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黑,无数的雨珠砸破了苍穹,毫不客气地卷着发热的灰尘倾泻而下。各种华丽的霓虹灯亮起,挺拔的大厦嚣张地傲视着行色匆匆的行人,隐藏着这座城市里的虚伪与自私。
视线穿过熙攘的人群,繁华的街道,一条破落的小巷在a市里面显得格外突兀,像是造物主不小心弄坏的一件陈旧的艺术品。
“哗----”雨水飞落的声音以后便是一道刺耳的“嘟嘟---”声,花诩(xu四声)泠(ling二声)身体一歪,不由得紧了紧挎包。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的面前猛地停下,车窗刚摇下就传出一道粗鄙且愤怒的声音:“艹,走路不长眼啊!找死是不是!!”
浑身被雨水浸透的花诩泠唇畔自嘲地一勾,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半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射出了一片惨白的阴影。花诩泠没有说话,沉默地后退,躲到了路旁。
落魄的千金再也没有那些睥睨低贱的人的傲气,她们的傲气已经随着繁华的落寞而渐渐地削没……
“哼,死女人!还算你识趣。”小巷里面最后的一道骂声渐渐地与雨水缠绵,消散在了沉重的风中。
花诩泠吐了一口浊气,懒懒地倚在了爬满青苔的墙上,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汪失去了光泽的死水,安静而颓废。
若是平常,习惯了慵懒奢华生活的她定是会嫌弃如今的地方,然而令她可笑的是---她现在居然像卑贱的蝼蚁一样,在这曾经连瞥一眼都懒得瞥的地方里生存,苟延残喘。
华彧(yu),你现在满意了吧?如你所愿,我现在已经可怜到了这种地步,一个落魄的千金,一个失去尊贵的金丝雀。
呵呵。
花诩泠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一样,身体慢慢地顺着墙壁滑落,双腿交叠,长发混着雨水松垮地绑在脑后,她简直……狼狈极了。
几小时之前,她身处繁华地带;几小时之后,她身在简陋小巷。
“国际第十A集团被一股不明势力袭击,股票大幅度下降,股市崩盘,集团……灭”
“花氏董事长与其妻子,神经癫狂,饮弹自杀……”
“爸爸妈妈,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快起来啊,快起来啊……”她亲眼看着父母在她的面前饮弹自杀,她亲手看着父母脑后的鲜血如花般染红了她的双手,染后了莹透的琉璃地面。
“小泠,别哭,只要我……我们死了,你,你就安全了,记住---不要--恨华彧--你,你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就好-----”
花诩泠任回忆扯出她的眼泪,苍白的唇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刚刚做了一场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
“泠泠---哗啦----”一阵清脆的吊铃碰撞声由远而近地传来,空灵极了。花诩泠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此刻的她简直……被回忆给,逼,疯,了!
“你冷吗?还是热?”沙哑的女音像是破碎的风铃那样破烂不堪,花诩泠茫然抬眸的瞬间,一把带有古风气息的油纸伞缓缓地移到了她的头顶,挡住了刺眼的灯光……