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学院里招入大批新生,学院里师辈们忙开了锅,苏离的同窗生里插入了一名新生,宁回也破格,免费招读。
新生叫十方风口,同窗里,没人听过这个姓氏,都很新奇,十方独对宁回起兴趣,说是听闻天才工程师而来。
十方运能很强,这方面,既然能和宇文不相上下。
自十方来后,宇文以前保留的实力再无保留。运动场上,宇文和十方遥遥领先其他人一圈一圈,势要一争长短。
这日,蹴鞠赛,学堂里学子皆去了运动场上,场上宁回找不到苏离,去询问红绣,红绣说苏离有一张纸条传达。
宁回打开纸条,上面是苏离的字迹:一个人来学堂里。
学堂里四下无人,宁回进来,不见有人,门突然向后重重的关上,从阴影里,十方慢慢走出来。
宁回一下子明白过来,宁回目视沿墙去找,在十方背后的讲桌后面,苏离昏睡靠在木桌后。
运动场上,蹴鞠赛正进行到末尾,双方队伍的体力渐渐见底。
衣裳随着红绣在场边呐威助气,闻着空气里有什么异味,停下来嗅嗅:“小姐,什么味啊?”
红绣听了疑惑,也停下来,果真闻到些什么焦味,四处去看,惊愕的指着一处:“着火,学堂着火了!学堂失火了!”
学堂失火,比赛紧急中止,所有人都往学堂赶去。
上官在学堂外着急的踱步,火势越来越大,水势太小,怎么也压不下。上官心里知道苏离和宁回也在里面,一咬牙就要冲进去,司徒上前拉住,身上穿的比赛服已经被汗水侵湿:“你想去送死吗!”
“放开,阿离和小回还在里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留在火场里!”
“什么!他们怎么会...等等,宇文,你要干什么!别进去!”
宇文锋将一整桶水从头淋下,夺过一件披风沉浸桶里,盖在头上,冲进火场。
浓烟越冒越大,里面一根根木柱倒塌的声音,一个身影从火海里冲出,宇文满脸黑炭的把湿披风包着的人放下,自己也昏迷过去。
三日后,苏离醒来,已在自家府邸。
大夫告诉苏离,火场一劫,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苏离可能会出现灾害妄想和记忆重失。
苏离坚称自己没事,称宁回被人绑走,绑走他的人是学院新入的学生十方,放火的人也是十方。
苏父苏母面面相视,安慰苏离道,在火场里留下了两具焦尸,宁回并没有被十方带走,而是和十方一起死在了火场里。
苏离不信,坚称亲眼看到了宁回被带走,无论怎么说,苏父苏母也不愿寻人。
“小离啊,别伤心了,明天妈带你去再找一个,你喜欢孩子,别说一个,十个宁回,妈给你带百个,千个,只要你喜欢,要多少个宁回,都给你找来。”
苏离突然安静下来,眼神变的无比的冷漠,穿着单薄的病装,周身散发着宛若修罗的寒气:“这世上,只有一个苏离,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宁回。”
苏离回到房里,思绪混乱,虽然一开始很坚定,但渐渐的,连自己都开始不确定,这也是苏离最害怕的。
隔日清早,苏离换上简装,偷偷从院后的墙角翻出去,她知道前院已经安排了人,一段时间里家里人不会让她出门。
苏离来到学堂,学堂正因为火事关办一周。
苏离又找到城中上官府上,碰上衣裳,衣裳进府通传,旬后出来,说小姐不在府上。
苏离独自走在街上,思索下一个去处,路边小巷里扔出一块石子,苏离回头去看,是红绣。
苏离尾随红绣,一路穿过巷子,进到一栋老屋里,屋里还有一人,宇文。
一进屋,红绣扑上来抱住苏离,喜极而泣。苏离好安抚红绣,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那时侯是宇文冲进去火场救你。你有什么就问他吧。”红绣安静下来,知是苏离心思,打开话头。
苏离上前来,开口问道:“宇文,我想知道,那时在火场里,你看到的所有事。”
宇文并不惊讶,条理有序的叙述:“我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个人倒在边上...”
“等等,你是说你只看到我一个人,可回和十方明明...”
“就是这里。奇就奇在这里,当时我进去的时候只有你一人,红绣说里面至少两个人,所以我带你离开前,四下搜寻过,并不见一人。之后带你出来后,我也昏迷过去,醒来时却听到说在火场里搜出了两具焦尸...”
苏离陷入了沉思,那时候的事,苏离记得不清,甚至浑浊,唯一清晰的,是十方带走宁回的那一幕。
“你不想知道你那时候倒在火场里是什么状态?”
“什么?”
“当时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双眼凝泄,直视前方,身体瘫软,但嘴唇在颤动,似是能听到我说话。这是中了软筋散,而且不是一般的软筋散。”
苏离一下抓到话的重点:“你知道是谁带走的回?”
宇文摇摇头:“软筋散在上等药师手上,本就不是多复杂的配方,要改进并不是难事,这点我叔叔也能做到,只是你中的软筋散,让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却能听闻周间事,不盲目视。这种配方,我至今未有所闻。”
苏离吸收了一下,开始思索起来:“宇文,你的家不在江东,学院停学了,你却没有回去,只是为在这里告诉我这些?”
“并不是我的意思,有人在你之前找到了我,询问了和你一样的问题,然后要我留在这里等你来,回答你的疑惑。这个人你也认识,可以猜猜。”
苏离摇摇头,一下点醒,脱口而出:“千里老师!”
是了,以宇文的性情,学院里能叫动他的,并一句话让他乖乖待在这城里这些天的,怕是院长说话都不管用,只能是千里老师才劝的动这尊大佛。
宇文点点头:“千里老师已经离开学院了,就在问完后,去学院辞了行,现在不知所向。”
离开院屋,和二人辞过,苏离低头走在大街上,面前的光被一片阴影遮挡住,苏离不悦的抬起头惊道:“苏伯!”
面前,小胡子的男人曲腰谦恭的说:“小姐,请随我们回去。”
苏离皱眉,这么快就被找到了,抬头看看,原来天色已经不知不觉近傍晚了。
夜里,雨幕渐渐浅声,苏离屋里不敢点灯,怕惊了看院的人。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丑时。
苏离系好包囊,穿上雨梭,轻车熟路从院墙翻出去,一路来到郊外。
白骨洞庭,洞内石壁上一路刻纹着不知名的图文。
在洞窟尽头石壁上,纹划一整幅红漆图案,似祭祀。在石壁前一座石台上,石台面刻五行图,在五行角上漂浮着五个不足手掌大的人婴,发着淡淡的赤、青、蓝、黄、金五色芒光。
苏离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五年不见了、我的孩子们....”
一处青绿辽阔的草地上,一匹异常白俊的马。
千里向白马走来,抚摸白马的侧面,白马亲昵的蹭腻千里,千里翻身上马,远驰而去,一骑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