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婴儿,人类本身,都是动物与天使的马赛克。例如,使婴儿踢蹬的反射机制在子宫里就已经产生了——每一个母亲都明白这一点——所有脊椎动物的反射机制也都存在。这样的反射机制是与生俱来的,但是,它却为更为精细的运动搭好了舞台,这些精细的运动在成为自动的行为之前必须进行反复的练习。在这里,不到11个月的时候,它促使婴儿开始爬动。这又带来了新的运动,然后就为大脑的通道打好了基础,并使之得到巩固(尤其是小脑,肌肉的动作和平衡都在这里集成),从而形成了一连串细微复杂运动的宝库,并使其成为它的第二天性。现在,小脑处在控制之中了,有意识的思维必须要做的所有事情就是发出一个命令。到14个月的时候,这个命令就是“站起来!”那个孩子已经进入了人类的行列,他要直立行走了。
每一个人类行动在某种程度上讲都要回到我们的动物起源上,如果我们得不到生命的血流,那我们就会成为冷血和孤独的动物。但是,要求有所区别是正当的:人必须与动物分享的生理的天赋以及使人有所不同的东西是什么?随便找一个例子,越直截了当的例子越好——比如说,一个运动员奔跑或跳跃时的简单动作。当他听到枪响声的时候,运动员的起跑冲动与一只瞪羚的逃跑反应是一样的。他的动作看起来完全属于动物型的。心跳会加快,当他以最快速度奔跑的时候,心脏输出的血液比平时多出五倍来,而其中百分之九十的血全部输送到了肌肉中。他现在每分钟需要20加仑的空气使血液与氧气混合,这就是必须运送到肌肉中去的氧气含量。
血流的涌动和空气的摄入可以模拟出来,就是用对这样的热辐射敏感的红外腔片把它们表现出来的热量记录下来。(蓝色或淡色区最热,红色或暗色区较冷。)我们看到和红外摄影机分析出来的奔流是一个副产生,它是肌肉运动极限的信号。因为主要的化学作用是要通过燃烧里面的糖分为肌肉摄取能量,但其中有四分之三的能量消耗在热量当中。还有另外一个极限,这在奔跑的运动员与瞪羚来说都是一样的,这个极限更为严峻。在这个速度上面,肌肉的化学燃烧速度太快,不能够完全进行。没有完全燃烧的废料主要是乳酸,而乳酸现在会在血液当中起破坏作用。这就是引起疲劳并阻挡肌肉运动的原因,直到血液被新鲜氧气加以清洁为止。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东西使这名运动员与瞪羚区别开来:所有的动作都是动物在奔跑中产生的正常的新陈代谢过程。但是,这里有一个主要的区别:运动员并非在逃避什么。令他跑动起来的因素是裁判的枪声,他有意体验到不是恐慌,而是兴奋。运动员如同玩耍中的儿童,他的动作是自由的冒险,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化学反应的惟一目的是要探索他自己体能的极限。
很自然,人与其他动物也有生理上的差别,甚至人与猿人之间也有差别。例如在撑竿跳这个动作当中,运动员抓起长竿,他精确的抓握动作是任何一个猿人都无法比拟的。但是,这样的差别比较起最重要的差别来说,仍然是微不足道的,这两者的主要差别就在于,运动员是一个成年人,他的行为不是受他环境中当时产生的刺激驱动的,而动物的行为就是这样的。就这些动作本身而言,他的行为并无一点实际意义,它们只是一种练习,并不是针对当前的需要的。运动员的思维集中在他的前面,集中在增强自己的运动技巧上,他把自己的想像力投射到了未来。
撑竿跳运动员摆好跳跃的姿势,他是人类能力的弹射舱:手的抓握、脚弓以及肩膀和盆骨的肌肉,还有撑竿本身,能量就存储其中,然后如同弓箭弹出箭支一般弹射出去。这里面最根本的差别就是预想的能力,也就是事先确定一个目标,然后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其上的能力。运动员的表现展开一个连续的计划,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使其具备人性的东西,就是撑竿的发明和跳跃之前的那一刻思想的集中。
头不止是人类的一个象征形象,它是前瞻能力的基础,而在这个方面来看,它也是驱动文化进化的弹簧。因此,如果我在此把人类的攀升回朔到动物界的开始,那就是说,要追溯的是头和头盖骨的进化。不幸的是,在过去的5000万年左右,只有六七个根本不同的头盖骨,是我们可以作为这个进化过程的不同阶段加以辨认的。在这些化石记录中间一定还有很多其他的步伐,其中一些有可能会在以后发现,但同时我们必须大致猜测所发生的事情,这就是根据已知的头骨进行推断。计算这些头骨间的几何转化过程最好的办法是利用计算机,因此,为了找出其中的连续性,我把这些资料放在带有显示器的计算机上,这样就可以从一个头骨看到下一个头骨。
