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远方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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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忆马篇

忆马篇

全国重点评估团的驻校检查,使商院到处充满了奇迹。你在任何时候的任何角落都不会发现有丝毫纸皮果屑的痕迹;每个寝室的每张床铺上都平整整地摆放着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儿,和煦的阳光透过擦得透亮的玻璃洒在拖得泛光的地板上,反照得那么温馨;就连松柏绿墙旁长长甬路上行走的师生。也谨遵“右侧通行”的规则,来往成行。评估的天是一片蔚蓝的艳阳天。

可是也忙坏了在校任公职的大人们。不用说要样样带头负责检查督导的学生会主席周化明,也不用说整天忙在资料室图书馆里整理资料的团委总书记文碧娟。单就说校报主编方雨庭吧。《远方》校报的刊量由原来的旬刊改为期刊,八版改为十六版。还要期期有评估,刊刊“争”重点,本来稿源就不多。现在大家都在忙,所以稿件的空缺量就更大了。这下更忙坏了方雨庭。这不,刚把排好版,校完面的校刊印完,急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前楼奔回来,还是整整晚了十分钟。

敲了敲门,边低头喘着粗气边往自己靠窗的座位走。嗯?这是谁?

一缕金柔的阳光洒在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裙的清新女孩儿身上。她正一手托着腮静静坐在他的座位上看他的日记。他的日记倒是不怕看的。他认为既然写出来的就是给人看的,否则就不写。所以日记的封皮上就写着“想看吗?只要你愿意。”只是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她是谁?为什么坐在我这儿?

环顾了一下。只有他同桌袁革新不知干什么去了没回来椅子空着外。其余的都坐满了人。邪了,今天怎么没人逃课了?噢,对了评估嘛。于是他便走过去拉椅子坐了下来。如果还有一张空椅子的话,他绝不会坐这,因为他决不是丁世杰。

也许是桌椅的响动惊扰了她的宁静吧。他刚坐定,那女孩就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问道;“你就是方雨庭的同桌儿吧”。

“噢,我就是方雨庭啊,方雨庭的同桌。怎么?你认识他?”方雨庭刹住话头改口道。其实方雨庭不想骗她,本来也没有什么必要。可是不知为什么,也不想现在就让她知道。

“不认识,不过倒挺想认识的,我刚才翻了翻他的日记。觉得他的文章挺清新、脱俗的。有一种引人深思的韵味,见解也很独到。我认为能跟他交个朋友,一定挺不错的”女孩笑着说。

“你是谁?”方雨庭问道

“噢,忘了介绍了我是新来的,叫梦曦,交个朋友吧?”一脸的真诚。

“梦夕?。。。。。。你是说你叫梦夕?”一脸的疑惑,一脸的吃惊。

“对呀,美梦的梦,晨曦的曦。很有诗意吧?你呢”

“方,方正”他随口编了一个名字。却早已无心听她说话,他木然了。

一泓宁静的湖水,泛起了层层涟漪。。。。。。

记不清那是在春天,还是夏天。只记得那天的雨好狂。瓢泼得发狂的雨布狠命地冲刷着闪亮的柏油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仿佛拧紧了发条的钟摆。一刻不停匆匆忙忙地疾驰着。可恨的狂风肆意地改变着我的航程。忽而把我的衣服鼓鼓胀满,推着我往呼啸而来的车上撞。忽而又把打湿的衣服紧紧裹在我的身上。让冰冷的雨点狠命地击打我早已麻木的双颊。我死死地握住车把,像一条在海啸忽来时被封住的鱼,随波颠簸,摇浮不定。

也许是命中注定我要带上这条锁,也许是雨狂路滑不经意的巧合。总之故事就在这雷鸣般的一瞬发生了。途径长巷尽头转弯处时。在一声惊呼声中,我搁浅了。倒在泥泊中仍在飞转的车轮旁斜立着一柄红伞。而它的主人也同我一样跌倒在阴沟的泥坑里。在不约而同的对不起声被隆隆的雷声淹没的同时,我们又彼此相视而笑了。因为三天前在校后斜路的书店门口处,我们已经“撞过”一次了。邂逅经逢的问候却是各怀歉意的对不起。而这句在滚滚人流中消逝了不知几千万遍的短语却成了我们的开始。

