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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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幻境

我甩开步子,从琉璃宫的牌坊下走过去,身后的巨大云门似乎有所感应,就一扇一扇的自动关了起来。

照着北斗七星所指的方向,这里就是九天玄女所在的琉璃宫了。横在眼前的,是一条宽大开阔、望不到尽头的神道。每一步落在地面上,都软绵绵地如同踏在云雾里,叫人走起来有些心里发慌。神道上铺着的仍是一层薄薄的云霞,经人一踏,便消散得毫无踪影。

神道两边是浓厚的云层,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模样,不过会有偶尔从云缝里透出来的一点点霞光。我沿着神道向前走着,没过多久,就迎面看见一块落在道路中央的巨石。“咦,这道中间放着这么大一块石头干嘛,你们这儿在装修呀?!”我对手心里的北斗七星们玩笑道。

“龙君说笑了,这神石乃是当初玄女娘娘建造琉璃宫时所用,只是偏偏多了这一块,故而留在此处,作镇遏神道之用。”天枢听了我的话,不慌不忙地回答着。

“那看来应该是个宝贝啊!”我在巨石旁边绕了几个圈,却看不出这石头除了比别的个头大些以外,又有什么丝毫的不同。

“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嘛!”我用手在大石头的身上拍来拍去、仔细摸索了起来,再次转悠到巨石正面的时候,却发现平坦的石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两行烫金的大字:

睡何妨、醒何伤,红尘滚滚如水月镜花,皆是虚妄。

云里来、雾里去,仙境渺渺恰人非物是,全无法章。

看见这两行字迹慢慢在巨石身上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啧啧称奇,更奇特的景象便吸引住了我,只觉得被云层围绕的四下,豁然变得富丽堂皇。周遭的云团不知怎的都消失不见了,展现在眼前的,是晶莹圆润、金碧辉煌的一座宫殿,刚才那些神道、浓云和巨石似乎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唉?!这神道和巨石怎么突然就没了?”我问天枢道。

天枢的眼睛里正掠过一道光芒,他看了看其余的六星,六星也看了看天枢,叽叽喳喳高兴地用庆祝的语调,欢呼了起来。“到了!到了!”开阳和瑶光是七星中最小的两个,激动地最先叫了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高兴成这个样子?”我问他们道。

“龙君,这琉璃宫本无固定所在,要想得见,全凭心识。我等只走了这一时半会儿,竟然就能得见,自然是龙君缘法极高的缘故。”天枢解释道。

“不对吧?我刚才来的时候,可是你们七个给我指的方向啊?”我看着天枢,觉得这事情太过于不可思议。

“龙君休怪,我等先前所指的方向,也纯是随心而行,其实琉璃宫具体在何处,我等下仙又岂能知晓?龙君后来所走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啊!”天枢感慨地说道。

“龙君慧人慧心,方有如此结果!”很久没有说话的天衡道。

我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出现的这个宫殿,讶异不已。天枢、天衡的话,似乎是在说我凭心而行,自己找到了琉璃宫,不过这话,似乎又别有另一层意思。既然参悟不透,索性不再多想,自顾自地观察这琉璃宫的模样。

宫殿的整体风格精致华丽,雕梁画栋上的最细小之处,也无不尽其精美。能工之巧,可以说是处处独具匠心,我对建筑艺术本来就一窍不通,处在这些让人应接不暇的景象之中时,眼神难免显得有些慌乱。“好地方!”我不禁脱口而出。“只是这里怎么如此安静?难道没有人么?九天玄女呢?不是说要吃饭的么?”北斗七星此时还站在我的手心里,也四处眺望着。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阵音乐响起,两旁的偏殿里,涌出了一个又一个手持乐器的女子。她们个个宽衣缓带,发髻高耸,修长的手指不断拨弄着怀中抱着的乐器。指尖触碰到怀中的弦乐器时,悠扬的和旋声音就如同潺潺的流水一样淌了出来。她们边走边弹,和旋声音刚起,一个个光洁亮丽的女子便已在宫殿两旁分立而侍。

“好家伙!这个个都是美女啊!”我循着两边分侍而立的仙女看去,发现这些姑娘们穿的还真是清凉,白花花的大腿隐隐约约地露在随风飘忽的纱衣之间。“这次可真是大饱眼福了!管它这是什么天宫,先来个秀色可餐再说。”我独自在心里盘算着,虽然盯着眼前的这些姑娘们看来看去,确实有点有辱斯文,不过我毕竟是一个光棍,了无牵挂,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嘛!

我不慌多想,只是将那眼前的姑娘们一个个的瞧去,她们的目光和我相接处到的时候,都未免要略略羞涩一笑地低下头去。原来仙女也是要害羞的,这电视里的《天仙配》故事看多了,还误以为天上的姑娘都个个大胆奔放,追求自由恋爱呢!

整天窝在阁楼里读书的我,近距离观察美女的机会几乎是零,就连和邻校师范大学的姑娘们联谊的机会也不是很多,简直都要愁得少年白头。眼下“春光”正好,我像是畅游在百花丛中、不断汲取养料的蜜蜂,脑子里已经嗡嗡地响个不停,目光却不肯放松一点儿,朝着眼前这些摇曳多姿的“花朵”,随性而至。像蜜蜂采蜜一样,我的眼光落在“花朵”们的花枝上时,它们都娇羞地微微低垂了。

一个、一个又一个。

看到最后一个仙女时,她本来在队伍末尾垂首默默而立。我的眼光落下时,她却正好抬起了头来看着我,像是预先有所准备,她这微微昂起头的动作,倒是让我有些措不及防。我假装又看看别处,来遮掩自己的尴尬,心里想着看来看去,没想到这最美、最大胆的姑娘却是站在了队伍末端的。正想着,思绪却被一个温润中略带严厉地声音打断了:

“云娘,休得对龙君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