木村信奇怪地问:“倾巢而出?”
“当然!”柳青冷冷地说:“我就想知道那里的高手究竟是长什么样的,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这柳青深得柳生家族的真传,他对自己的忍术很有信心,再说有三十多忍者一起同去,少林寺就算再强,又能抵挡得住么?
(2)
高桥次郎自那天败给宏远大师,他右臂的经脉果然被震断,强忍者剧痛下山,手中的长剑便再也无法拿住,呛然落到地上!
他自知右臂已废,已经无法再使剑,不由暗暗叹息。
从来他都是以右手练剑的,现在的右手却竟然连剑都握不住了,这不就成废人了么?
好在少林寺没有追下山来,他赶紧用左手将剑从地上捡起,便在几十里外的一个偏郊旅店住下,先好好疗养伤痛。
半个月过去,右臂虽然无力却已不痛,只是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才好,不能用剑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可又能如何呢?
他想回扶桑,又怕被国内武界笑话,他想再去嵩山少林挑战,可是,他却拿什么去挑战呢?
他看了看唯一能用的左手,忽地眼睛一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虽然,他从来未用左手练过剑法,但只要这剑法仍在心里,不是也可以练么?
只要刻苦,只要努力,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再过半个月,高桥次郎的心情慢慢平复,于是他离开了那旅店,他已决心去找个深山野林,去苦练左手剑。
他自小失去父亲,早已不怕吃苦,深山野林不算什么,他倒觉得越是偏僻越好,越有利于他练习剑法,重新开始。
这一天,他来到一个渡口,过得这条大江,便是一座高山,正是他想去的地方。
江边刚好有只小船,船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在高声唱歌,他知道,这个必定就是这船的主人,是个梢公。
高桥次郎走近船边,那男子忽地停住歌唱,盯着他问道:“客官可是需要摆渡么?”
高桥说道:“是的。”
男子笑道:“听客官口音好像不是中原人士吧?”
“你说的对,”高桥答道:“我想过江。”
“好,好!”那男子连忙道:“这么宽的大江,得付一两银子,不知客官有么?”
高桥淡然道:“我给你双倍。”
男子不觉眼睛一亮,再看看他腰间挂着的那柄剑,笑道:“这买卖合算,终于遇见了阔气的主顾,那客官就请上般吧!”
高桥次郎于是纵身一跃便站到了船上,男子又笑了,他说:“客官真是个武林高手,你且站稳喽!”说罢用长杆往岸上使劲一点,船便飞也似的离开江边,直向对岸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