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不好了,方丈....不好了!”小和尚火烧屁股似的直冲法堂。也打破了原本属于法堂内的一片宁静。
“了清!不得放肆!”身为戒律院的住持,无嗔岂容的下有人在殿内扰乱秩序。
“什么叫方丈不好了!”这小沙弥是怎么了,说话语无伦次。无嗔有点纳闷。
暗恼平时对他们的教导还是太放松了,一有点小事就一惊一乍的,害他丢脸。
没有给了清喘气的机会,‘黑面神’无嗔又是对他一顿斥责“太没有规矩了,难道平时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不成?这里乃是佛堂清修之地,你不但任意闯入还大声叫嚣!你是怎么一回事情?”他的教育几乎是用吼叫的分贝完成。
‘黑面神’的绰号真不是白给的!了清心里小声嘀咕着,有点后悔不看情况就乱闯一通。
他发怒的模样真的和鸬鹚殿里的韦驼像没啥区别呀!或许他就是阴间判官钟馗的拜把兄弟也说不定!
了清看着他两只烟囱般大的鼻孔正对准着自己,铜陵般大的牛眼瞪着自己,吓得他来这儿的目的都差点忘了。只求阿弥陀佛,别被无嗔生吞活剥喽!
“无嗔,不妨先听听了清有何事需要他如此慌张前来禀报,可好?”方丈的出现对了清来说简直就像救星,他猛的点头,一脸崇拜的望着无念。
无奈,无嗔只得将嘴边的惩戒暂且咽下。双手合十于胸前,怒焰顿时消减了不少。
了清这才壮了壮胆,结巴的开始将事情娓娓道来“我....我我....去后山挑水,在回....回回来的路上....突然尿....尿急,经过....草丛发....发发现....有...有有.....有.........”
也许是太激动的关系,了清说到了关键处开始岔气,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交代不清楚,绿豆眼翻了半天。
而他的话也牵起了所有旁听弟子的心玄,随着了清一同伸脖子瞪眼
可就属方丈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淡定,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出家人勿急、勿燥。了清你慢慢道来就好。”方丈的镇定再次使众人折服。
顺了口气,了清看似平静了许多“草丛里躺着一个少年,受了重伤,我...我探了他的鼻息,感觉很...很微弱!”从小生长在少林的了清天生胆小怕事,只是让他见到了一个将死之人,就把他吓成了这副模样!
话音落地后,引起法堂不小的唏嘘。
众人在了清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倒在后山的单凤。
初见单凤时,无念的脸上乍现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转为平静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沉声。命重弟子将她抬回了少林寺。
日出日落,又是五天过去了.
龙战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盘算着她到底会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伤势重不重...................
"龙战,你还好吧?我知道你很担心那丫头,但是....但是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呀!相信单凤她一定还好好的..........”
“不!她一定很不好!”冰冷的俊脸忽而转向身旁的红叶,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冷漠以外的表情。
皱着眉,眼中透着重重忧伤“如果她好,那...那条黑纱上的血迹怎么解释?如果她还好,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来找我?”她怎么忍心让他饱受相思之苦?
他曾经对她有过誓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与她分开!而如今,他却连单凤在哪儿都不知道。她就像画中仙一样突然降临在他眼前,又突然消失不见,人不见,心相随!
龙战几日来,从红叶镇一路找到了洛阳城。仍然一无所获。像个游魂似的荡在繁华似锦的洛阳城市集上。
尽管白天的市集人来人往,酒楼客栈一间紧挨着一间,小贩的摊子琳琅满目,街头杂耍缤纷多姿..............
但是,龙战的世界依然寂静。他开始不习惯这么安静的生活,他也开始想念耳旁的那份聒噪。
他的脚步突然停留在一个专卖女人家首饰的小摊子前。
脑中溢满单凤的笑颜..........
“喂,大冰块!觉得这只怎么样?”
“恩......还是红色的好呢?”
“好看吗?恩?”
“好看!你真美......”嘴角扬起一丝俊美的弧度。
看得红叶有些心疼,他并没有表面那么坚强,冷漠。爱愈浓,伤愈痛!
“是啊、是啊!这位爷好眼力啊!这镯子是用西域的月牙石雕刻而成的,一年四季都冰冰凉凉,色泽光润,就像大漠的月光一样啊!”
小贩看准了商机,不停的向龙战推荐。而龙战依然沉浸在相思中,沉默的看着手里的镯子。小贩以为生意就要到手了,更加热情的凑上前推销,可说了半天,龙战的脸上就再没出现第二种表情来。
势力的小贩眼看白废了大半天功夫,不耐烦想从龙战手中抽回镯子。
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将镯子拿到手,而龙战又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自己,小贩有点恼怒了“唉!我说你这人怎么.............”
龙战侧过脸,冷凝着他的嘴脸。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贩像是被冻到了,哆嗦着慢慢向后退,也不再抽回那只镯子了,笑得有点抽筋“呃......嘿嘿嘿嘿........慢慢挑....您慢慢挑啊!”
