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回忆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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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童年

我打小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这一点或许用在每一个孩子的身上。可是在家人眼里,他们永远都会对你说一句‘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多听话,多懂事’。在我记忆中这往往是在我做错事或是做了一些让他们不高兴的事的时候便会在他们口中吐出。

我也记不清他们说过多少次了,但似乎这些对我一点儿用也没有,因为我从没有认真去听过,反而会有些反感排斥。别人家的孩子听不听话,懂不懂事,在我心里似乎永远比他们更了解,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在我做错事的时候,他们口中的那个听话的孩子就在我的身边,更不知道或许我并不是真正做错事的那个人,只是我不够幸运,他们碰巧看见的那个人就刚好是我。

我不喜欢拿自己跟别人做比较,更不喜欢爸爸妈妈这样做,虽然我从小是爷爷奶奶带着的,而且他们也经常这样做,不过这样的话我要已经听腻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爷爷奶奶一直希望我能用功读书,或许他们心里希望我每一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名甚至是全校第一名,被老师夸奖,被邻居羡慕的“三好学生”。不过这些都只是希望罢了,因为现实截然相反。

从小学到初中我都不是成绩拔尖的学生,不过也不算太差,不过我比较喜欢处在这样的位置,虽然这经常使他们把这些跟我的智商挂钩,但对于好玩的我来说并不在意。

‘第一名’的位置在我心里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觉得这样很累,每天都有人在跟这个第一的位置竞争,换句话说你想得到这个第一的位置,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就必须付出更多的时间用在读书的身上,甚至会占据他们所有的休息时间。

但为了这个看似独一无二的位置,又或许是为了得到老师的认可或者家人的夸奖和赞许,总有那么些人会乐此不疲。

而这些我并不是看的很重要,只要能达到他们的期望值,显然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我渐渐的长大,他们已经对我能否考上这个第一的位置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了。但是这个期望值必然也有下限,虽然不可能成为倒数第一,但也只是希望我保持着这个中等偏上的位置,自然也希望我能做的更好,成绩更为优秀,而不是越来越差。

虽然我不是很爱学习,但也不至于厌恶,至少每节课我是认真的听了的,虽然有些并不是很懂,而这主要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项科目,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偏科并不是那么严重,虽然在后来我的确意识到了,也尽可能的去弥补了,可是临时抱佛脚的努力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上课占据了我一天大部分的时间,虽然很想逃避,但这却像一株株藤蔓闹闹的拴住了我,让我无法逃离。也许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习惯了每天六点钟左右就起床,也习惯了每天都能准时的到达学校,虽然每次都会被视为迟到,因为班主任总喜欢在早自习提前十分钟到来点名,而我也总是因为这个习惯与点名的时间错过十分钟。

那时的我经常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虽然并不是训斥,而我也知道原因,但是我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或许班主任也这么觉得吧,所以也从没向我爷爷奶奶提及过这些。在我的意识里,或者是按照学校真正的作息时间的来算的话,我并没有迟到,只是错过了班主任的时间,而这十分钟的时间差却让我时常光临办公室。

有时候我也想做第一的位置,因为顶着这所谓的第一就像是顶着一束光环一般,让那些努力了却依然达不到甚至是还差甚远的人羡慕,可以得到老师的夸奖和特别照顾,家长的赞许,而在那是的我看来,这更多的是能让他们在别的家长面前更有面子。

虽然这些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甚至让许多学子向往,的确这也是他们的目标。可是在我眼里越高的期望,越远的目标,越多人的羡慕或赞美却附带了另一种外力。那便是无形的压力。

第一的人把休息时间用在了学习上,换来了更好的成绩,而我则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玩耍上面,我不想承受太多的压力,哪怕让我看起来普普通通也无所谓。

或许在当时的我看来,那个看得见,够得着第一却永远不去触碰的位置便是童年最美好的地方。

我不喜欢向别人吐露悲伤,对朋友这样,对家人也是如此。因为我怕说出来会让朋友笑话,亦或是令家人担心或是做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事,比如去学校理论,或是成为我的帮手。

我从小就比较柔弱,个子也比同龄人矮了一些,不过我一直坚信我将来一定会长的比他们高。

上帝永远都是那么的公平,总会在我们的童年或是人生里安排一个又一个的恶作剧,上帝的欢乐总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可是我们有不得不去面对,面对过后的我们便是成长之后的我们。

上帝总是会在每个班里安排一个长的高大,脾气古怪或是不好的人成为班里的‘老大’。为了更完美的衬托出对比,上帝也会安排一个与之完全相反的人成为班里的‘小朋友’。而命运就是如此可笑,可笑的我刚好成为了后者。

