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冲动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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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场残酷的生活课

独立记者手记:在校园外的一家规模不大的网吧里,年轻的笛和豪正在忙着招呼同龄的顾客。看着他们年轻的身影在网吧里忙碌着,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原本他们应该和同龄人一样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着,但却要为生活忙碌。也许人的一生中,有些错误真的是不能犯的。

二十岁的笛和二十二岁的豪曾经是外语系二年级和法律系三年级的学生。

“豪的父亲是政府干部,母亲是大学教师,文化程度很高,出自书香门第的他,身上自有一股儒雅的气质,吸引了不少女孩,可他话不多,和人沟通时绝不会滔滔不绝,英俊的脸上总是那么酷。”说到这里,笛看了一眼她的白马王子,脸上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有一次听讲座,豪就坐在我的身边。我走进教室时就留意到豪,第一眼内心就想:哦,这个男生好帅啊!正想着,他就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的空位上。整堂讲座,我都不知道老师说了什么,只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每每瞟了他几眼,可他总是那么酷,好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

“我好几次想接近豪,可他好像总不想理我;有次课间休息时间,我到饮水机旁接开水,豪也走过来站在我的后面等着接开水,我心中暗喜,转过身来伸出手有点害羞地对他说:‘来,我帮你接吧。’他迟疑了一下,把杯子递给了我,我帮他接满水后递给了他,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爱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到来,我不知不觉中总留意着豪,一个人时也总阴差阳错地想到他。可能这就是一种单恋吧,相思引发各种幻想,我幻想和他牵手逛公园、幻想一起到酒吧喝得大醉,甚至幻想一起拥抱……或许他就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其实爱情这东西很奇怪,它并不一定是两个人一起时才越陷越深,有时就一个人单方面更容易陷入深渊,只要有一个存在的对方,这个对方可以是现实的或虚幻的。”

但是,命运还是让这两个人再次相遇了。

“一次校园舞会上,身着白衣白裙的笛姿态婀娜地站在那里,那一刻,我只觉得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一种被雷击中的感觉。我终于明白我已经对她一见钟情了。我一直这么看着她,然后径直走过去,她也是那样看着我,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我邀请她跳第一支舞,然后我们开始边跳边聊天。那时她很害羞,被我看得两颊飞红,我发现她其实非常可爱,也许这真的就是我梦中追求的女孩吧。后来,我开始对笛展开了热烈地追求。我开始约她出来玩,看电影,逛街,吃小吃,我们还去划船。那段日子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光了。”

“那个寒假,我们相约到长江三峡旅游。船到丰都时,天下起了小雪,我们都没有准备足够的衣服,笛一直喊冷,于是我抱着她,希望可以为她驱散一点寒气。我们就这样抱着聊天,说她的家庭,她的父母,还有以前的同学、朋友。第一次接触到女生的身体,软软的有着香甜的气息,她的长发撩着我的脸庞,痒痒的非常舒服。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无名的火在燥动。我情不自禁地吻了她,她有些慌张,但没有拒绝,于是我更深入了,忘情地吮吸着她的两片唇,然后鬼使神差的,我把手深向她的内衣……回到学校后,我们就确定了情侣关系,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如胶似漆了。”

“后来她常常来我宿舍,有时候也会在这里过夜,我们两人就挤在宿舍的那张小床上面。室友们都知道,我经常请他们吃饭,所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但品尝禁果的代价也是高昂的,接下来的一次学校体检中,笛被检查出已怀孕两个月了!接下来,便是学校、系里不断调查,写书面材料,开会讨论……最终豪和笛双双被劝离学校。

这对成绩优秀的本科生就这样离开了学校。“离校时,我两个人身上的钱加起来只有伍佰多元。谁都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更不用说回家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将手机以叁佰元的价格贱卖,在西郊租了一间仅9平方米的小平房,每个月租金贰佰块。那个小房间特别简陋,也没有什么电器,只有一个15瓦的灯泡显得特别昏暗。很快到了春节,我们不敢回家,只好骗爸爸妈妈说,学校要搞社会实践,不能回去了。那时又没有什么收入,那个月,几乎天天吃着方便面、稀饭和泡菜过了个寒假。我们都绝望了。”

曾经是家乡“文科状元”的笛尴尬地笑了笑:“不是那件事,我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但既然木已成舟,只好咬紧牙关了。记不清我们俩被开除后是怎样熬过来的。真的感觉天就要塌下来了一样,瞬时间,所有的娇气和傲气,还有天之骄子的自豪都荡然无存”

“曾是家里娇小姐的笛每天凌晨5点钟就到城里去批发报纸来卖,每月能挣500多元;我从前在家也是父母的宝贝疙瘩,什么活都没有干过,曾经还有人戏称我是‘公子哥儿’,那段时间我在另一个学校门口摆了个烧烤摊,每月也有800余元的纯收入。但是你们无法了解,同龄人在上学,自己却被开除了,做占道生意又成天担心被城管部门罚款,那是一种多么深刻的落差和心理负担。”豪说,“最让我感到耻辱的是有一天晚上女友来帮忙时被一群小混混调戏,当时我气得不行了,像疯了一样,跟他们大打出手,回去后在床上躺了3天。笛伤心得直掉眼泪,那时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苦,我却要反过来安慰她。所有的苦都只有自己咽,谁叫我们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呢?”回忆起那段不堪的日子,豪至今仍然颇为伤感。

“有一天,当我们正在为以后的生计发愁时,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谁知门外竟站着从同学那儿得知了一切后急急赶来的爸爸!爸爸已经50多岁了,望着他花白的头发,我心里说不出的内疚和酸楚,我感到真的对不起他和我妈,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培养。爸爸看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只说了一句你瘦了便泪流满面……我们父子俩在门口抱头痛哭,笛则在一旁陪着掉眼泪。我爸爸去找了系领导,又失望地回家了。不久,我就收到了家里寄来的8万元多块钱。”

“今年三月初,正是开学的时间,我和笛用这笔钱在学校附近开了家网吧。那天,老同学们都来庆贺,大家都为我们感到惋惜,还鼓励我们好好干。现在,我们都报了自考本科,除了白天照应一下网吧的生意,其余的时间都在学习,好在多数科目可以免考,估计在年底就可全部过关。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拿到本科证书,考上清华大学法学院的研究生。”

在一旁的笛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到北京去伴读!”

“从学校出来后,我们俩都挺后悔的,本来好好的在学校里面学习,现在却要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每次看着在网吧里面上网的那些师弟师妹们,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羡慕又觉得酸楚。不管怎么样,生活给我们上了最残酷的一课,这一课让我们这辈子都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