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守军本来就不够多,现今被公孙续这么一算计,根本无法固守城池,东门和西门几乎同时告破,城内将士诚惶诚恐。城内主将冯礼本欲率兵在城内展开巷战,但北疆军攻破城门后并没有立即对城内军士进行追杀。
北门和南门守军趁机逃窜,两座城门无人看守,在这种情况下,冯礼只得下令大军从南门杀出,他这是打算带着剩余将士去投奔其余友军,为自己留条活路。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公孙续这边终于控制住全城,剩下的那些没有逃走的敌军也都成了俘虏。文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就立马率领五千骑兵去追杀逃走的敌军。
河间守军全部是步军,只有少数将领能够骑马,他们这样逃跑,根本就逃不了多远。而且,冯礼是打算带着有用之人去投靠友军,所以全军将士都必须得带着兵器,穿着铠甲,就这样还逃跑,没把将士们给累死就算不错了。
“将军,不能在这样跑了。”一名校尉跑到冯礼面前说道:“将士们都疲惫不堪,我们已经逃出快五十里了,必须休息休息啊,到现在将士们都还吃过饭啊。”
“都五十里了吗?”冯礼说道:“那就歇歇吧,我这骨头都快散架了,唉,原本还想算计一下北疆军,谁知道他们不上当,害得我就这么丢了河间,回去得想好说辞才行啊。
对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们跟公孙续在一起,娘的,肯定是他们出了问题,回头就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就是。哼,现在他们肯定是忙着讨好公孙续,这群小人。”
冯礼这边现在还剩下五千多军士,其余人全都逃散了,休息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后,突然有斥候跑回来汇报说后方出现大批骑兵,领军将领乃是北疆大将文丑。
冯礼这下子吓的差点尿裤子,本以为自己跑到够快,没想到对方现在就追上来了。将士们可怜都还在等着锅里的饭食,现在看来,这也不用等了,大家还是赶紧逃吧。
“所有人,都给我列阵。”冯礼立即下令道:“逃散了的话就都得死,全军在一起才有逃生的希望。”
不多时,文丑率领三千骑兵杀到,当他看见对面五千人列出方阵对敌的时候他冷笑一声下令道:“全军分作三队,轮流盯着敌军,不要给敌人有松懈的机会。”
命令下达之后,一队一千人的骑兵列出冲锋阵势盯着前方两百多步的袁军。文丑则率领其余两千人在另外一边埋锅造饭,他们也是没吃早饭,从晚上忙到现在,又还要追击溃军,他们也很累。
不过比起对手来说,文丑这边三千人算是相当幸福的了,每个人身上都有干粮,其实也不会饿着谁,如果不是急着追杀敌军的话,他们其实也是可以坐下来先好好吃一顿的。
僵持了一柱香的时间后,文丑这边就传来饭香和烤肉的香味,他们这边两千人就这样当着敌人的面准备开吃。
而冯礼这边五千人水都喝不了一口,他们还得列阵,同时还得看着对方吃饭。终于,有人觉得敌人暂时不会进攻,反正还没开战,现在歇会也没事。
有了第一个士兵带头,很快就有一群士兵坐在地上休息,没一会,冯礼这边就有几百人坐在地上唉声叹气。这时候,前方列阵的一千骑兵突然动了。
五百骑兵冲出本阵,他们分作十队,人人拿出弓箭瞄准那些坐在地上休息的敌军,同时嘴里还喊道:“都起来,谁让你们坐下的,都给老子站好了、、、、、、”
一些士兵反应不及时就被流失射中,虽然没能造成多少士兵的伤亡,但冯礼军这边却再也不敢休息了。
“不妙啊。”冯礼自言自语道:“他们是想耗死我们,不行,我们必须走。”
说完,他就下令大军保持阵形缓缓后撤,文丑则是在原地大吃大喝,似乎不关心眼前的战局。
那一千骑兵也跟着敌军前进,但他们就是不进攻,你往哪逃我就往哪追。但是这一千骑兵有个特点,那就是一旦敌军会靠近山林或是河流湖泊的话,他们就会立马绕道抄过去,就是要让他么留在平原上。
僵持了一个多时辰,冯礼这边累的跟死狗一样,他们才走出六里地而已,这可不是急速行军,不可能会有那么快的速度,北疆军一千骑兵就这样盯着自己,他们不可能提起速度来,要不然如何保证阵形。
没一会,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却是文丑这边两千骑兵休息好了,他们将做好的饭食和烤肉都带了过来,然后又是一个千人队上前盯住敌军,之前那一千骑兵则被换下去休息。
“娘的,跟我玩阴的。”冯礼大骂道:“将士们,敌军无耻,想要活命的就得玩命,大家跟我一起往前冲,等我们杀败他们就一定有活路。”