我是我们班里看起来最小也是最瘦弱的人,但事实也是如此,因为我比同龄的人少在幼儿园里混了一年,所以我总是比同龄的孩子高了一个学级,这也意味着我比同班的男孩小了那么一岁。

有人说年龄并不影响读书的优劣,但却让我成为了被班里经常欺负和老是被提出一些无理或过分的要求却不得不去忍着难过去面对的人。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我的爷爷奶奶的英明决定。

在那时的我看来,上学成为了我的噩梦,只有离他们尽可能远的地方,找一个尽可能小的位置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便成了我最大的乐趣。如果说早起是为了上学的话,那上学的最终目的便是等待放学,但是放学铃永远都那么遥远,似乎并不是设置好的点,而是掌握在老师们的手中,因为他们总是喜欢占用一点我们的时间。而老师也永远是个不守时的人,他们口中的几分钟永远都那么漫长,而等待放学的过程远远比我被欺负更让我痛苦。

我是一个不擅长撒谎的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每当爷爷奶奶问我在学校里过得开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故作微笑的回答“一切都很好,一切也都会过去”。

前面那句是说给爷爷奶奶听的,即使自己过得并不开心甚至难过,我也不想让他们替我难过为我担心。因为这样常常会让他们在夜里睡不着,而他们却总是要早早的起床为我做早饭,不管是春夏秋冬或是酷暑严寒,日子都是这样的过着。

后面那句其实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我清楚的明白这时间远比想象中的漫长,可是抛却这些不快的事情,却又是那么的短暂。这让我分不清时间走的是快还是慢,时间稳定的规律在感情面前永远都是那么的没有规律,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会被时间带走,转瞬即逝。

我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孩子,自然不喜欢安静的待着。但是有一个地方总是能吸引我并让我安安静静的待上许久,甚至有时会让我忘记时间,不过每一次我都能从昏暗的天空中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在学校操场的尽头有一棵很大很大的老榕树,其实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少岁了,不过从它的体形来看的话,应该在这个地方扎根多年了。听爷爷奶奶说这棵榕树早在他们之前就有了,而当时我们镇上还没有我现在就读的这所中学。它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一直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冬腊月,它见证了学校的创立,它迎接过一届又一届的学子,也目送了他们的离去,它伴随着我们的成长,直到我们离去。

我不知道树有没有感情,但我清楚的知道,当时的我很喜欢这棵老榕树,我喜欢在它身边绕圈,喜欢在它蔓延凸起的根部一节一节的跳跃,然后静静的靠在树根部躺下仰望着放学后的天空,直到艳阳变成了黄昏,渐渐的消失在了天空,消失在了我的眼里。

生活中总是有许多让我难过的事情发生,张超就是其中一个,一个最令我头痛也最令我讨厌的人,便是我们班出了名的‘小恶霸’。而身体的发育以及年龄的差距,也让我成为了班级里最小的男生,这也被他选为了第一欺负对象,而他当着女同学的面让我难堪的时候,也是我觉得最丢脸最没面子的时候。没有倾诉的对象,大榕树便成了我缓解忧伤的最佳人选,虽然它什么都不懂,更不可能听见我说的话,但那时的我总是会傻乎乎的把心中所有的不悦说给它听,也只有它会静静的听我说完。

上学期间这里并不适合一个人发呆,因为这么大的一棵榕树可以容纳很多人乘凉或休息,尤其是在盛夏的时候,每到下课时间这里都会人满为患。这里是大部分人休息的首选之地,而我只想静静的待着,而时常四处打闹的同学会打扰我的清静,可我却独爱盛夏的蝉鸣,像是一首动人的合唱乐团谱写并弹奏的独特曲子,这让我能忽视掉周围的一切,也暂时的忘记心底的不悦。

童年对于我来说就像打了发条一般,没一周便有五天重复着相似的生活,像复读机一般读着每天的课本。虽然我偶尔会打破常规,但在暂时的快乐之后便是班主任的惩罚,而大多时候惩罚都是打扫大榕树下的落叶,我很高兴班主任会给我这样的处罚,清扫大榕树底下的落叶和同学们随手扔掉的垃圾,对于我来说就是回报大榕树给我的恩赐。盛夏的绿茵和充当一个安静的‘听众’都是它给我的恩赐。

中学的生活才刚开始不久,我却已经厌倦了,除了那棵老榕树,我似乎与他们完全格格不入。

可是不管怎样,就算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一丝力气却还是被一股力量推着前进。我不想被家人抱有太高的期望,因为我害怕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