也许是后来风雨醉了,没了力气。也许是我后架上的红伞笼暖了被风雨吹寒的心。

于是每当黄昏的暮饮升过巷尾的长檐,就会有人静候那归鸟的童谣,催熟那半醒的夕阳。留下一长串叮当的徜徉在夜的厅堂。长发的飘依送来梦的芳香,我不知是不是天意。她的名字叫梦夕。

幽幽的长巷就是心的影集。她散落在我肩头的发细依旧被我书箱细细珍藏。有一天,也许就是个可爱的星期天。她背上行囊,告诉我她要去远方。从此没了音往。。。。。。

不久前的黄昏。绿衣人的信箱,邮来了久违的芳香。没有音讯,没有惆怅。只有两只可爱的小羊。。。。。。

梦夕,你现在还好吗?

龙爪无花无香。倒卷着的叶脉下横生许多小刺。反增了它的丑陋。没有牡丹的风姿,芍药的神韵;也没有菊之高雅、荷之清圣。它有的只是绿。是的,是绿。绿得怡人,绿得高雅,绿得让你感到勃勃的生命力。窗台上一溜儿四盆龙爪长得精壮,可人儿。在夕阳的暖呵下,悄悄寖出一股悠然的希望。

空旷的教室,只有轻风拨动窗环儿清脆的撞击声。

吱地一声,门轻轻地旋开了。

“怎么就你自己?”

“问得多奇怪。没有球赛的黄昏从来都是这么宁静。没有这宁静,没有这黄昏。哪来的我“露夕昏烟雾满楼,静梦浊影顿无愁”的感悟?噢,也难怪,她刚来。知道我是谁才不久。

“噢,从来都是这样”方雨庭悄悄放下手中的书。

“不闷吗?”梦曦走过来抚了抚龙爪上的灰尘。

“闷,闷什么呢?”方雨庭感到好笑,如此的宁静。求都不及。刚放下一天的辛劳。安安静静一个人美美地待会不是享受吗?怎么会闷?

“我给你出个谜语怎么样?”梦曦一边说着一边也不待回答竟自说道;“高高山上一棵草,打一种花名”。

“常见吗?”方雨庭可以说是个花盲。什么叫夜来香,什么叫九月菊不知道,什么是万年红,什么是紫罗兰也不清楚。在他的意念中“花”只是下笔时美丽的名词和形容美丽的词。

“常见,诗词里也常有”

“嗯,梅花”方雨庭不是呆子。这点儿常识还是有的。一个谐音谜嘛。

“好,再给你出一个,听好喽,还是高高山上一棵草”她狡黠地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嗯,兰花?”

摇了摇头

“嗯,玫瑰”

还是摇头。

猜了几个。他泄了劲儿,便道;“到底是什么?”

“野梅花(也没花)”说完自径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却使方雨庭尴尬起来。并非是猜不出谜语的愚鲁感。而是此刻教室中只有他二人。本来没什么。可他一想到她也叫梦夕(曦)竟就不自在。

何况他是方雨庭,不是丁世杰。

“我给你出一个怎么样?”就是为了让她安静下来。要不是出于礼貌,方雨庭会走的。

“好啊,你上午还骗过我呢,我现在倒要看看你又要怎么考我”梦曦笑道。

“这是一首诗谜。你听好。自西走到东边停,峨眉弯月挂三星。三人同骑无角牛,口上三画一点青,打四个字的”方雨庭道。

半晌梦曦道猜不着。方雨庭;“你留着慢慢猜吧,我再给你出一个。还是个诗谜;“鼻下含九增新丁,由字无头甲无根,去一添一过新春,仲伯叔季亲相吻,打一个字的,你慢慢猜吧”说着急急抓起书逃债似的走了。

脸怎么红了?

要说方雨庭是个佛猫。兴许不假,可是如此狼狈。却是首次。也许太纯情?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