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几纸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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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分化

左雲小跑着,一点一点的往家跑。等到车少的地方,就加快了速度。跑了大约三分之二的路程后,左雲再怎么不想承认,却也知道自己跑不动了,而且身后的书包让他感到别扭,甚至因此而诞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坐在公交车上,由于今天放学晚,并没有和大人们下班时间撞上,车上一共就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人。左雲找了一个一般人不愿意坐的位子,可能是因为有些靠后,还因为车轮的缘故伸不开腿,再或者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头斜靠在车窗上。对刚才花的有些不合适的一块钱有点心痛,但也就是想想。想过之后,开始想一些最近要做的,和发生过的事。留下一幅这样的场景。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蜷着腿,头靠在车窗上,双手环抱着书包。忧心忡忡的想着心事,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段的样子出现在了他的身上。没有白天和同学们一起玩闹的笑容,没有和父母相处的乖巧,没有和老师顶撞的冲动少年。只是那样的坐着,斜视着窗外,借着外面路灯的光把影子照的老长,把脑后那一缕白发晃得更耀眼。或许它和每个同学都能谈笑自如,但没有任何一个是真正的朋友。他不孤单,他只是孤独,天生的骨子里的那份抑郁,或者说把自己的任何心事都藏在自己的心里。

左雲踮着脚爬上了楼,拿钥匙开开了门。发现这么晚还没人在家,翻出了平时不怎么用的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直到母亲说了自己加班,晚点回来,没啥事。才放下电话,上了趟厕所,开始去厨房找吃的。至于对左父,从小就把父亲看成天的左雲从不担心,他知道再苦也压不倒父亲,甚至他不怎么看到父亲病倒过。或许是没病过,天晓得,谁知道呢?

盆手两净之后,左雲才去做饭,这就是一个习惯,或许吃饭前可以不洗手,但做饭前必须洗手。左雲四处搜刮了一下,拿了一根香肠,一根胡罗卜,一根黄瓜,两个鸡蛋,和虾仁。先把葱、胡萝卜等切成丁过了遍油。又把打好的鸡蛋炒成碎末,等做好一切,把需要食物和用品都摆好才准备开火热油。

左雲或许很爱打篮球,但更多人认识他的人却不知道,他非常喜欢做饭。左母又次还打趣的说:”儿子啊,你说你要是考不上大学,去当厨师得了。“那是左雲才9岁,刚比农村的灶台高处两个头勉强能做饭。左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做饭。或许是可以学到知识,知道要把所有的材料准备好了才能开始炒菜,否则会手忙脚乱,把菜炒糊。或许是因为他爱吃好吃的,更喜欢吃自己做的。或许是因为把食物做熟,很有成就感。在或许是看到自己亲人吃完自己做的饭那份愉悦,总之原因很多,但结果只有一个,他喜欢做饭。但他不会去做一个厨师。

初三这个时候卷子像雪花一样的飘来,自然大部分的学生对考试也就麻木了。这既是老师想要看到的结果,因为学生不会再因为不适应考试氛围而答不完卷,或是出现紧张等问题。这不想要看到的就是学生们对考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分数也就那么回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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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长时间就中考了知不知道?一模都完事了。瞅你们考那么点分,还好意思在这闹?有几个总分过七百的?你们是能考上那?……”孙老师看着下面这些不成材的学生,不由得想要大骂一顿,好让他们长长记性,可似乎没什么效果。之后又苦口婆心地说:“好好学学吧,中考都考不好,你还考什么大学?就不能认真一点对待考试?你不重视考试,考试也就不重视你,你说你能考几分?……”

……

“老孙是不是更年期了?磨磨唧唧的。一节课四十分钟,就讲了十五分钟的课。”侯宇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说。围过来了几个,大家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反正下课就这样。

“体育中考快到了吧?哪天啊?”正在睡觉的左雲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问了一句。

众人先是一顿,只有侯宇习以为常的回答:“五月中旬,这你都不知道?睡傻了吧?”

“哦。”应了一声,又倒头接着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干嘛。

众人一阵白眼。

左雲歪着头,趴在桌子上,看着一张纸条上的几个数字,嘟囔着:“71、45、45。”又闭上了眼睛。

模拟考试比中考的难度高,不过数学及格了,要想考的100以上肯定要补课,代数那我自己学不懂。物理有一段拉课了,跟不上。嗯,化学,我一点不会怎么办啊?

办公室里孙老师喝着浓咖啡,有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脸上漏出不自在的表情。一个男老师在他背后走了过来,看了看说:“你班这么早就开始分化了?能行吗?”

孙老师愣了一下,说:“没办法,不分开,那些有的学生太闹了,有的学生学不着。就是……”

男老师点了点头,说:“嗯,我班也这样。心都散了,马上中考了,不学的就更能闹了。学的好的天天像个奶不够吃的孩子,不得不抓起来,这些才是考一中的苗子。就是那群想学习的半吊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也琢磨这个事呢,这些孩子要是不管顶天也就是个五中,要是管没准三中、二中,使使劲杀出一匹黑马来,一中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分化太严重,玩的一直在玩,学的一直在学,不分开没法管,只能把他们放一放了,看他们个人的能力吧,考上一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周围的老师们也都点点头,这其实也就像个默认的规矩一样,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分化,都会抛弃一部分学生,而重点去管那些学习好的学生,更像是一个循环。或者说就像丛林法则一样,那些老弱病残注定会被抛弃,主要让那些强壮的马去跑得更远。

这就是分化,学校内部的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