从约5000万年前生活在树上的一种动物狐猴开始,这个名字很合适,是指罗马死神的意思。属于Adapis狐猴族的化石头骨在巴黎郊外的自垩沉积物中发现。把这个头骨翻过来看,你会看到其枕骨大孔在很靠后的地方——这种动物的头是悬在而非托在脊椎上的口可能的情形是,它吃昆虫和水果,有32颗牙齿,跟现代人和灵长类动物一样。
狐猴化石具备灵长类的许多基本标志,也就是说,它属于猴子、猿与人类的家族。根据整个头骨的残余物,我们得知,它已经有了指甲,而不是爪子。它有一根拇指,至少可以一部分对着手掌。它的头骨里面有两个特征,可以标志其向人类开端的前进道路。它的嘴很短;眼睛很大,而且相距甚远。这意味着它的选择过程不重嗅觉而重视觉。眼窝在头部的位置仍然处在两侧,就在鼻子的两边,但跟早期食虫者的眼睛比较而言,狐猴的眼睛已经开始向正面发展,并开始具备立体视力了。这些只是朝着人脸复杂结构的进化发展极小的一些迹象,但是,人类正是从此开始的。
那是5000万年前的事情,而且是粗略的时间概念。在接下的200万年时间里,导向猴子的一条线与主线脱离了,后来发展成为猿与人。主线上的下一个特征发生在3000万年前,那就是在埃及的法育姆发现的化石头骨,称为埃及猿。他的鼻子比狐猴的鼻子更短,牙齿已经跟猿人一样了,个头也大了一些,但仍然生活在树上。但从此开始,猿人的祖先和人类就开始有一部分时间一起在地上生活了。
又过了1000万年之后,我们就来到了据今2000万年前的时代,当时,东非、欧洲和亚洲已经出现了我们现在称为类人猿的动物。由路易·里基得到的一项经典发现取了一个非常庄严的名字,叫总督猿,而且至少还有别的一类猿种在广泛传播,名叫森林古猿。(总督猿的名字属于人类学上一时兴趣的一个游戏,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想说明它是1931年伦敦动物园里的一头著名猩猩的祖先。那头猩猩的诨名就叫总督。)其大脑明显大得多了,眼睛是完全前视的,而且是立体视力。这样的一些发展变化告诉我们,猿向人发展的这条线是如何移动的。但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即:假如这条线又再次分叉,那么,至少就人类而言,这种动物就会走上向猿发展的线路。牙齿显示,它仍然是一只猿,因为被大犬齿锁住的颚跟人类不一样。
是牙齿的变化才发出这条线向人类分化的信号的。我们看到的第一个先兆是腊玛古猿,是在肯尼亚与印度发现的。这种动物有1400万年历史,我们只找到了下颚的一部分。但是,很明显,牙齿更平整一些,也更像人类了。类人猿的巨大犬齿已经不见了,面部平整多了,有证据显示,我们已经接近进化树的一个分支了;有些人类学家大胆地把腊玛古猿归入原始人类之列。
现在,出现了一个化石记录的空白区,时间长达500到1000万年。无可避免的是,这个空白区隐藏住了这个进化故事当中最迷人的一节,因为向人类发展的原始人类一线已经与向现代猿类发展的一线彻底分离了。但我们找不到确切的记录来说明这一点。在此段年代之后,我们就找到了肯定是在约500万年前的人类近亲的化石。
人类的一支近亲,但不是直接向我们人类发展的动物,就是身材壮实的南方古猿,他们属于素食动物。南方古猿坚齿种很像人类,它的发展线路并没有向别处延伸,它最后灭绝了。它以植物为生的证据也在于它的牙齿,而且是直接的证据:留存下来的牙齿上有深槽,是它吃树根时带起来的沙子留下的。
它导向人类的那支近亲体重轻些——这从下颚上可以看出来——也可能是一种肉食动物。对于过去称为“消失的线索”的东西来说,它是我们找到的惟一的东西:南方古猿非洲种,那是在非洲的特兰斯瓦尔的斯德克封丹及别处找到的一些化石头骨中的一具,是一名成熟女性的头骨。我们是从塔昂婴儿谈起的,那个婴儿如果生长下去,就有可能长成她的模样。她是完全直立的动物,会行走,头颅很大,约重一磅到一磅半。这个尺寸已经是现代猿人的大脑规模了,但当然,这是一种很小的动物,站起来不过4英尺高。的确,最近由理查德·里基完成的发现暗示,到200万年前,大脑已经比那个尺寸的头骨还大一些。
就是有了这样更大一些的大脑,人类的祖先有了两项重大的发明,其中一项发明我们已经找到了可见的证据,另外一项发明我们可以推断出来。首先看看可见的发明。200万年以前,南方古猿制造出初级石器,简单地打击一下之后,石块上便出现了边角。在接下来的100万年当中,人类在进一步的进化当中并没有改变这样的工具。他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发明,那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它们制造并存储一些石头供以后使用。他的这一点技巧和预想能力是以后的发现的象征性动作,这样,他就松开了环境施加于其他所有动物的闸门。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稳定地使用同样的工具表明这项发明的力量有多大。这种工具抓握起来很是简单,较粗的一头对着人的手掌,形成强力抓握。(人类的祖先拇指很短,因此操作起来不是很灵便,但他已经会利用强力抓握了。)当然,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种肉食者的工作,用于打击和切削。
