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多逶迤,绿水何悠悠,芳州还婉转,碧树又相迎(来自李白的荆门浮舟望楚江:逶迤巴山尽,摇曳楚云行,芳洲却已转,碧树森森迎。)舟行水面滑,水空一色明。
一路上乐声不断,一路上他们唱罢关雎唱桃夭。唱遍周南,唱郑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唱尽天下歌,还未尽兴。
那就,再挥琴,飞新曲。启绛唇,发清音。
彩舟逐水快风吹,青山笑贺云追飞,美酒一杯开琴弦,新歌一曲人共醉。
栏前并开新芍药,池中红莲相依偎,双燕于飞花雨里,相知人儿常相随。
今生情同此时同,百年好合今朝合。旖旎风光无尽意,蓼花漫漫搅天飞......
终于这天他们回到了江南。
陆家府宅中,有人欣喜前来报知满腹心事的路秉宽。“老爷,您是双喜临门了,少爷和表少爷还有伙计们都回来了。而且少爷还娶了位新夫人,一起带回来了。”
路秉宽听见前半句心情一爽,闻听后半句,不由惊讶道:“丹阳带回一位新夫人?”
家人点头说:“没错,他们一路吹吹打打可热闹了。”
一边的跹羽听后先是惊讶不已,之后欢心的忙着吩咐家人:“快告诉管家,立刻把家里布置一下。”又忙说“我要赶快换件新衣服,去迎接哥哥嫂子。父亲你也赶快换件绛紫色新衣服。”
陆秉宽微微皱眉:“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有心思娶媳妇,真是个不成器的逆子,气死我了。”他气得胸口起伏,说:“不许张罗!”
跹羽换了件藕红色宽摆绸子衣裙领口绣白百合花,忙着张罗挂红灯笼,买喜字贴上。
这时,丹阳带着绿竹,嘉泽陪着,一大群人蜂拥而归。
跹羽见嘉泽依旧风神俊朗,哥哥也神志飞扬,身边一位仪容秀气的姑娘,见她穿玫瑰红衣裙腰配明珠轻裾翩翩,在她挺秀的身上隐含着锐气。也许轻易间看不出。
她不是像跹羽那样因为自幼练武形成的举手投足间的爽利,她是因为性格自主而显得行动干脆。
跹羽想:“这就是哥哥的新夫人了,长得倒也不错。”她也没多想。跑上前欣慰道:“哥哥,师哥,你们回来了。”
丹阳感慨道:“终于回来了。”
嘉泽温柔喜悦道:“我们顺利回来了。”
跹羽好奇的问:“这是嫂子了。”
丹阳重重点头说:“多亏你嫂子救了我,否则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跹羽懵懂的说:“哦可怜的哥哥是这样啊。那父亲一定没话说。”
“父亲呢?”丹阳问。“在书房等你们。”跹羽说。
他们都去书房找陆秉宽了。
陆秉宽见几人来了。他心里有事,略看了看绿竹。丹阳和嘉泽施过礼。丹阳就说:“父亲这是绿竹,她救了我,事情紧急孩儿没来得及禀明您,就将她娶来了。”
陆秉宽摆了摆手说:“这事一会儿再说,羽儿带先这位姑娘下去。”
跹羽只得先带绿竹下去了。
陆秉宽见儿子和徒弟都回来了,心下松了口气,但是也又疑惑:“想当年商阡陌一出手,整个武林都为之血雨腥风,自己家更是由北迁到南才得以保全,而今他即已将丹儿擒住,怎会让两个孩子轻易逃脱?这事我定要仔细盘问。”
他这样一想就先问丹阳:“丹儿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于为父。”
丹阳将事情说了一遍。陆秉宽听闻此事竟于朝廷叛逆川都王有关。当即呆坐不动,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些朝廷反叛是乘我家的船逃走的,若是说不清就是灭门之罪啊。”
见他一动不动,丹阳叫:“父亲你缓一缓。”嘉泽见师父被吓到不免内疚的低下头。
陆秉宽缓了缓,问:“还有谁知道此事?”丹阳说:“没人知道,伙计们只以为是普通的绑架。”
陆秉宽想了想叹气道:“告诉伙计们绑架的事不要再提,只说是怕影响不好。”丹阳点头。
陆秉宽想商阡陌啊,商阡陌,你有这么害我们陆家啊。他又问丹阳:“李胜恩不是朝廷的人吗?他在哪呢?”
丹阳说:“他不是朝廷的人,他不想在参与这事改名叫李月生了,现在弘武会馆。”
陆秉宽目光严厉的看向嘉泽,心想丹阳说李胜恩当初逃出来到了江南才遇到嘉泽,可是嘉泽从没提起,难道泽儿有事瞒着?此事重大,我不可疏忽。
因此他严厉的问:“泽儿,李胜恩来江南找到你,可是你当初一字为题是何故?!”
嘉泽不知如何说,只好谎称:“当初我也不知李胜恩所言是真是假,又怕您过于担心才没说。”
陆秉宽根本不信此话。目光由严厉变成怀疑,嘉泽低下了头。
陆秉宽想嘉泽自幼就是个让人头痛的孩子。陆家初到江南时为了发展和实力雄厚的景家联了亲。将妹妹嫁于了景家的大公子景应龙。
谁知婚后他们的关系不佳,嘉泽从小看惯了父母之间的冷淡,性格变得古怪,少年时一度极其放荡,妹妹有早亡临终时将这个孩子交付与我希望我管好他。
我让他拜我为师,对他十分严厉是希望他变好,他也果真乖了不少。我只当他改好了。谁知近些年,他结交的人鱼龙混杂,我才知他根本没变。
现在这么大的事我不能轻易地相信他,因此陆秉宽用严酷的口气问:“景嘉泽你是同为师说实话还是逼我动门规?”
嘉泽犹豫不语。
陆秉宽大声道:“来人把景嘉泽绑到外面的柱子上!”
立刻来人将嘉泽带下去了。
丹阳见事不好立刻跪下求情:“父亲,你饶了师哥吧,他没说谎啊。”
陆秉宽道:“说没说谎他心里清楚。”对家人下令道:“打!”
嘉泽心中有愧,就任凭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