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跑到街上,躲进一处巷角。白药跟上来,想要拍拍安慰金,金突然转过身,扑到白药怀里,把头深深埋进白药怀里,身体不住的颤抖,已经泣不成声。
金和白药坐到街角,金讲起和金灿的相遇....
金灿作为大歌星,时常会有巡回演唱会,那一次,便到了金所在的镇子。
金本来不是追星族,日常喜书多过喜人。第一次是被同伴半拉半拐带去了演唱会。
在舞台上,金灿忘我的歌唱,舞台下,金完全迷失在金灿的歌声中。
演唱会结束后,金被朋友拉着去后台看将离开的金灿。却被人群挤出去,摔倒路中间。
这时候,是金灿上来,温柔的扶起金问道:“你没事吧?这么可爱的姑娘,是谁忍心这样推倒。若是能在长大一些,真让人忍不住想带回家。”
而这样的话,听在金耳朵里,则成了这样的许诺: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便愿娶你回家。
“那次,我没来得及回答他,他就走了。这一次,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我的答复。可是....原来都只是我一厢情愿...”
“白痴~”那个小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两人前面,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人,“所以说你们追星的,都是没脑子的白痴。”
金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就不自觉的来火,一下伤感被愤怒代过,扑上来不讲道理的咬在男生身上。
金是咬了狠力,直到一丝丝甘甜在口腔里绽放,金才松口,不解的看着男孩
小男孩收回手,一脸嫌恶的看着金:“白痴~”
金稍微好下的心情,又开始着火。白药进来分开两人,金突然想起道:“臭老鼠,你先把白药姐姐的钱包还给她!”
“哼、抱歉,已经花完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白药轻淡的微笑道,“本来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
小男孩惊愕了一下,从来他偷别人东西,都是被当过街老鼠,即使是从万贯家财的富家手里偷走几个铜板,也要遭一顿毒打。可白药钱袋里的何止几文几两。
白药好奇问道:“钱我也不追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你把它用在哪了吗?”
男孩惊讶,低下头犹豫了会,转身道:“跟我来吧。”
路上,白药知道了小男孩叫署,就像金给他取的绰号小老鼠。不知为何,金也跟了过来。
署一路出了城外,几人到了近郊的一处荒山。
这里是星游城外的垃圾场,城里日常所耗,晨起前都会运到这里。
这里也是贫民窟,在星游城呆不下的,或远来,进不了城的,最后都留在了这里。
这里,同时也被城里叫做,管制区。
署刚进山,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小孩,衣衫陋烂,面上埋灰,围在署身边叫喊。
署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一些用油纸包装的有些化粘一团的麦糖。孩子们伸手就去抢,甚至有几个连带油纸边也一起撕下来,就往嘴里塞。
署散开孩子群,带几人更进去。
绕过一片山丘,背后是一片围在山岭中的平地,平地上积堆起一座山丘高的垃圾场。垃圾场上,一些人正走在垃圾场上,在上面翻找些什么。
“这里是城里垃圾运出城后积堆的山谷,城里人管这里叫管制区,住在这里的人,因为被管制而不能进城,而我们管它叫库帕。”
远处走来一个人,走近了突然跑过来,激动的拉住白药的手:“依依,你来接妈妈了!妈妈就知道你不会放下妈妈不管,没关系,没关系de,依依,妈妈一点都不生气,你肯来接妈妈,妈妈一点都不恨你。”妇女握住白药的手,激动的在颤抖,脸上,脖子上全是红肿的破口,瞳目放大,直直的盯着眼前,仿佛在看另一张脸。
“她是王大妈,原是城里的居民,因为得了贫民窟传染病被从城里赶出来,女儿王依依在母亲得病后,便将其置之不理。”
王大妈听声音回头看看,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又转回头看白药,一下甩开手:“你不是依依?依依呢?我的依依会来接我的,我的女儿依依会来接我的,她会来的...”
王大妈边说边走远,署突然对金道:“这世上,被伤害过的,从来不止你一个,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城里的人,城里的明星有点瓜葛。”
金低头陷入了沉思,白药突凸的开口道:“这不是传染病。”
“本来就不是传染病,我跟他们相处了那么久,都没有被传染。但这里大半的人,都有症状,数量太大,没人会相信。”
“我相信。”金道,“白药姐姐说不是传染病,肯定就不是传染病。”
白药边走边道:“这只是普通的湿疹,但因为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人都居住在洞窟里,洞窟本潮湿,且背山,日照不足。再加上垃圾场本易滋养恶疾,所以普通的湿疹才会恶化的那么严重。只要换个环境,调养一阵子,多晒晒太阳,便会转好。”
“你这么厉害,能帮帮他们吗?”署突然换了语气,有点哀求的问道。
“我是医者,只医病,不管官民之事。”白药摇摇头,四处眺望,“但如果把那个山头和那个山头夷平,就能让日照进来,风也会被带进来,吹散积在垃圾场的恶气,亦能缓解病疾。”
署苦笑摇摇头:“这些我们也有想过,可夷山需要工具,需要钱财...”
