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城街头,无言、石顿正闲散街头。
“等一下、等一下。”一小厮模样人,小跑上来阻道。
两人停下,不解看着面前人。
小厮只跑了几步路,已经半弯腰扶着喘气,一会起身道:“看二位一身江湖人打扮,不似本地人,是来参加今年的英雄会吧!”
石顿还没理解,无言十分自然的点点头。
“我就知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小厮略兴奋道,“看你们是第一次参加英雄会,可知道英雄会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必须要有熟人带路才能进去。”
“还有这般讲究?”无言带有探究的口吻道。
“怎么,你不信?”小厮皱眉,不悦道,“平日别人进去都要三银,看我的面子才只收一银。”
“怎么?还收费?”石顿上前问道。
小厮吓到,向后退了一步。无言不言,探出五两递给小厮:“这里够吗?”
小厮收过银子,心满意足的颠颠,甩个手,示意跟他来。
武林盟自来有两大盛事,一是武林大会,只向各门各派、武林名宿、名门望族发邀请函的正式武林会,一般只在武林突发大事,或推选新一任武林盟主时才举办。
另一盛事则是由武林盟发起,召集天下散仕游侠,同聚一堂,互相结识的非正式集会,又叫英雄会。
英雄会的地点,在城边沿的一座八方酒楼。
远远的,已经能听到嚣喧不止的人声。小厮双手负于背后,昂首挺胸,大跨步踏入酒楼,门卫看了一眼,不解疑惑,却也没阻止。
无言和石顿跟进去,突然听到人群里一阵沸腾,只见一个大汉从人顶上飞过,从酒楼里一头落到另一头。
在大汉飞出去的地方,一粗眉和尚,横眉厉目,着一身黄僧袍,旷声大笑。
“和尚,那人跟你什么冤仇,要下此重手?”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是听得他说,打遍五湖四海未逢敌手,和尚便想着掂掂他斤两,没想这一掂,还当真是轻。”
“花和尚,因寻因滋事、贪食酒肉被逐出佛门,在江湖上闯荡。”小厮凑到两人身边,又看向阁楼楼道上,刚刚问话得女子,和她身旁几人,“龙虎镖局,四小姐赵馨,少当家赵祥云,分局总镖师包平安。”
“你这样的,也能叫和尚?”阴影里走出一妇人,妆容粉面,浓淡总相宜,手里一支烟杵,随意搭在肩上,不失情调。
“蝎美人,谢夫人,水榭山庄庄主夫人。”小厮道。回头,发现石顿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了?”
“你知道很多?”
“哼,江湖上的小道消息,问我叶培,绝不会错。”小厮叶培拍拍胸脯,底气十足的补充道,“但有我说错的,没有我说不出来的!”
无言也无言以对,叶培这一句话,把小道消息的精髓都言尽了。
“砰!”几人看过去,花和尚不知被说中了什么,正满脸通红,恼怒的盯着柱边的谢夫人。在柱子上还留有刚刚打碎茶杯溅留下的水渍。
“臭和尚,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对一个妇人家动手!”赵馨怒喝道。
“小娃娃懂什么,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能认得什么是非。和尚我出来闯江湖的时候,你们几个还在娘胎里备着呢!”
“气死我了,今天姑奶奶非把你牙拔了不可!”
赵馨说着就要出去,赵祥云上来拦住:“刚刚那人被打飞出去的力道,那和尚内劲在你之上,你和他打讨不着好...让我去教训他吧。”
“恐怕今天,你是没机会了。”包平安望着下面道。
一青年男子走上来,蓬头垢面,一身紧衣麻布,白绷布从手掌缠至手腕,绕满半只手臂。
男子将肩上的布包随手丢到一旁,开始做拉身运动。
“怎么?你也要帮那女人出头?”花和尚问道。
男子回头看了看,转回来道:“我和那人不熟,只你刚刚打飞的那人...”男子指了指一旁碎渣的桌椅,“把我一天的饭打翻了。现在,你要道个歉,我考虑不揍你了。”
“哈哈哈、”花和尚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和尚我闯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笑话。你如果吃不起饭,和尚可以请你一顿。”
“不用了,我只要听道歉。”
“和尚这辈子,什么粗话都会说,都说过,就是不会说...道-歉!”