另外一项发明属于社会性质的,我们可根据更微妙一些的算术推导出来。现在已经大量发现的南方古猿的头与骨架显示,其中大部分在20岁左右便死亡了。这意味着一定有很多孤儿存在。因此南方古猿肯定有很长的儿童期,就跟其他灵长类动物一样。到了比如活过10岁的时侯,仍然是儿童。因此,一定会有一个社会组织来照管和接纳这样的儿童,并使之成为一个社区的一部分,而动物。对于过去称为“消失的线索”的东西来说,它是我们找到的惟一的东西:南方古猿非洲种,那是在非洲的特兰斯瓦尔的斯德克封丹及别处找到的一些化石头骨中的一具,是一名成熟女性的头骨。我们是从塔昂婴儿谈起的,那个婴儿如果生长下去,就有可能长成她的模样。她是完全直立的动物,会行走,头颅很大,约重一磅到一磅半。这个尺寸已经是现代猿人的大脑规模了,但当然,这是一种很小的动物,站起来不过4英尺高。的确,最近由理查德·里基完成的发现暗示,到200万年前,大脑已经比那个尺寸的头骨还大一些。
就是有了这样更大一些的大脑,人类的祖先有了两项重大的发明,其中一项发明我们已经找到了可见的证据,另外一项发明我们可以推断出来。首先看看可见的发明。200万年以前,南方古猿制造出初级石器,简单地打击一下之后,石块上便出现了边角。在接下来的100万年当中,人类在进一步的进化当中并没有改变这样的工具。他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发明,那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它们制造并存储一些石头供以后使用。他的这一点技巧和预想能力是以后的发现的象征性动作,这样,他就松开了环境施加于其他所有动物的闸门。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稳定地使用同样的工具表明这项发明的力量有多大。这种工具抓握起来很是简单,较粗的一头对着人的手掌,形成强力抓握。(人类的祖先拇指很短,因此操作起来不是很灵便,但他已经会利用强力抓握了。)当然,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种肉食者的工作,用于打击和切削。
另外一项发明属于社会性质的,我们可根据更微妙一些的算术推导出来。现在已经大量发现的南方古猿的头与骨架显示,其中大部分在20岁左右便死亡了。这意味着一定有很多孤儿存在。因此南方古猿肯定有很长的儿童期,就跟其他灵长类动物一样。到了比如活过10岁的时侯,仍然是儿童。因此,一定会有一个社会组织来照管和接纳这样的儿童,并使之成为一个社区的一部分,而且从普遍的意义上来说,要对它们进行教育。这是朝文化进化迈出的巨大的一步。
到哪一个点我们才能够说,人类的先行者成为人类本身?这是很微妙和复杂的一个问题。因为这样的变化并非一夜之间完成的。说这样的变化是突然之间发生的话,那是愚蠢之举,不能把变化的节奏说得太快,更不能就此确定名称。200万年前我们还不是人类。100万年前我们是人类,因为到100万年前的时候,有一种称为直立人的东西出现了。他的存在范围远远超出非洲。直立人最伟大的发现实际上是在中国产生的。他就是北京人,约为40万年前,他是确知已经开始用火的人类。
直立人直接导向了人类,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在100万年同是非常大的,但比较前面发生的事情,它们的变化看来还是缓慢的。我们现在了解最多的后来者最早在德国发现,是上个世纪完成的:另一具化石头骨,就是尼安德特人。尼安德特人大脑已经达到了3磅重,跟现代人一样大。也许尼安德特人的某些分支消失了,但似乎有这样一个可能性:中东的那一支直接发展为现代人,也就是智人。
在过去的100万年左右的时间里,人类自己使用的工具在质量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也可能是造成人手在这个时期发生巨大的生物学完善的原因,尤其是控制手的大脑中枢发生了很大变化。在过去50万年左右更先进一些的动物(从生物学和文化学意义上看)比可以回溯到南方古猿的石器对代的人发达得多。他发明的一些工具对制作和使用过程中提出的操作要求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