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花落亦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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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废墟上的花朵

一段土坯墙,不过半人高,墙头上枯草飘摇,两间破房子,屋顶已坍塌,只一根细木桩支撑着,屋与墙的空当,堆积着碎砖乱瓦。断壁残垣,让人不堪看。这屋子,年久失修,早已没人居住。

可是,就在这废墟中,就在这矮墙下,一棵树,却开了花,矮墙挡不住树那茂盛的枝杈,有几枝,竟大大方方地伸了出来,花瓣似绸缎样光滑,花蕊在微风中颤动,朵朵花张开小嘴,正在欢呼,春天来啦,春天来啦!

破败的屋子,颓废的土墙,一阵风就能吹倒,想进去看看,都无处放脚,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片废墟中,竟然也有花开,也有香来。让人不禁心生感慨。

这废墟的上花,与广场上,公园中的花,也没什么两样,可是因为它长在这里,就失了人气,大人小孩,都没人过来,因了环境的脏乱不堪,就连路人也不愿多看几眼。可是,你看她开的多热烈啊,没人赞美,也不自卑,没人欣赏,照样妩媚,没人驻足,孤芳自赏,因为,花儿明白,春天只有一季,花开只有几天,错过了季节,就蹉跎了一年的岁月,花儿不开,树的意义何在,花儿不开,辜负了春光,有何颜面再见春的到来。

这多象我们的人生。人,从呱呱落地的那一天,好多都已是命中注定,比如,生长的环境,比如出生的家庭。就如这花儿,是长在山间,还是路边,是在广场,还是皇家园林,他不能选择。由于生长的环境不同,花的待遇也不一样,长在公园的,有园林工人精心管理,人们观赏拍照,为她的美貌流连忘返,长在旷野的,无人问津,只有风的问候,鸟的吟咏,甚至还有被踩的命运,长在这废墟上的,人们对它更是不屑一顾,避之唯恐不及。可是,花儿会为这烦恼吗?为会这耍性子,不开了吗?不会。花儿不会这样的思维,它也不考虑那些虚名浮利,那是迷惑人的东西,对花丝毫作用也不起。他的使命,就是盛开。其实,只要是花,开在哪里都有一种别样的美,公园的花儿,精致整齐,人们喜爱珍惜,陌上花开,更有一种朴素自然的美,废墟上的花儿也清香四溢。

生命也是一朵花,有人是华贵的牡丹,夺目耀眼,有人是出水的荷莲,亭亭玉立,有人是高雅的百合,冰清玉洁,而我们普通人,就如那漫山遍野的山菊花,每个人只是其中的一朵,虽然我们很平凡,但我们的脚下有大地,头上有阳光,大地哺育着,阳光照耀着,我们没有理由不开出自己的花朵,虽然那很小,很微不足道,但那却是汲取了天地的精华,倾尽了全部的力气,努力开放的。当春天归去,当花期已过,我们有理由自豪地说,我是花,我开过。我无愧于天空,无愧于大地,更无愧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