男子停下,站直,双拳并合,拜道:“游侠-打山人,请指教。”
打山人说完,双脚一蹬,极快的突进上去,右拳轰击,瞬间打出雷鸣般的巨响。
花和尚身子向后倒飞出去,砸到墙上。
“这是什么功夫?”
叶培瞪大了眼睛,长大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花和尚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身上有些酸疼。花和尚一跃,重新落回到里面:“这还像点样!”
花和尚不再像开始的只靠蛮力乱打,开始运气,有招式的打斗。
“石顿,以你看,这和尚功夫如何?”无言问道。
石顿看了会,摇摇头:“佛门弟子,习武为强身健体,武僧也更看重根基,讲究站如松,强风不倒,磐如石,大水不移。他打的这套大罗汉拳,下盘不稳,频频松动,日常不常有练习...”
“呸、小和尚。”花和尚从打斗中脱出身来,对着石顿的评论反批道,“学了点皮毛,就敢来胡言乱语,对你花爷爷指手划脚!”
石顿不知被听到了,赶紧停话不语。打山人也停下来,道:“他倒也没说错。”
“什么!你...”
“是不是说错了...”无言从后将石顿推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花和尚已经怒不可掀,就待这一个爆发口。花和尚向石顿奔来,气运全身,以一招罗汉伏虎,将全身内力灌入到双拳上,以破石之逝砸来。
“哇,这一招能和我的打山媲美了。”打山人在一旁兴致旁观着。
石顿身后一群人,四散拥挤的逃离散开,无言泰然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里丝毫不见惊慌。
石顿立地生根,磐足如松,罡气凝护,聚气化实,周身隐现一罩身金钟。
花和尚一击在罩身罡气上,被撞击力倒飞出去,连连退出去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好浑厚的内力!”包平安暗道。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小和尚。
“哈哈哈!好、好功夫!”楼上一人拍掌走下来,“好功夫!好功夫!”
来人一身标直的正装,分衣裤上下,眼上带一只单边眼睛,一看便是个精明人。后边还有一人,脸额宽厚,体满肚圆。
“李开门,这有你什么事!出来碍着别人比斗!”
叶培又凑回来,自说自话介绍道:“李开门,天下银庄铜珠算。梁厚,天下银庄金典当。”
李开门扶了扶那边单框眼镜:“话不是这么说,今日英雄会,重在交识,让武林年轻一辈能结识更多前辈名宿,所谓不打不相识,几位都是武林少一辈中的佼佼者,今后必定大有做为。”
“说的对!”打山人突然打断,插入道,“不打不相识,不打过怎么知道。”
打山人直盯着石顿,眼里斗意浓郁。李开门知道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知怎么就被曲解了。
打山人一步突进,又一招右拳如雷鸣般轰鸣...
“谁敢在英雄会上放肆!”
一道声音在酒楼里回响,两人同时停手。
一股巨大的压力朝石顿袭来,石顿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胁,一道巨大的气化身影靠近,石顿运气凝成金身罩,一道掌印打在金身罩上,金身罩瞬间破碎,石顿向后倒飞出去。
无言大惊,跑过去扶起石顿,怒视着来人。
“盟主!”花和尚吃惊道。
莽生不理会众人,漠邈瞧了地上二人,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拂衣做赶人动作。
无言摇摇头:“走吧,石顿兄,这里似不欢迎我们。”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无言已经扶着石顿往外走去。
“等一下。”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唤声。
打山人赶上来:“刚刚的架没打完,下次再打。”
石顿不理解,打山人突然凑近了,轻声神秘的道:“说起来,我们还算同门。”
说完,人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
酒楼,隔间里,房鹕正咳着瓜子,看被赶出去的两人,一人慌忙跑进来,急急禀报。
“什么!”房鹕拍桌站起,“你说千阳哥哥一个人去了!”
“弟...弟子试着拦过,可是千阳先生将弟..弟子打晕,弟子醒来就赶紧过来。”
房鹕在房里来回踱步。
“教女,要不要弟子带人把千阳先生...”
“闭嘴。”房鹕沉思许久,“你过来,一会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