全军将士也明白此刻自己的困局,他们都鼓着最后一口气列阵前进冲杀,文丑这边却列出个一字长蛇阵,然后全军士兵慢悠悠的后撤,等到敌军进入射程的话,一些果敢善射之士则找准目标放箭,这就好像是他们北疆军在训练箭法一样。
就这样倒追了五里地,冯礼这边连对手一根毛都没碰到,还白白折损了些士兵,这下子他算是傻眼了,当兵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你们不是北疆军吗?”冯礼怒吼道:“你们不是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吗?你们倒是来跟我们打啊、、、、、、”
一连几声怒吼,冯礼的怒火表露无遗,可是对面的北疆军士兵全都用一种看待白痴的眼神盯着冯礼,就好似老兵看着新兵一样,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是在告诉冯礼:你是傻缺吗?我们怎么打是我们的事,难道还得听你指挥不成。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们、、、、、、”冯礼拼尽全身力气吼道:“懦夫,速速退去,或可留得一条性命。”
北疆军众将士都扭头看着文丑,这意思就很明了了:老大,你说咋办,现在他们这么嚣张,都把我们骂成这样了。
“还挺狂。”文丑冷笑道:“敢跟我北疆军狂,你小子嫌命长是吧。”
而后,文丑策马上前离开本阵,等到离敌军还有八十多步的时候,文丑吼道:“来,过来打一架,谁叫你这么狂的。”
“是不是我们赢了就可以放我们走。”冯礼难以言明的心情问道:“阵前斗将,我们赢了就走人,你们赢了我们就投降,如何?”
文丑摇摇头说道:“现在是我军占优势,规矩我来定,我赢了你们投降。”
“那你们要是输了呢?”冯礼疑问道,他对眼前这个丑鬼有点好奇,这家伙是脑子缺根筋吗?怎么说话说半截。
“老子就不会输。”文丑突然吼道:“你他妈还打不打,不打就滚。”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冯礼怒吼道:“谁去为我斩下此人的首级,我为他请功。”
众将士相互看了看,谁都不敢上前,对面这个丑鬼他们认识,号称北疆十大猛将之一,有传闻说他长这么丑是因为杀人杀多了的缘故,跟北疆另外一个猛将典韦一样,杀人杀多了遭天谴,所以变的奇丑无比。
眼看没人上前,文丑摇摇头骂道:“没什么玩的,老子不奉陪了,文山,文全,你们几个过来跟他们斗斗,参军这么多年,我倒要看看你们长进了多少。”
文丑点名的这几个乃是他的族弟,他在北疆混出名声之后,老家那些人都争着过来投靠,他也是个念旧的人,于是就从家族之中挑选出不少子弟加以训练并找人教他们读书学兵法。
这些家族子弟一开始都是从文丑的亲兵或是底层士兵干起,其实好北疆的这些大将都差不多,颜良的家族也送来不少家族子弟在北疆军中效命,黄忠的老家也有人过来投靠等等,这些大将也乐意这样培养自己的家族子弟。
换了个人上效果就不一样,对面立马就有人过来斗将,文丑就在一旁看着,若是自己这边有谁不行了他就马上喊停,但若是敌军不行的话他也懒得管,反正跟他没关系。
一个时辰后,冯礼再也忍不住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文丑,亏你还是北疆大将,你竟然多次耍赖。”冯礼骂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放不放人,再不说话我们可就走了。”
“请便,难道还要老子送你啊。”文丑翻白眼说道:“你走得了是你的本事,我又不拦你。”
“你,你这小人。”冯礼无奈,他现在都饿的快没力气了,更何况他的部下,现在都饿的快站不直了。
没多久,冯礼军后方出现了一千骑兵,侧方又出现了一千骑兵,这是文丑之前派出去追杀溃军的两千人,现在他们都回来了,说明方圆二十里内再无溃军了。
“罢了罢了。”冯礼仰天长叹道:“主公,属下无能,为保部下性命,属下只能这样了。”
说完,冯礼对着远方文丑吼道:“文不俊,我们投降,但你要保证不杀我们。”
“装的跟真的一样。”文丑吐口唾沫骂道:“浪费老子时间,若不是主公有令在先,我早就将你们斩杀殆尽,现在还跟我装,哼。”
冯礼被骂的没半点脾气,反正只要能活命就好,再说他刚刚确实是装出来的,现在反正是打不过又逃不掉,还不如想想办法为自己留条性命,而且,自己丢了河间本来就是死罪,就算活着回去,恐怕不死也得受重罚,还不如投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