“嗤”龙战苦笑一下。丢下十两银,将镯子收入怀中继续往前走。
龙战怎么了,疯了么?红叶吃惊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为龙战的反常感到害怕。久久才回神追上前。
一路心不在焉的走着,将近黄昏,两人仍未找客栈住下。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路上的人群为了避开这个走路不长眼的男人,纷纷识相的让出一条道,龙战穿过识相的人群,这不识相的马车又迎面驰来。
“驾!驾!驾!都闪一边去!闪开!”四匹骏马肆无忌惮的飞驰在洛阳城街道中央,正好与龙战撞个正着。
“它之所以那么猖狂,还不是上面插的是当朝丞相,葛府的旗帜么!”百姓交头接耳。
洛阳城内有谁不知葛家在朝中的势力,葛照临权侵朝野,地位举足轻重,百姓对他的评论毁誉参半。
不过还是用了一句最老套的话来形容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此,谁会不要命的敢挡葛府的马车呀!
可眼下就有这么个人,站在路的中央与车抗衡。
风,呼啸过耳旁,卷起一尘飞沙,众人纷纷闭上了眼,不忍目睹龙战被马车撵过的经过。
马儿长嘶,受到了惊吓失控的扬起马蹄,重心不稳的车夫被摔的老远,不见踪影的说!
随之而来的车箱也被龙战一掌震的四分五裂。短短的几秒种,一辆豪华的马车就被这黑袍男子毁的车不成车样,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龙战。
而他只是扯了扯嘴角,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因为车厢里竟然出现一个纤弱的身影,被抛到半空,眼看就要砸成肉泥了!
众人惊叹,目睹另他们此生难忘的惊美画面..........
天,她就这样完了吗?
葛玉帛脑中空白,无法想像她落地后的惨样!
即使这次的飞来横祸是在她预料之内的,她还是会选择出门。
因为玉帛不愿就这样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即便死了,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因为她已经努力过了..........
风大哥,永别了.........
玉帛在死亡来临前,思绪将她带回到十二岁那年的初秋..........
那年,玉帛刚满十二岁.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差点将她与家人阴阳两隔.
三天高烧不退,就在她被一个又一个太医放弃的时候,爹爹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白衣道长和一名看起来和他岁数差不了多少的男孩!
“叫我风逍遥.”男孩的脸上带着一缕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看着他如此动人的笑容,一股暖意直达心底,一扫病痛的折磨与死亡的恐惧。
“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温柔的声音回荡在玉帛耳边,隔着蒙胧的睡眼看着眼前的男孩,就是这么蒙胧的一眼,叫她记住了这个男孩,并且认定他将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是的,玉帛相信了风逍遥。在他和他师父精心的照料下,玉帛的身体渐渐康复了。
不到半年,她又能跑能跳能笑能闹了!可是,玉帛将面临的却又是另一种的离别。
“风大哥,你要回诛魔观了吗?”好不舍得就让他这么走掉,她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快康复,早知道病一好,风大哥就得走,她就装它个十年半载的!
儒雅的点了点头,笑看着眼前这张清水出芙蓉的小脸。细心的替她理了理身上的披肩。
一股暖流融入全身,心底泛起些酸涩,红了眼眶。
“嘘!”逍遥竖起食指轻抵在她的娇唇之上。又给了玉帛一记安慰的笑容。
慢慢转身,翻身上马就这样离开了她。
逍遥的身影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
在他手指抽离的一刹那,玉帛是那么冲动的想抱住他,挽留他,永远的霸占这份暖意.............
泪水湿透了粉颊,胸口酸涩急涌叫尚未成熟的玉帛无法忍耐这分心痛,她追出了丞相府,一路追着...........
“风大哥!我会来找你的!”
“等我长大了,一定会自己来找你的!”
“等我,要等我哦!”
如果相思是痛苦的,那么等待更是一种折磨。
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能与风大哥再次的相聚。
玉帛把这看作是一段错误的缘分,这份错缘从十二岁的第一眼开始就延续到了现在。
此刻,老天决定将它结束了.............
玉帛任命的合上双眼,直到感到腰部一紧,好像被谁拢入了胸膛,诧异的睁开美眸。
在面前的是与风大哥截然不同的一名俊男。
他的脸庞有着坚毅的轮廓,狭长、深邃的眼眸,而透出的却是冰冷的寒,就算是被他紧拥在怀,玉帛仍是忍不住要打一下冷颤。
他性感的双唇,微微上扬,好邪的笑容。
被他看着,心好像能被他那双冷眸刺穿,感到压抑和强烈的不自在
又好像她的魂魄脱离了肉身,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邪魅的眼、性感的唇、浓烈的男子气息、厚实的体魄,要蛊惑一位女子的芳心简直太容易了。
玉帛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被他迷惑,同时也迷失了自己。
但这种奇妙的感觉是稍纵即逝的,取而代之的是感恩与好奇。
“小女子,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没有责怪是因他挡了道才害自己差点没命的,反而还称他为恩公。
举手投足间充满大家闺秀的娴雅与稳重,不亏是当朝丞相之女,受到惊吓后居然还能如此淡定的同龙战对话的女子,葛玉帛可真是史无前例的。
红叶暗暗的在一旁观测着两人的表情。
玉帛虽称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五官也算得上端庄秀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一身粉色丝织罗衫称着她玉洁冰清的肌肤,浅浅一笑,笑得可谓是颠倒众生啦。
红叶阅人无数,但自从认识了龙战、单凤、逍遥后她不敢再说自己眼光如何准确了。可玉帛的出现,就带给红叶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能感到这位丞相之女,并非外表如此纤弱。
不知道这次的偶遇是否又是明明中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