“钱我这里还有一千两。”白药打断道,拿出几张银票递过去。看署迟迟没有反应,塞过去。
署拿在手上的纸票,变的比山还要沉重...
“你们这里有谁会种植药草吗?”白药问。
署摇摇头:“只有一个以前养过花圃的陈九爷爷,也是在得了传染症后,和孙子被赶出城里。”
“就要他了,能让他来一趟吗?”
“没问题。”署向无人的四周喊道,“陈皮!”
垃圾场里突然钻出一个脑袋,男孩从垃圾场里出来,看来和署差不多年纪:“老大,你找我?”
“帮我喊你爷爷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陈皮狐疑的看着几人,还是跑出去。一会,带着一个老人回来。
“樊小孙,你找老头儿?”陈九一身布丁的麻布衣,身形娄倚,走过来问道。
“陈爷爷,不是我找你,其实是这位白姐姐要找你。”
白药向前诉道:“老爷爷,我想教您种一些简单的药草,不知您愿不愿?”
陈九不解的上下扫了几眼,用那双浑浊的眼睛几经打量,问道:“小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白药摇摇头。
“那以你看,城里的那些医生大夫如何?”
“皆是庸医。”
“哈哈哈哈!咳、咳、”陈九大笑,不禁咳出来,推开上来拍扶的陈皮道,“好,说的好,我跟你学。只老头儿年老,记不住太多东西,也不知还能在这世上活几天。”
“无碍,老爷爷,可以让您孙子在旁听,帮你记着许多。”
陈九回头看看手足无措的陈皮,点点头,道也是。
之前白药观察过,这虽是垃圾场,但却在山背上有一处好土壤,只要日后平了山头,这里能成为一块很好的药圃。
白药演示几次药苗的种植,从城里挑了几本药圃的入门书,将要点,细节一一详解一遍,逐备离开。
这一日,白药与署聊起:“小署,那一天,你到底是怎么取走我钱包的?”
白药虽不懂武功身法,但也不似常人轻易能近身。能从白药身上取走东西,还让白药无知无觉,必是有些手术傍身。
署也无隐瞒,道来:“我家祖上本是戏子,但不同于其它戏,演的是手戏。因为独门,一直是城里的宠星。可传到父亲这一代,却没落了。”
“为什么?”金过来问道。
“那时候,城里越来越多的明星,全城都去追星,越来越少人来戏馆,周围其它戏馆都一一闭馆,只有父亲还在苦苦支撑。周围开始把父亲当做异类,可父亲总是说,严己守身,不与人争。严己守真,不与人论。”署渐渐道出情绪,“父亲处处让人,可换来的,却是万人唾弃,到头来,又有谁记得他!”
“你错了!”陈九从后面出来,“我看着你父亲长大,他什么为人,我最清楚。他只是不想祖上传下的手艺,在他手里断掉。”
署自嘲道:“可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一样是身败名裂。”
“但是你活下来了。”陈九继续道,“你父亲一身所求,皆系于你一身。你可以不理解你父亲,但你不能污了你祖上传下的手艺!”
陈爷爷声词严厉,署接对不上。
白药突然插进来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外面看看?”
“出去?”署犹豫,沉思...
“樊小孙,你应当出去见见,白姑娘是可信之人,要是你父亲知道,也会希望...”
“不要跟我提他!”署大声打断,掉头跑出去。
“哎、”老人叹口气,逐离开了。
“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来?”白药开口问一旁一直沉默的金。
金犹豫了,一开始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当他们提到父亲,金突然想起在家里的双亲,莫名的开始挂念...
白药也不着急:“明天早上日出前,我会来这里等你们...”
第二天早上,白药来到山口,金已经打拾好包袱,蹲在山口等了许久。
马车停在金面前,金把包裹扔上来,自顾自爬进车里。
白水在车里听到动静醒来,张开眼看见进来的金,皱眉,又闭上眼睛睡去。
署迟迟不来,金渐渐失去耐心,要进山去找他,白药拦住。
山岭上突出一个黑影,一路连跑带滑下山。
署站到白药面前,气喘吁吁的道:“请、请带我、一起出去、去看看、外面的、的世界!”
人终于到齐,白药驱车,马车开始向远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